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量——豆腐靠点卤
宋明奕开着新配的汽车来了,与杜宗琴一起,约上苏聪一家,到学校附近酒家吃晚饭。宋明奕倒不是来炫耀的,而是为苏聪的儿子满周岁。
此时的苏聪在杜宗琴面前,已不再像课堂上那般严肃。席间,杜宗琴想亲近但又不敢抱肉嘟嘟的小家伙,也不愿掺和宋明奕与苏聪的热聊,只好随意听一耳朵。
“我要开车,你酒量大,这瓶酒争取喝完。”宋明奕带来了联系电脑耗材时收的酒。
“一人喝一瓶那会醉,老师的形象不能垮塌。”苏聪满脸红光。
宋明奕笑着冲杜宗琴挤眉。“苏聪是你的老师,我是他的同学,按理你也要叫我老师。”
“你没资格当老师,老师还会为了女同学同男同学打架?”苏聪先指宋明奕,再望杜宗琴。
“莫问我。”杜宗琴摆手咯咯笑。
宋明奕不认账。“我也要维护形象,那你也没资格当老师,当初我追杜宗琴也是你默认了的。”
“杜宗琴别信他瞎说,我那时候态度非常明确,至今还记得我说过的,强调有限度交往,还特意讲过‘两不底线’。”
“两不底线是什么?”苏聪老婆抱着孩子问。
“你不老实交待,那你就把剩的酒给喝了。你既然违反了两不底线,就应该敢做敢喝。”苏聪把剩的酒全倒进高脚杯,刚好一满杯,用转盘移到宋明奕面前。
“那这酒我还真不能喝。”宋明奕看着满杯酒都怕。
“那请杜宗琴裁判,宋明奕既不说也不喝,怎么办?”苏聪较真。
“我来喝。”此前没吱声的杜宗琴应话了。
“你怎么能喝?”宋明奕急了。
“这是你俩的事,我不管谁喝,我只管违背两不底线而罚酒一杯。”苏聪正起劲。
“还是我喝。”杜宗琴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宋明奕惊呆了,苏聪也有些后悔。
杜宗琴一脸轻松地放下杯子。“没事的,酿酒喝酒有家传。”
女人与酒联系在一起,不知是酒局的进步还是退步。
在宿舍楼前面马路靠近“得月亭”的地方,宋明奕停下车,摇下车窗,熄了火。“你喝那么多,真的没事?”
“啰嗦。”杜宗琴还想着苏聪刚才的话,重提旧问,“什么叫两不底线?”
“苏聪瞎编的。”宋明奕还是不想说。
“你每次不讲实话,我都能看出来。”
“讲了你也不做,那就不讲了。你怎么能看得出我没讲实话,你有超能力?”宋明奕不解。
“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交换。”杜宗琴不为所动。
宋明奕捱不过,只好把当初执意追求并与苏聪理论的过程和盘托出,终于讲清了“两不底线”就是“不接吻、不上床”。
杜宗琴伏在副驾驶台子上笑。
宋明奕凑过去捏她。“你还笑,最狠妇人心。”
杜宗琴仰面反问:“你说谁是妇人?”
“快让我亲一下,妇人得点卤。”宋明奕就近亲上了杜宗琴的嘴,双手来了个合抱。
杜宗琴一愣,心慌脸红,轻微挣扎,好一会才挣脱宋明奕。
接吻就是这种感觉?!
宋明奕靠在座椅背上,长吁一口气,欣然回味。
杜宗琴仍然慌乱,一言不发,也不知说什么好。
下了车,宋明奕神采奕奕地挥手。“终于试一回,亲爱的,好样的。”
杜宗琴似乎还带着一丝紧张,挤着笑回应:“你这个坏人。”
有人说恋爱会让人变蠢,女人相比男人,被爱情搞蠢的概率大得多。你坏,你讨厌,你个大坏蛋,那些返老还童的话,女人好像从来不要教,准确讲是从来就没有忘,那腔调,那神情,似乎天生就会。
让男人变聪明的方式有很多,将其丢进职场是最直接的一种。
明天就是元旦节了。
陆岩正盘算这假期能否再压两天材料,直听到门外有保安在喊自己,随后又传来廖定宇铜锣般的洪音。
待到亦步亦趋地跟到廖定宇身旁,陆岩才听真廖定宇关于提案答复材料的责怪之意。“欧益雄说你昨天发懒筋?”
陆岩只好如实回答:“我昨天过生日,不想加班。”
廖定宇微微一怔,但迅速延续话锋:“过生日有什么了不得的,年年都要过的,我记得去年你过生日,当时让你休一天都不休,怎么今年又矫情起来了?”
“今年不同,是我妈来了,去年来的是我爸。”
再次怔住的廖定宇仍然声大如钟:“神叨叨,是爸是妈还有区别?”
“当然有区别,生崽受磨的是娘。”陆岩答得响亮。
平时从不多话更不反嘴的陆岩让廖定宇不但停了声而且停了步。门厅外的座驾已打开车门,司机已快步上前来接公文包,没料到廖定宇不理会司机,而是眼一扫,手一抬,将鼓鼓囊囊的公文包半交半扔到了陆岩手中,然后非常麻溜地将自身肥硕的大块头塞进了宽松的后座。
陆岩还在发愣,廖定宇已然骂上了:“上车啊!过元旦把元神都过没了?”
在车上,廖定宇第一句话就让陆岩惊出一身冷汗:“我的庙小了,你不应该给我当文笔师爷的。”
“我刚才不是故意顶嘴,只是昨天有点烦躁欧益雄。”
廖定宇取下眼镜眯着眼。“欧益雄讲你堵他,说什么既然是领导那材料质量不行就自己改。”
陆岩倒泛起一丝笑意。“大鱼呷小鱼,大鱼从小鱼呷到大,材料也是得从小改到上嘛。”
廖定宇脸色一沉,话更虎气:“你小子莫翘,人有所长,要用人所长。欧益雄写材料是少点,但人家协调关系是一把好手。”廖定宇睁眼瞅着有些不自在的陆岩,转而平缓点醒,“院子里也没听到有几个讲欧益雄空话的,大的活动组织还是得力的,前一阵给了大家不少游泳卡,还经常安排打打羽毛球,有的领导还专门点他打球作陪。”
可陆岩明显不服,倔歪着头。“游泳卡还不是他经办农民工运动会联系场馆附带的衍生品,至于作陪,我要少写几个材料,也能陪得都只讲好就不讲歹,要不是写材料把腰椎颈椎写残了,我的羽毛球比他打得好得多。”
廖定宇鼻子一哼,并不认同。“那每次喊你去代单位应酬又缩?我就讨厌畏畏缩缩又酸不溜秋。”
陆岩并未感到受了讥讽,回应上由着坦诚:“要陪也只陪你,懒得也难得去隔心隔肚。”
“我不限定要你陪,你还是安心去写你的材料。”廖定宇当着司机,用惯常的口气,半骂半开导地训了陆岩几十公里。
直到下午两点半,廖定宇才派司机把陆岩放回来。
根据元旦期间综治联勤安排,陆岩又马不停蹄,与区交通局一位副局长及稽查科长坐上6号勤务车,到两条主干道检查公路交通情况。
一路上看到有拖树的车,应是园林绿化部门的。这位副局长顺手指点:“从这里把树挖掉,沿线单位要出钱,等移栽到别的地方又要卖钱。”在出城口的牌楼处,有货车正接受生鲜检疫,看工作人员标识是归属“绿色通道办”。这位副局长又笑道:“这也好,大家都上路。”
稽查科长独自附和觉得孤单。“陆组长上车不说话,想什么心事?”
陆岩连忙回答:“我在认真听,来参加检查,就是来学见识的。”
饭后回城,这位副局长提到去年到M国期间的事,也让陆岩凝神倾听,浮想联翩。
曼林顿有点象乐源市的沙汀洲,除国都大厦、迪尔街之外,最有印象是路。从克约到泽西尽是双层高架桥连接的,且都是单行线,八车道,时速80公里,但早上上班还有点堵车。M国人修路时,提前几公里就打旗子,竖牌子,全是怪模怪样的工程机械,工人很轻松。整修路面时,先是机器爪忙乎一阵,地下就成了碎片,然后是吸尘器一样的设备吸得一干二净,铺上油沙后便整平如初了。
什么时候也能出趟国?陆岩喜欢听故事再浮想,由着思绪散漫。
不知为什么,并不是难得糊涂,有时就是懒得说话,哪怕别人说不全。
“通红的果子招石头”。人与人相处,“说”是耕种,“听”是收获。如果一项技能可以看熟的话,那狗也可以开肉铺子了。
有一阵没有上网下棋,今天来了兴致。
陆岩登录进去之后,一眼就看见好友“tbtbtb”的词条亮着,一查找位置,显示尚在大厅,并未进到哪个棋室。
前两次在家里登录网站看棋,这个“tbtbtb ”都不在。
“棋城之围”最近可能升级了,原来的对局邀请改成了创建棋室,陆岩没有去点,而是直接对着“tbtbtb”用户名点击右键,再点“向对方发送对局邀请”。但发过去后没反应。按说对方会收到“棋友‘只此一手’向您发出了对局邀请,您是否同意”的动态计时窗口,过了20秒还未回应则视为拒绝并放弃。
再点击发送一次,还是没反应。
就这会功夫,陆岩已经收到好几轮陌生棋友的自动匹配申请了,但陆岩没瘾,不予理会,转而拨通了棋友彭粮仓的电话:“赶紧的,上网来,我俩杀一盘。”
“我正在填考评表。”彭粮仓是交通事故施救中心的勘损员,下起棋来特别生猛,盘面状况往往不亚于交通事故。
陆岩瞄了一下电脑屏幕:“我不管,给你5分钟,我在‘棋城之围’235棋室等你。”
没一会,昵称叫“彭四能”的彭粮仓就上线了,按下“yes”键后,进入棋室,棋盘同步展现。
陆岩一看“彭四能”的对局数,好家伙!已经3100多盘了,真是了不得的快手棋痴。
陆岩心想今天又免不了一顿猛淬乱砍。
上次陆岩还特意揶揄彭粮仓:“据了解,‘棋城之围’将为你这样超级活跃的棋手进行私人订制,只要你一开局,网站就会自动播放冲锋号——东风吹,战鼓擂,当今世界谁怕谁......”
“tbtbtb”下的也是文人棋,和自己棋风差不多,陆岩下一盘就知道了棋的特点,只是不知道“tbtbtb”是女的。
相比男的,女的会下棋的少,爱下棋的更少。
这会的佟蓓不会搭理陆岩的对局邀请,因为佟蓓感冒发烧了。
许是长年穿着时装,美丽‘冻’人,佟蓓体质历来较弱。
到巴瑞后,感觉温差没什么变化似的,不像铭安的早晚总是那么鲜明,佟蓓便没有及时添加衣服。预料独自去医院挺麻烦,佟蓓想扛一扛对付过去。
葛晓珍隔那么远,告知也是白搭。跟佟谦亮倒是讲了,至少同在西半球。佟谦亮临时问了一堆,向佟蓓讲解看医生和住院注意事项,嘱咐先吃药,再多喝水,少吹风,睡足觉。
除了睡足觉之外,佟谦亮所嘱咐的佟蓓都做到了,但三天仍不见好,一身酸痛,病怏怏的。佟蓓不想让佟谦亮从D国赶来照顾,但又担心夜里高烧要住院,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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