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了无数人未果后,摇姯得出来一个结论。
七谏山庄八九不离十就是魔尊他爸当时随便取的名!
但这也难不倒她,苍狼教的老宅在七谏山庄,而七谏山庄最具盛名的不是后山的狼群,不是山庄的那群木头人,而是一栋破旧阁楼。
传闻藏书阁里拥有所有门派的武林秘籍,上一任魔尊正是因为练就了天下门派的武功,导致经脉混乱,走火入魔。
除了武林秘籍外,藏书阁还有着数以万计的藏书,种类从奇人异事到正史野史,这一块书籍本是可供武林人士借取,但自从前魔尊被害,再无人敢擅自踏入七谏山庄,更不用说来借几本杂书回家看着玩了。
摇姯腰间系了个小背包,站在藏书阁楼下,她一只手遮住直射下来的阳光,一只手叉腰,抬头望着前面这栋楼。
“书”,藏书阁大门是一个繁体的书字,厚重的铁门锈迹斑斑。
曾经七谏山庄门庭若市,这个“书”的门还是敞开的,现如今,被挂上了三把锈红大锁,有些颓败的气息。
那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双层鼓楼,无人把守。
她上前重重瞧了三下门,一下比一下响。
许久,都未有人出来。
摇姯绕着阁楼走了好几圈,抬头望着阁楼的二楼叹了口气。
这二楼不同于往常的建筑,尤其的高。她那点功夫,都不够飞一半的高度。但阁楼侧面一楼有个笔直长长的柱子,直接连通到二楼窗台。
她将手心里的汗在自己的衣襟上擦了擦,飞不上去可以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摇姯双手扒住柱子就准备往上爬。
一缕黑影从天空中朝着她劈过来,一柄软剑离她的眉间还有一公分处停了下来。
摇姯被吓的手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肾上腺激素极速分泌。
“无主上命令,靠近者死。”黑影冰冷冷的声音在她上头响起,他收起剑一眨眼又不见了。
摇姯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嘴里小声嘟喃:“轻功厉害就了不起。”
她灵光一闪,小时候苏玉珩给过她一块不知是真是假的红玉说是随意进出山庄的通行令。
摇姯从脖子上取下它,双手举着那块红玉在阳光下晃了又晃:“我有令牌的,不信你可以来看。”
见天空中没甚动静,说着她又准备向旁边的竖梯进攻。
正当她蹲下身子准备攀爬之时,一小片阴影在她头顶,那团黑影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她身边了。
摇姯抬头看他,一脸崇拜:“你的轻功谁教的,也教教我好不好?”
他依旧是冷漠的表情,手心向上在摇姯面前摊开。
摇姯这才看清他的面容,极其普通的面容,因着面无表情而冷若冰霜显得有些面瘫。
他见她傻呆呆的模样有些不耐烦道:“令牌。”
摇姯才反应过来把红玉递过去。
他轻轻嗯一声把红玉还给摇姯就想走。
竟然他轻功这么好,自然就不用自己再爬,她见状扯住一片黑色衣角:“我上不去。”
他楞在那儿不言语,于是衣袖又被人扯了一下。
他猛一下将摇姯扛起甩到背后,轻轻一跳跃就稳稳落在鼓楼二楼的地板上。
他放下摇姯,双手握拳:“多有得罪,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
摇姯也犯傻起来,什么通报不通报,难道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还有人不成。
她竖起耳朵使劲听但未听到丝毫声响,没过多久那个黑影走了出去:“主上让您进去。”
“啊?”她实在是摸不着头脑,难怪她走遍山庄大大小小的院落都没见到过苏玉珩,原来是藏着这么个破地方。
原来苏玉珩每日晨间在藏书阁旁边的练功房修炼,下午直接在藏书阁处理教派大小事宜。
那团黑影见她懵里懵懂,只怕整个山庄也只有她不知道这个外表上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建筑就是苏玉珩运功和办公的藏书阁。
既然都来了,摇姯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殿走去。
越往里走越觉得这才是苏玉珩淡雅温吐的风格,之前奢华的寝宫和他华茂春松的性子格格不入。
殿里的建筑都有些年月,历史的洗礼让人看不出墙上色彩的图案。
挂着的水墨画和窗外的枯藤老树交相辉映,清风徐来龙涎香更甚。
苏玉珩坐在书桌前,满满当当的书信在右边,整齐排列的书籍在左手边,他正襟危坐拿着笔偶尔在书信上批注一下,也不抬头看她。
“属下告退。”黑影行了礼正欲走。
摇姯小声轻呼:“教主。”
前面白衣公子岿然不动。
又站了好一会儿,摇姯撇撇嘴:“教主大人。”
白衣公子换了一封信看起来。
“要不,我也走吧。”摇姯见苏玉珩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小心翼翼试探。
苏玉珩好看的眉头轻皱,脸色黑了几分。
“不,我不走。”摇姯见他脸色一变,立马说道。
“你的轻功现如今连二楼都上不来,那干脆废了得了。”他一双幽暗而冰冷的黑眸盯住摇姯凌乱的发丝。
“这二楼这么高,连支脚点都没有,很难飞的。”摇姯企图解释。
“哦,这么说,是我的错。”他又翻了一页书。
摇姯赶紧摇头:“教主您怎么会有错。是我的错,是我学艺不精,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摇姯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又惹到他生气了,实在是大惊小怪,她也跟着怒气冲上头来。
苏玉珩抬眼看了她一下,又低下头去。
“来找我做什么。”
“我是来藏书阁看看书的。 ”摇姯眨眼。
她猜想苏玉珩定是不喜他人打扰,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
“你来看什么书。”他又打开了一封信,眼皮都没抬。
摇姯抓抓头:“我来找找七谏山庄是哪七谏。”
她抬头偷偷去看苏玉珩的脸色,不知为何,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紧抿,摇姯知道,他要生气了。
啪的一声他将手中的毛笔往桌上一拍,毛笔竟然直挺挺插进书桌里镶嵌进去,溅起的墨花晕染了桌上正在批注的信。
“怎、怎么了?”摇姯连忙问道,摇姯被突来的惊吓弄得眼皮一跳,周围气压骤降。
苏玉珩抬起头,一脸愤愤,对摇姯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摇姯吓得直摇头:“教主您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听得见。”
他站起来,黑影越靠越近,苏玉珩站在她面前,弯下腰直视摇姯,在她的脸颊旁边喷气:“你猜,刚刚是谁来的信。”
摇姯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一听就知道和自己有关,她摇头:“我怎么会知道,又不是写给我的。”
“是你的情郎,”苏玉珩冷笑。
难道是沈绍礼写信给他来寻她了。
摇姯摊手:“教主,我的情郎是您。”
“你反应倒是挺快。”苏玉珩冷哼一脸不耐,他抬抬手将那封信放在摇姯面前:“你看看就知道是谁。”
摇姯将信推开:“写给教主的信,我不看。”
“我让你看。”苏玉珩又推回来。
“好,”摇姯点头,伸手就要去拿信。
苏玉珩手一扯,他将信捏在手上,稍微一用力,信就化成了灰。
摇姯看的目瞪口呆:“教主,我也想学这个技能。”
他冷哼。
“到底找我何为。”他拿起笔继续在其他的信上涂涂写写,好似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真的是来找找书。 ”摇姯表示很无奈,说实话他也不相信。
他并不满意摇姯的答案 ,抬头望她:“真的?”
摇姯点头,看见刚刚他那一掌,有些墨滴溅在苏玉珩的白衣上,她走上去拿出手帕在他胸口擦了擦 。
“怎么这么不小心,白衣都被墨水弄脏了。 ”
苏玉珩没有阻止她,又拿起另一份书信看起来,仿佛很享受这样的服务。
“你就这么想知道七谏山庄的来历。”他满脸平静,目光依旧只落在手中的信上并不看她。
“回教主,不是想知道山庄名字的来历,是想侍寝。 ”摇姯一向都是实话实说。
“想侍寝?”冷冰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种时候她竟然觉得这样的魔头分外性感。
“嗯,侍寝。”她嘿嘿笑,手拿着手帕在他的胸口打着圈。
苏玉珩将她的手拿下来,说道:“我在修炼琰鸣决,不能让你侍寝。 ”
“不是说,你修炼就必须要与人同房吗?”摇姯弱弱问道。
“嗯,如果你想死的话。”苏玉珩撇了眼头越来越低的摇姯,状似漫不经心道。
摇姯恍然大悟,原来这厮还有点良心。
“陈长老说我们血祭了,我是最合适调和的人选。”摇姯一向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嗯,就是死的慢一些。”苏玉珩无奈放下手中物,将她推开到一边,懒洋洋地斜靠在美人椅上。
摇姯点点头表示明白,又开口:“那血祭,是什么?”
苏玉珩挑眉:“我不知。”
摇姯明显不信:“你当我傻。”
苏玉珩冷冷看她,面色不耐。
摇姯见势不妙,赶紧点头:“教主说的话,哪怕是假的,我也相信。”
他略思考了几分后,说道: “你以后每日下午申时来打扫,藏书阁的书籍也需整理一下。平日里丫鬟都不让进,也有些脏乱了。 ”
摇姯一愣,他这话题转的太快了。
她偷偷环视了鼓楼,还真没有一个小厮丫鬟。
这座楼说大不大,一眼就能容纳整个空间;但说小也不小,旁边房间应该是放书的,字画书籍清理起来不方便,应该是个大工程。
“这样不合时宜吧教主,这么多武林秘籍,我随便拿一本出去都会引起江湖腥风血雨,你怎么能如此放心我。”
穿过书房有扇紧闭着的门,传说藏书阁有着所有武功秘籍。
“山庄不养闲人,如果要在这活着,就得干活。不干活,就只有一件事可以做。”苏玉珩冷冷道。
“侍寝?”摇姯问道。
“山上那群狼饿的很快,可以拿你去喂他们。”
“…… ”
“每日能陪伴在教主旁边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摇姯立马表忠心:“教主您放心,我不怎么识字,那些书我看不懂。”
摇姯虽然脸上一副狗腿子模样,但是她心里明白,这是苏玉珩在变相给她承诺,做好打扫的动作,陈长老那边就不会将她怎么样了。
虽然对不能侍寝这件事摇姯竟然有点失望,但小命要紧,想起苏玉珩他妈似乎也活的不长,大概也知道苏玉珩并没有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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