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我今天逛市场的时候看见一条裙子挺好看，你试试合不合身。”云母从袋子里把白色连衣裙取出来，递给云皎，示意她现在就穿上试一下。
“谢谢妈。”云皎诧异地接过裙子，自从搬到这边，一年来，别说衣服，就连袜子都没添置过一双，好在她以前的衣服还挺多，身材又没有太大变化，旧衣服也足够穿。
云母是个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人，线裤上穿破了洞，都要缝缝补补继续穿，自己的袜子也都是捡儿子、丈夫不要的穿。今天竟然破天荒给她买了一条裙子，虽然是地摊货，但也是很上心了。
“我姑娘真漂亮。”云母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一时间眼睛有些发热，这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怎么会不疼她？看着女儿长得这么好看，又板起脸告诫道，“在学校不许和男同学走太近，女孩子最要紧的就是端庄，不学好的女孩子一辈子就毁了，还要被人吐口水，一辈子抬不起头！”
云母年轻时其实长得挺漂亮，不然也生不出云皎这样的女儿，但她的道德感极强，特别是男女大防上，平时黑衣黑裤，非常端庄，从来不化妆。走在路上如果看到浓妆艳抹的女人，回家后就要和云父说上许久，内容大致就是世道风尘日下，不要脸的女人越来越多。
云皎没接这话茬，看母亲心情不错，就告诉了她自己要假期打工赚钱的事。
云母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学生最重要的事就是学习，但想起家里的经济情况，以及他们姐弟俩的学费问题，一时间心里又有些乱。“我姑娘真懂事……知道体谅家里的难处了。”
等问清楚打工是去做收银员，云母也就放心了，在她看来，收银员不用干体力活儿，很轻松的，女儿怎么说也是高中生，算数也是没问题的。趁着假期锻炼一下也挺好。
打工的事，和父母过了明路，云皎参加完培训，就立刻在“奇速”上岗工作了。前台收银工作需要倒班，分为早中晚三班，云皎选的是上午八点到下午四点的早班，白班工资虽然比夜班的低一点，但胜在作息规律。
前台的无聊之处在于不能玩手机，即使没有客人结账，也必须保持好仪容仪表，而且没有偷懒的可能性，谁叫墙顶上还有四个摄像头呢。果然凡事都有两面性。
“新来的？小妹妹多大了，在这儿工作累不累？”一个顶着一头黄毛，戴着黑框眼镜、嘴上叼着烟的高壮青年倚靠在前台和云皎搭讪。他是来结账的，看到新来的前台是个清纯漂亮的美女——比棋牌室的服务员漂亮多了，一时间挪不动脚步。
云皎从台子上拿过对方的会员卡和银行卡，右手快速敲击键盘，结算金额。“客人您好，一共是一万七千八百元，请您输入密码。”说着，将插着银行卡的刷卡机摆在了平台上面。
“小妹妹还没成年吧？每天圈在台子里都无聊，哥哥带你出去玩儿怎么样？”黄毛青年轻佻地说道，眼睛在云皎身上逡巡。
云皎不接茬，把会员卡递给对方。看到青年伸过来的那双手似乎想握她的手，她迅速将卡放在了台子上，避开了肢体接触。
黄毛青年伸手接了空，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这么不识趣的女生，他在“奇速”还是头一次见。以往在棋牌室、水吧的服务员，服务都非常到位，拉个小手、一起玩个游戏什么的，都很配合，当然，自己也会给她们不菲的小费。如果还想继续发展一下，就要个电话号，到附近酒店约个会，也鲜少失手。
“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怎么对待客人的？”黄毛青年板起脸，一副要把事情闹大的模样。
云皎不吱声，一是没必要跟他犟，二是心里真有几分火气了，她的耐心是很有限的！
“陪我喝杯酒，我就不和你计较了。”黄毛青年觉得云皎可能是吃软不吃硬，声音不由自主放温柔些，指着她背后的开放式酒柜，说：“开一瓶罗曼尼康帝，我请你。”
“先生，‘奇速’规定，员工在工作时间，不能做与工作无关的事。”云皎有礼地拒绝。
“服务态度恶劣，你还有理了是吧。”接连被拒，黄毛青年这回真是被激出了脾气，正好这时候和他一起来的朋友们也三三两两地出来了，都围过来起哄壮声势。
那些“乌合之众”显然是以黄毛青年为首的，几个流氓混混模样的人都是捧着他说话。
“许少，这妞儿得罪了您，兄弟第一个不干，经理呢？咱们投诉她！”
“投诉？那玩意太文明了，不合适。识相的话，赶紧让许少消气……否则，得罪了许少，老子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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