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东方夹起一只四喜饺,咬开瞬间鲜美的肉汁溅满整个口腔,他一边慢嚼着品尝虾肉、青豆、蛋黄、扁豆制成的咸鲜美味,一边脑补雅雅会如何处理这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轻轻笑了。
【怎么了吗?】“没什么,”东方摇头,“只是想起了某件往事。”【嗯?】东方把饺子咽下,说道,“就是几十年前我和雅雅勇闯白玉村那档子事,你还记得不?”【就是你狂妄自大、误人子弟还差点把小命玩没了那回?】
“那叫初生牛犊不怕虎!”【连法力都没有,就敢往虎穴里送命,】红红睨了他一眼,【兔子还差不多。】稍作停顿,又加了一句:【不,赤瞳兔可比你机灵多了。】“这个...意外总是难免的嘛...”东方笑道,“但总的来说,还是有收获的。”【套那些情报,用不着以身犯险。】“那你呢?就为了那个不靠谱的传闻,让自己去冒险?”
红红低下头,两鬓的几缕金丝垂落在胸前,白玉荷叶杯中的清酒轻轻摇晃。东方见此,叹口气:“可惜我那个时候太小了,什么都不懂。”【不懂是好事,那个地方不是你能去的。】
“我不是指这个,”东方说道,“要是我能早点知道那件事,大概就能明白到你当时的心情了。”红红抬眸,【当时】“嗯。”东方点头,“当时胖萨摩说:‘我还是很意外,您居然也对那个传闻感兴趣。’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就好奇这件事,但容容姐只告诉我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不过被道妖两盟击破,最后又北山妖帝石宽镇压了。”
【是这样。】“那个传闻,是能让死者复生吧。”东方看着红红,“你是为了他吧?”红红沉默片刻,点头。
东方见红红眉心微蹙,便不再追问,起身去给莲座烛台点灯。高高的红烛再次燃起,不远处青釉牡丹纹花口瓶里插着几束或红或粉的芍药和杜鹃,烛影中愈加妍丽。东方上前观望,果然花蕊处察觉有微弱的妖气。“妖仙姐姐,这花...”【那是依莲芯送的。】“怪不得。要是你的话,会放花鹤翎吧。”
东方回到座位上,又开口道,“诶?既然她有意,那不如让百花齐放,满园春色,岂不更美?”红红握着荷叶杯,低头道,【这样的景色,我在七夕见过的。若非亲眼所见,我竟不知它可以这样美...如果当时...】
东方平静地回答:“当年之事并不全怪你。我知道你放不下那些纠葛,就算答应我亦不能全心相待,所以...”
就算郎情妾意,可她心有牵挂身载重任,还要顾及涂山的安危,纵使有心恐怕也是无力。
有时候凉薄,是一种无奈。
但又有几人能躲过天下时局的动荡不安,将日子过得行云流水呢乱世的一点儿女情,只能在月浅灯深处,各自沉吟。
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东方顿觉有些怅然,想倒杯酒,手却抓了个空。他一抬头,见红红已有醉态,赶忙夺下她的酒杯,“姐姐,你不能再喝了!”“你给我!”红红急了,她直接起身去抢,但东方也跟着站起来,高举过头顶,见红红准备用法,急忙一口饮完,又担心红红去拿酒壶,便抢先一步夺过往嘴里灌酒。“咳咳—”喝得太急,东方呛得咳嗽了几声,“这酒后劲大得很,你可别喝了。”
“连你也不让我喝酒...”红红失落地望着空空的酒杯,“酒多好啊,喝了酒...就觉得心里暖和了...”“连醉话都出来了,”东方笑道,“还是我扶你去休息吧。”“我不要!”红红甩开他的手,声音一下子提高了,“每个夜晚都那么漫长,那么难熬...我不想...”
多少个晓风残月的夜,凉生枕簟泪痕滋,起解罗衣,聊问夜何其?多少个黄昏,杜宇声声不忍闻,雨打梨花深闭门?多少次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寂寞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妖仙姐姐...”
“姐姐...我在你眼里,就只是你的姐姐么那你离开涂山这么多年算什么?那我...我们这多年...又...又算什么...”红红尾音渐颤,已有呜咽之声。
东方心头一怔,片刻间答不出来。许久,他才一字一句地说道,“红红,你是我穷尽一生想要并肩之人,是我的唯一,是我最想要娶的,我的妻子啊。”
“妻...妻子,妻子...”红红喃喃自语,又抬头问他,“你是认真的?”大概酒酣耳热的缘故,她脸颊微晕,香靥凝羞,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东方下意识抚上她的细发,光泽如上好的金线,却比蜀锦更加柔滑,“当然。”
红红看着他满足地笑了。高烛摇影,炉香闲袅,美人绣面芙蓉,眼波流传,不是很经意地扬起唇边的弧度,却可倾倒他心中所有的城。东方忍不住吻了上去。莹玉雪肤,如釉瓶中供养的娇花,而内心压抑的情绪已是暴风骤雨,滴落时却是点点细雨,轻吻花瓣。
红红没有避开。月移花影,寂静深夜里,两人絮乱的呼吸就在耳畔。曾经的错过,不甘,无数的追悔,遗憾,那些埋藏在寸寸年华里深深的渴望,那些以为如枯叶般飘落的情意,不得,在这样的柔情蜜意间突然鲜活起来,如枯叶上的脉络,依旧清晰分明。
一路蜿蜒至她的粉颈,准备扯开缥色的一角,却听见红红很低的嗯咛一声。
这浅浅的哼吟本是不真切,却让东方清醒过来,他迅速抽回了手,向后退了半步,别过脸说道,“看来今天喝多了...我...我...”忽觉脸颊处有热气吹拂,东方转过脸来,却被她的唇擒住,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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