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什么眼神?”丁凝仔细查看完受伤的手腕,发现虽然破皮流血很多,好在伤口不大,一会儿就止住,察觉到眼前这个人用这种古怪的眼神瞅她很是不爽。
明明是他伤害她,这样子好像她害了他一样。
“没什么,就是逗逗你,谁知道你这么认真,真没意思。”颜秋言放下捂在胸口上的手,转身就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丁凝对于他这样的回答瞬间觉得无语,刚刚那样一反常态竟然是在逗她玩?
颜秋言的变化让丁凝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害怕他哪天又这样发神经“逗她玩”,这样的罪她可不想再受,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也是猥琐男。
无论是碍于汤导的规定,还是影响力方面的巨大差异,她都不能与颜秋言彻底闹翻。
况且这具身体还有一屁股的钱没还,最重要的是辜肃篱那边还需要资金支持,就算作品全部完成,后面的宣传以及赞助商之类的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这么看她是绝对不能违约汤导的合同,因为她支付不起违约金。
权衡一番后,丁凝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和颜秋言好好沟通一下,等电影完美谢杀青后,就老死不相往来。
等她洗漱好刚关上房门准备去酒店餐厅吃午饭,就见到对面颜秋言背抵着房门面朝她这边的颜秋言,在看到她后,立刻走过来。
“颜秋言,我觉得我们得好好沟通一下。”丁凝随着颜秋言靠近的动作步步后退,就在她背在身后的手摸到门把正要拉开时,就被颜秋言一个跨步冲过来按住。
“你——你要干什么?”
丁凝挥着右手就拍在颜秋言抓住她所手臂的手背上,奈何这人的力气真不是一般大,仅仅在她拍打扭掐他皮肤的空档已经被拽进他的房间。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颜秋言松开她接着扔了一个白眼,一边关上门,一边努嘴让她往里走。
一点也不觉得他可信的丁凝,就站在门旁瞪他:“有,有什么事你就在这儿说,没必要往里面去。”
颜秋言啧了一声,上手在她光洁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说道:“你脑袋里想的什么龌龊东西?我看你连伤口都不知道处理,才拉你过来。”
见丁凝一手揉着脑袋警惕地注视着他,另一只手还在向门把那里靠近完全没相信他话的样子,颜秋言一时间又是生气又是好笑。
“这点伤口不算什么,过几天就结痂,快得很,不劳......诶,你做什么啊!”丁凝话里的“不劳你费心”还没说出口,身子就突然悬空,腰间和膝盖处传来温热的触感。
隔着薄薄的衣料,丁凝能感觉到托着她身体的两只臂弯上的每一块肌肉是多么的有力。
这样的赞叹也只是一瞬间,在颜秋言将她放在沙发上,她就跟只与狗狗对峙的猫咪一样飞快地从沙发上跳到沙发靠背后面,然后瞪着两只大眼注视着颜秋言的一举一动。
“你这人,唉。”见她这样敏感警惕,颜秋言觉得光说是不行的,他坐在她正对的沙发上,倾身就抽开茶几下方的小柜子,从里面拎出一个医药箱。
丁凝瞅见颜秋言真的是拿出医药箱,便慢慢地抬腿脚从靠背后面翻坐到沙发上,双眼还是机警地观察颜秋言的每一个动作。
她没有想到这颜秋言力气竟然非常大,想到刚来这个世界,她当时那样威-胁他倒没有被揍真是后怕不已。
在她这样庆幸自己运气好没有挨揍时,对面的颜秋言已经打开医疗箱从里面拣出消毒水和药膏,并且还拍拍身旁的空处朝她挑挑眉:“坐过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说着,丁凝就伸手去拿医药箱,她可不想被这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怪人再惊吓刺激了。
当最终还是被扯过去坐在颜秋言拍过的空处,丁凝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被老鹰叼进窝里的小鸡仔儿,不能抗衡,只能任其摆布。
“我说你——”
听到他又要发话,丁凝立刻直起脖子,脸僵硬地转向他露出一个自认为淡定的微笑:“你直说无妨。”
“笑得真难看。”颜秋言嫌弃地瞥她一眼,继续低头拽着她的手帮她擦消毒水。
丁凝内心一排排问号,这人喊她就为了讽刺她笑得丑?不过仔细想想,这样的行为放在自恋成狂的颜秋言身上一点也不奇怪。
颜秋言抬眼看向身旁低垂脑袋,被消毒水刺激得龇牙咧嘴却忍着不叫出声的丁凝,唇角微微勾起,下手的力道顿时重了几分。
“嘶,你就不能轻点?”本就在强忍的丁凝,伤口上重重地被按下,本能地就往回缩。
“看你不喊疼,那一定是不疼吧。”颜秋言牢牢抓住她要回缩的两只手,那双望向她的桃花眼光芒闪了闪,又垂下看向她破皮红肿的手腕。
这样自我的对待事情,丁凝真想抓破他的脸,让他感受一下破皮疼不疼,但她知道这样做只会让两人的现在看似平静的关系变得难堪,就语气深沉地说道。
“一定要说出来才会显得真的痛吗?”丁凝动动嘴皮子,腰往后面的靠枕一靠,反正她现在也不能从这人手里挣脱出来,那就随他处理伤口吧。
颜秋言眉眼一抬,视线扫向她笑道:“果然嘴不饶人,尴尬刚说你丑不回嘴,还以为你转性了。”
说着,他又重重用面前按在丁凝伤口上,满意地看她吃痛地瞪向他才放轻力道。
“我这是据理力争,你不懂就别叨叨,消毒水涂这么久可以了。”说罢,丁凝就要收回手。
她可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刚才在她房间发生的事情,她无法当做啥也没发生过。
她要抽回手,但是抓住她的颜秋言没有放手的意思,只见他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动,然后拿起消毒水旁的那支药膏在她手腕伤口上轻轻涂抹起来。
冰凉如同薄荷一般的触感很快让她火辣辣刺疼的伤口舒服不少,抽回手的动作也因这凉意停了下来。
见她蹙起的眉眼舒展,面上也不复刚才的拘谨与戒备,颜秋言眼睛眯起,手中的力道更加地温柔起来。
瞧着眼前这个一直都是高傲自我甚至毒舌的人竟然破天荒地没有讽刺责难她,反而还为自己上药,丁凝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不是生来就拒人千里之外,只不过见得多了,失望得多了,就更喜欢一个人罢了。
人啊,一旦有了感情联系就会变得脆弱不堪。
曾经她费心思带着一个新人,教她识别布料,通识色码,将自己懂得都毫无保留地教给她,并且还把她介绍给她跑市场跑工厂得来的客户面前。
做这么多就希望她能快速上手,并且得到有力的资源,毕竟销售这一行,客户人脉很重要。
她倾心倾力帮助这个女孩,只因一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她丁凝做到了,可说出这话的女孩却违背了诺言,在熟练掌握布匹市场的业务工作后,毫不留情地截下丁凝积累的客户,让丁凝连着三个月的时间没有开单。
要不是丁凝足够倔强和放得下脸面,不然怎么会追得回来被她拉走的客户?在即将被开除的边缘绝地反杀,让她没有单子,并且曝光女孩暗地里做的“赚外快”手脚。
经历被女孩反咬的伤害后,她就彻底封闭了自己,曾经在孤儿院的苦闷生活就让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幻想,可长大后真到社会中,她反倒觉得曾经让她恐惧的孤儿院显得愈发的可爱。
她害怕别人对自己温柔、对自己关照,也害怕对别人温柔。这种感情交流让她觉得害怕和抗拒。
面对客户,她为了生存不得不温柔像朋友一般,虽然她早就不知道真正的朋友该是如何相处,但是与客户相处她一点也不觉得可怕。大家各取所需,我要钱,你要布匹,钱货两清。
“嘶”手上传来的刺痛俄让丁凝倒吸凉气,也将她飘远的思绪拉回现实,这时她才发现颜秋言已经帮她两只手腕贴上大的医用胶贴。
“嘴硬什么?演员就是靠身体和脸面吃饭的,你觉得一个连自己身体都不重视的人还会去重视拍戏?”颜秋言松开手掌心向上托着丁凝的两只手腕,撇头瞅向她。
“戚,为自己的矫揉造作找冠冕堂皇的借口。”丁凝抽回手毫不在意地甩甩,对他切了一声就从沙发上站起身往门口走。
丁凝刚走两步突然想到自己要找颜秋言商量事,便又转头,对上已经收拾完医药箱想要起身跟上她的颜秋言视线。
两人似乎没料到会这么直直地对上视线,都愣了一下,然后同时开口道:“喂,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异口同声的两人同时一惊,然后默契地笑了起来。
“空,你就陪我一起去吃个饭吧,我一个人感觉好无聊哦。”
在办公室里刚开完会准备好好找个地方享受午餐的池空,看到办公桌前拖着下巴不停眨巴可怜兮兮的眼睛盯着他的黄善希,脑袋嗡嗡直响。
他很不喜欢眼前这个从高中开始就跟屁虫似的尾随他的黄善希,要不是她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两个家族企业与她家都是相识几十年的合作好友,不然他早就把她拎出去。
“我没空,你去找秋言那小子,他应该很闲。”池空眼皮微抬,说完话就继续垂下看向手里的文件。
面对黄善希的纠缠,他和颜秋言永远选择的是互相推。而黄善希深谙这点,以前这样的操作还能骗骗傻乎乎的她,现在一点用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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