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颜也是在被训斥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胆大如斗的事。
上官秋月走后,她捂着额头心乱如麻,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被人下了降头,不然怎会那般不管不顾去冒犯尊主。
在原地憋着气愁思直到后半夜,叶颜才收拾心情回了千月洞。
而回千月洞的第一件事自然不是睡觉,而是去领罚。
从早上到现在,这一桩桩一件件,细细数来,该受三次罚。
明日怕是起不了身了。
医圣那边,还需继续跟进。
罢了,明日一早再安排。
就在叶颜思前想后之时,她人已经走到了领罚的暗堂门口。
“人还没回来吗?”
那素衣男子端坐于书案后,既不书写、亦不作画,只面沉如墨目不转睛盯着掌中的豆绿色荷包,薄唇抿起,手下不停来回揉搓着荷包,状似漫不经心问了句。
跪在对面的星仆不敢抬头、只好垂着首、头几欲贴到地面上,闷声道:“叶星主已经回来了,去了暗堂。”
上官秋月浑不在意地“嗯”了一句,然后屏退了那星仆:“下去吧,本尊要休息了。”
接着抬手运功灭掉烛火,提步出了书房。
暗堂之所以叫暗堂,除了见不得人之外,还因暗堂通体黝黑、就连内部也是砸了重金做的乌木器具——各式各样的刑具除外。
叶颜呼了一口气,拍了拍暗堂门口的黑玉巨蛇,款步姗姗走了进去。
在暗堂值夜的星仆见到叶颜后先是行了礼,随后为她细细罗列了上面交代的该受哪些刑罚。
这其一,是因办事不力受十鞭。
其二,是为人求情受“滚钉床”之罚。
而其三,便是以下犯上、按理要自断右臂、只不过尊主说了要暂且放过她这一回,再受个十鞭意思意思。
那星仆日复一日做着罚人的活儿,对于这般称得上轻的处罚自然也没有什么感觉,在交代清楚后便领着叶颜到了一处较为干净的暗室。
那暗室里大大小小摆满了各式刑具,有布满尖刺的绞绳、烧得通红的烙铁、有些年头的“木驴”……
还有叶颜此次要受的铁钉床与银钩鞭。
“叶星主请。”
那星仆指了指地上大概三丈远铁钉稀疏近二十寸长且锋利的“铁钉床”。
叶颜刚躺上去,便被身下的铁钉刺穿了侧腹与大腿,她咬紧牙关不肯出声被星仆重力按住继续滚了好几圈,暗室里不停充满着尖钉入肉的“噗噗 ”声,直到她的一身紫衣被血浸成了暗紫色、铁钉床被血染红、手上也大大小小划了不少几可见骨的伤口,那星仆才扶了她的肩将她从铁钉床上挪了下来。
紧接着还有二十鞭要受。
那银鞭上满是闪着白光的倒钩,叶颜面色煞白、冷汗盈盈、还是点点头示意继续。
“噗。”
又是一声银钩入肉的声音,十几鞭下去,叶颜暗紫色的外衣便被勾成了碎布,细细看去,银钩上竟还有殷红色的碎肉。
此刻的叶颜才承受不住虚弱地闭上眼,昏了过去。
自始至终,都没有听到叶颜一句闷哼。星仆敛着神色继续抽打着。
“嘭——”
有人推开了暗室的门。
那星仆不耐烦地回头望去,却被来人吓得直接停手四肢匍匐跪了下来。
来人白衣如雪、一头乌发被一根素静的白玉簪揽起了一半、面色阴沉、星眸微敛,腰间还别着配色出跳的豆绿色荷包。
他端端立在门口,垂眼打量了昏睡过去的叶颜一眼。
单手运气将星仆吸了过来、攥紧了他的脖颈。
“完了吗?”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星仆不知尊主深夜来此意欲何为,只能缩着身子尽量大声道:“还有五鞭。”
上官秋月点了点头:“你替她受。”
然后松开那星仆将他甩在了一旁,上前俯身横抱起满身血污的叶颜离去。
那星仆心怀怨怼却又不敢反抗,挥鞭抽了自己一下,顺便开始怀疑人生。
吩咐罚人的是尊主,怪自己罚人的还是尊主。
这活儿真没法儿干了,这五鞭下去、明晚可还怎么继续值夜。
叶颜恍惚间好像感受到自己载着一朵云、摇摇晃晃。
那云并不软和、反倒硬邦邦的,她不大舒服地挣扎了一下、结果被束缚的更紧了。
上官秋月抱着不太老实的某人,皱眉沉思自己为什么要在跟星仆说自己要休息之后、还是怀着不知名的心思去暗堂看了这个现在不怎么听话的女人。
“你莫不是撞了脑袋、把脑子撞坏了?”
他晃了晃叶颜,却不小心撞到了叶颜流血的伤口。
叶颜被激地闷哼了一声,眉间拢起、紧闭的美目长睫微颤、红唇被贝齿紧紧咬得破了皮,凉风袭来、冷汗顺着鬓角滑入了发间。
“难不成还有自虐倾向?”
他稳了稳姿势,抽手将她的渗出血的红唇从牙关下解救了出来。
“你看,还是只有我才能帮你。”
“那些星仆星主官家小姐,哪个能护得住你呢?”
“只要你乖乖听话,从前待我如何、现在照旧,便不用遭此痛楚。”
“你依然是我最得力最倚重的部下。”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轻声道:
“再有下次,我可就留你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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