“叩叩”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李白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好了没啊老穆?”
“这就好!”穆恩连忙长喝一声,找来一个尿素袋子,把穆小央的东西一股脑儿地扔了进去,这才开门。
他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擦着额头上莫须有的汗,“对不住啊老李,孩子东西多,收拾得慢了些。”
李白树吊着眼睛,“不会是打算赖账了吧。”
“怎么会怎么会呢。”穆恩笑起来,招呼穆小央过来,“来,小央。”
穆小央不情不愿的过来。
“哟,这孩子脑袋上怎么还破了个口子啊。”李白树问。
穆恩定睛一看,穆小央的额角还真有个小口子,血还没结成痂,估计是刚才被书砸破的。
“嗨,这不是,知道能去他李叔家了,孩子高兴,收拾东西收拾得太快了,不小心嘛。”他连忙解释。
“哈哈。”李白树长笑两声,“那行,人我就带走了。”
说完,又叫唤一声,“航航!”
李航像个猴子一样从楼下窜了上来,晃晃悠悠地打量着哭哭啼啼的穆小央。
“来帮你弟弟拿一下东西。”
“切,我才没有这种娘们唧唧的弟弟。”李航翻了个白眼,两只手像个小大人一样环抱着胸,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
“怎么说话呢。”李白树装模作样地吼了他一句。
于是李航又用鼻子嗤了口气,才不情不愿地接过了穆恩手里的尿素袋。
穆小央跟着李白树一家走了。
电视里的歌唱到了尾声。
“你真心的面孔
让我们的笑容充满着青春的骄傲
青春的骄傲
让我们期待明天会更好”
穆恩关了电视,看了看桌上凉透了的菜,泄愤般地狼吞虎咽。
穆小央不知道自己是所谓“赌注”,是穆恩输给李白树的。
李白树也没说。
他虽然好赌,但总之是比穆小央的爹多了几分人性。
李白树家在老城区这一片来说的确不错,那时候房子都小,两室一厅的也就六十多平方,李白树索性就买了两间,把中间打通了,在那个时候就住上了四室两厅两卫的百平大居室。
但那时候计划生育,李白树和老婆何萍只有李航这一个孩子,四室的房子除掉一间主卧,一间次卧,一间书房,还有一间空余只好当成杂物间了。
穆小央要住来,他们就把杂物间收拾出来了半个,翻出来了个李航用旧的床垫子,铺上了新床单,给穆小央住。
穆小央哭了半晚上,早就累极了,上床没多久就哽咽着睡着了。
旁边的李航就没这么老实了。
他身为是五班的扛把子,熬夜通宵那是不在话下,这回家里新来了个人,更是激动地睡不着觉,他开了房门,偷偷溜到了杂物间的门口——
妈的,他竟然锁门了。
李航嘁了一声,又隐隐约约听到主卧有人在说话。
“你这样把一个孩子弄过来,没事吧。”是何萍的声音。
“没事。”李白树翻了个身,“你不是早就想再要个孩子陪咱们航航了嘛,我都打听了,穆恩那个老东西自己不求行,儿子学习倒是挺好的,刚好能给咱们航航辅导功课。”
“那……那倒是,但是你这样不会算是买卖人口吧,这,这可是犯法的啊!”
“哎呀,怎么会,你说说你们这些娘们,一天天都在想什么,我,李白树,是正儿八经凭借自己的手气把那小子赢过来的,他老子没钱拿儿子抵债,这不是天经地义么。”李白树啧啧两声,把自己的歪理说得掷地有声。
“还是小心点好。”何萍皱皱眉,心里总有些不放心,“对了,你别给那孩子说他是这么来的啊。”
“啧,放心。”李白树挪了挪自己胖乎乎的身子,“我又不是旧社会那奴隶主,你就是,妇人之仁。”
何萍听他答应下来才放心一点,“行了行了,早点睡觉吧。”
李航在主卧门口听了个一清二楚,用尽全力才让自己不要惊呼出来。
我的天。
他兴奋地一头扑在床垫上——我爹这是给我找了个使唤的奴隶啊!
太太太太——酷了吧!
那个开超长车的算什么,还不是得自己上学,他这可就不一样了啊——全程陪读,不愧是我!
周一在鸡飞狗跳的收拾中很快到了,穆小央跟在李航身后一起上学。
李航上学很早,因为他不用给家里大人做早饭,相反,何萍会早早起床,给他们做好丰盛的早餐。
他已经好几年没有感受过这种生活了,在母亲离开之后,他的早餐就都是自己做了。
但穆小央一点也不开心。
“这两天我爸妈一直在家,所以我没和你说。”李航趾高气扬地走在前面,“你是你爸输给我爸的。”
“什么?”穆小央像是没听清,穆恩明明说,是家里条件不好,才让他去李叔家的啊。
“你听不懂?”李航停住步子,转头看向他,“你爸,穆恩,和我爸,赌博,然后,你爸,输了。”
“赌博是什么?”穆小央睁着圆圆的眼睛,年幼的他并不能理解李航说的话。
“啧,怎么和你解释……”李航挠了挠头,他是理解这个词,但学渣班的知识水平不允许他能用常人听得懂的语言解释出来。他绞尽脑汁,“就是你爸欠我爸钱,拿你抵债,懂了吧?”
“……”
穆小央愣住了。
“所以你就是我的奴隶了,懂吧。你们一班不是学习好吗,应该学过那个叫什么父……父钱子还吧!”
“父债子偿。”穆小央低声说。
“对对对,父债子还!”李航满意地点点头,“我给你立几条规矩。”
“第一,每天帮我写作业!”
“第二,每个课间来我们班给我请安!”
“第三,这件事不能告诉我爸……还有我妈!”
“第四……”李航想了想,有些想不出,又忽然想起了半夜打不开的房门,“晚上不能锁门!”
“第五……”这下他是真想不出了,“这条先欠着,总之那个,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
他也不知道最终解释权是个什么玩意,但他看那些德克士什么的都有,也就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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