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5.打工赚钱(上)

    说起来,她的养父和生父是堂兄弟关系,虽然接触不多,但血缘关系也不算太远。当时,养父母住在村里,由于结婚多年没生养,也没少被村里的闲汉婆娘说闲话。

    收养她之后,没过半年,养母突然怀孕了,十月怀胎,瓜熟蒂落,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夫妻俩总觉得这个孩子是她“带”来的,总说儿子又淘又皮,没有女儿乖巧贴心,依然很疼她,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她来。

    她和弟弟云冀从小感情就好,养父母给她买了一个发夹,她要让给云冀戴(后来成为黑历史,但当时五岁的小云皎是真心的),弟弟从外面捉了虫子,带回来给她玩儿,结果她被吓得大哭,养父就用宽厚的大手掌打云冀的屁股,她一边哭一边拦着不许打……

    养父是个木匠,手艺在十里八村都是很有名气,在她小学二年级那年,一家人从农村搬到了C市。开始是租房子住,养父四处做木匠活儿,挣钱养家,后来就渐渐摸出了门道,租了个门市店,出售家具成品,也接点儿定做家具和装修的活儿,赚了不少钱,还贷款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即使在经济最困难的时候,养父母都非常注重两个孩子的教育,搬到城里后就让他们姐弟一人学上一门乐器,后来家里的经济条件越来越好,养父母还花了一笔择校费,把两个孩子相继送到了师资力量很好的初中。

    中考前夕,尽管养父给她报了好几个补习班,养母天天给她炖补品、买安神补脑口服液,云冀回家后连吉他都不练了——就怕耽误她学习,可是,云皎的中考成绩还是不理想。于是,养父母宁愿花上十万块钱的择校费,也要把她送进崇德实验,只希望她能考上一所好大学,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养父母明明是那么好的人,却在一次运木料的时候在高速上发生车祸,两个人连救护车都没等来就去世了。再然后,天崩地坼。

    合同的违约金、木料的欠款都不是笔小数目,店面没人打理,积压的家具只能廉价变卖,刚还完贷款的房子也被变卖抵债……

    至于他们姐弟二人,被送到了养父的哥哥——也就是他们的大伯家里。收留云冀,毕竟是自家弟弟的亲生骨血,大伯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至于云皎,她是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大伯不乐意管,而且家里也确实没地方住——就连云冀也得和大伯的儿子挤一个房间,于是,就把她又送回了亲生父母那边。

    对于“大人们”的决定,她无法反抗,也没有资格反抗,只能带着一箱子书和一箱子衣服,以及心中的一点点期待,来到同意接纳自己的亲生父母家中。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云皎无法理解亲生父母对儿子的溺爱,那种态度,不像是养儿子,而是像养祖宗。对于父母理所当然的偏心,以前她也伤心愤怒,却从来没向他们抱怨过,以她对父母的了解,即使讲出这一切,他们也只会骂自己贪得无厌不懂感恩。

    为了一万五千元的比赛奖金,云皎最近也不看武侠小说了,闲暇时间都用来背诵古诗词,用手机一页一页地翻看,记忆。现在,她背诗的速度比翻页还快,诗词大赛获奖希望很大。

    精神力真是个好东西,开学以后的课程,应该会轻松很多吧。虽然她是个学渣,但现在有了精神力这个挂,估计不用再为成绩担心了。

    “玩手机有什么出息,趁着假期多温习功课是正经。”云母回家后看云皎在低头看手机,火气就上来了,没好气地说道。

    “背古诗词呢。”云皎把手机屏幕给她看。至于参加诗词大赛的事情,她暂时没打算和家里人说。

    云母一看还真是古诗,以为是下学期语文课要学的,也就不说什么了。她看时间还早,丈夫和儿子一时半刻回不来,就没急着做饭,而是打开洗衣机,把家里的衣服归好类,放进洗衣机里给洗了。

    云母的手特别粗糙,骨节略大,双手长了茧子,指甲被磨得有些秃,把所有洗好的衣服都挂起来晾到阳台后,她用毛巾把手擦干,从浴室柜里拿出一个袋装的廉价蛇油膏,很仔细地挤出一些,均匀地涂抹在手背上,然后用夹子把封口扎好,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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