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石溪今天上午在场馆的展演下午在当地卫视会有转播。
孟石溪想起这个事情来,就打算看一下。
主要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跟凌星沉在一块儿怎么办,要是凌星沉再要他负责,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混过去了。
他烧刚退,吃了饭就还想睡觉,可他又不好意思赶凌星沉走,就想着看会儿电视节目缓冲一下,等天色暗了再说休息的事情。而且刚吃了饭就睡觉对身体健康也不好。
结果哪知道电视转播也不能好好看,他刚刚把当地卫视的台调到,节目还没开始,正放广告的时候凌星沉就冒出这么几句话来。
他瞬间手脚冰凉,放遥控器的手一抖,差点没把手里的遥控器扔出去。
他高烧昏迷的时候,居然还说过这样的话吗?!
比起刚才那个,孟石溪对凌星沉这个话反应更大,这在他心里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他真的一点都不怀疑自己会说这样的话。在那种高烧昏昏沉沉的情况下,他自我保护的意识已经深入骨髓,他下意识就会拒绝凌星沉的话。
孟石溪全身僵硬手脚冰凉,刚才吃饱了饭而产生的愉悦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困意都没有了,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怎么办怎么办。
他不是没有想过被发现的可能,他只是没有想过破绽会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
孟石溪慢慢平静下来,他转头看向凌星沉,目光很深很寂静:“凌少,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他理直气壮的拒绝回答凌星沉的问题。凌星沉知道他有秘密又怎么样?他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他又不能扒/开他的衣服查看,凌星沉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孟石溪在心里给自己这样打气,他的目光中满是凛然的戒备与拒绝。
凌星沉看着眼前原本温雅如水的人忽然像个刺猬似的竖起了身上的尖刺,他忽然就有些心疼。
他不后悔自己问出那句话,孟石溪的底线他就得碰一碰,不碰就永远没法走进这个人的内心。
“石溪,你不用现在就告诉我,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追问。”
凌星沉用那双比星辰还要明亮的眼睛认认真真的看着孟石溪说,“但是如果你想说的时候,我很愿意听。一个人的心里装不下太多的事情的。如果心事太多,就应该找人倾诉一下。倾诉是整理内心,不会打破自己。我很关心你,我也很担心你,我也是真心的喜欢你,我希望你愿意接纳我的真心,让我和你一起分担你不为人知的痛苦。”
凌星沉诚恳而真挚的诉说心意,第一次正式表白,就把一颗真心捧到了孟石溪的面前。
凌星沉的眼睛晶晶亮,“如果可以的话,石溪,我也希望你能喜欢我,愿意同我在一起,愿意和我一起携手过以后的日子。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害怕,都没有关系,我愿意和你一起面对的。”
孟石溪听了真的很感动。
凌星沉的情话甜蜜动人,孟石溪目光微软,一颗心都要化了。
这些年他将人拒绝后,鲜少有人锲而不舍的再度追求了,哪怕不肯放手,也因为他防备太严而很难走近他的生活。就更无从得知他的秘密了。
没有人像凌星沉这样接近他这么深,靠近他这么多。
他也从没有听过有任何喜欢他的人对他说这样的话。
孟石溪知道自己不会答应凌星沉,可感性的他在心里早就感动的一塌糊涂了。
年轻男孩子的热情真好呀,爱情甜蜜动人,情话温暖动听,孟石溪寂然的眼睛里慢慢有了光亮。
听过这样的动人告白后,被告白的人很难不说点什么,要么就是拒绝,要么就是接受,要么就是大家试着交往一下,或许也有走下去的可能。
孟石溪知道自己应该像凌星沉第一次明确表示追他时那样拒绝他,可过去了这些天,孟石溪看着凌星沉熠熠闪光的眼睛,看见他眼睛里头那个小小的自己,他忽然就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了。
可孟石溪也知道,他这样沉默是不对的。沉默就等于默认,他就会给凌星沉带去希望。他仅存的理性又不愿意见到那样的进展。
就在孟石溪盼着有些什么东西能打破一下眼前这越来越暧昧的气氛时,仿佛有神明真的听到了他心中的祈愿,就在凌星沉于他的沉默中眼神越来越亮的时候,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两个人之间暧/昧的气氛。
有人给孟石溪打电话,孟石溪带着歉意看了凌星沉一眼,然后就站起来接电话去了。
是场馆那边的主办方打开的电话,关心孟石溪的病情是否有所好转,孟石溪向主办方表达了谢意,然后两边聊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孟石溪还没歇口气,舞剧院那边又来电话了。
凌星沉原本眼巴巴的等着孟石溪接完电话回来继续谈心,结果孟石溪接完一个电话又接了一个电话,在孟石溪接第二个电话的时候,凌星沉的电话也响起来了。
他不得不收回对孟石溪那边的关注,也去接了电话。
两个人挂了电话几乎是同时回到套房客厅的。
凌星沉在沙发上重新坐下来,示意孟石溪也坐。
孟石溪坐下后就说:“凌少,杨主任给我打电话了,替我带队领学生们的老师出现了一点状况,我必须要改签今天晚上的航班飞回去了。明天就要带学生们练舞,就不能按照原计划明天白天再离开了。”
这边展演结束后,孟石溪和凌星沉一块儿买的是明天白天的机票,结果剧院那边临时有变,一时之间那边找不到顶替的老师,杨主任也是没有办法才给孟石溪打了这个电话,杨主任还怕孟石溪回不来,孟石溪一听就答应了。
一个是剧院那边真的很急,再一个,孟石溪是真的有点害怕再跟凌星沉单独相处了。他现在就想躲着他。
凌星沉目光一亮,跟着说:“团队的人刚才也给我打电话了,有个项目需要我回去签字才能继续。正好,我也要改签今晚的航班飞回去。石溪,我们一起回去吧。”
孟石溪想说不好的,但凌星沉手快,立刻拿出手机把机票给改签到了最近的航班时间。被凌星沉盯着,孟石溪没得办法,也只得跟他改了一样的。
也不知道凌星沉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在回去收拾东西后跟着孟石溪一道去机场然后回程的路上,他都没有再提过方才的话了,这着实让一直悬心的孟石溪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孟石溪几乎没有什么时间休息,凌星沉怕累着他,上了飞机就让孟石溪安心睡了,什么话都没说,也没再提刚才的事情。
孟石溪当时在他告白后的沉默令凌星沉看到了希望。凌星沉心里还挺高兴的,他也不想在孟石溪病刚好还有些虚弱需要休息的时候逼他太紧了,这事儿等回去以后还可以继续追求,也不急在这一时。
两个人半夜下了飞机,凌星沉那边早就安排了人来接,凌星沉要直接去公司把签字的事情解决了,就让司机开着另一台车把孟石溪送回了他家里,然后凌星沉才走的。
半夜两三/点,孟石溪才结束颠簸回到了他自己的家里。
进家门的时候他掏出钥匙来开门,门开了,他又转头朝着对门看了一眼,才进屋缓缓关上大门。
孟石溪在酒店已经洗过澡了,这一趟路途颠簸,天气也冷,他就没怎么出汗,回来时间也太晚了,他在飞机上没有睡饱,现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干脆把行李箱一放就换了睡衣去睡觉了。
孟石溪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早上八点多才醒,醒来后看见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心情突然就好起来了。
他昨天晚上跟杨主任那边已经约好时间了,今天十点钟他会过去给学生们上课。昨天连夜赶回来,也主要是半夜的航班只有一个,再就是早上的航班了,他赶不及,只好连夜回来。
凌星沉虽然连夜赶回公司去忙他的事情去了,但主演出厅这边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两边的团队还在继续合作,所以凌星沉今天一定回去新演出中心,还有以后,那是一定会时常出现在孟石溪面前的。
更别说他俩现在还是邻居了。
孟石溪想躲着他,要还是原来那样,他就根本躲不掉。
他带的这一批学生过几天就要参加本市的舞剧展演了,最近这几天正是训练吃紧的时候,凌星沉如果又跑来排练厅找他的话,肯定会影响他们的进度的。
孟石溪知道自己现在估计很难像刚开始那样不受凌星沉的影响了,他昨天就在电话里跟杨主任说好了,从今天开始的往后几天,直到展演前,他都会带着学生们在私人舞室练舞。
这个私人舞室是收费的,是完全私/密性质的,绝对不会放任何不相干的人进来围观。孟石溪跟这个私人舞室合作过很多次了,只要他跟前台说一声,哪怕是杨主任来了,也不可能在他们练舞的时候把人放进来。
孟石溪打定了主意从今天开始就回他父母家去住一段时间。
所以早上起来之后,他就把家里都收拾打扫了一遍,昨天半夜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他也全部拿出来都清理收拾好了。
家里被孟石溪打扫收拾的干干净净,他这才出门,直接开车去了私人舞室那边。
学生们都已经由杨主任通知过了,知道今天会跟着孟石溪去私人舞室练舞。但孟石溪没有告诉杨主任他会去哪一个合作过的私人舞室,毕竟是躲着凌星沉,总不能把正确答案直接留在杨主任这里。
是孟石溪直接给学生们在微信上发了定位确定了来哪一个私人舞室,并且因为排练和展演的特殊性,要求学生们不允许将排练地址外传,这也是为了防止有的人分心,弄一大堆别的人跑过来找他们看或者怎样。
罗岚的药还挺有效果的,孟石溪早上起来又吃了点消炎药,就觉得自己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这两天睡眠休息不大够,浑身有点点酸痛的感觉,可等到了舞室稍微活动了一下后,就感觉好些了。
领学生们练舞的运动量没有他昨天自己展演跳舞那么多,孟石溪陪着学生们练了一天,就下午最后收工的时候觉得稍微累了一点,其他的就还好。
他发烧的时候那边场馆的主办方没有到处嚷嚷,现如今都好了,他自己就更不会说出来了。大家也没有人询问,要不是他自己看见包里带着的消炎药,他自己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家里知道他这两天有演出,为了不打扰他,这两天就没给他打电话,等收工后,孟石溪就主动给孟母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那边就接了。
“溪溪,怎么啦?是不是回来了啊?”孟母跟孟父同为大学教授,不过两个人不在一个大学里,是本市两所不同大学的教授。
两人到了退休年龄后,孟父经由学校返聘又回去做了讲师,孟母没有再回去继续带学生教课,而是业余又去学了一点自己的兴趣爱好,吹拉弹唱样样都沾一点儿,最近又迷上了跳舞,还报名去学了古典舞,最近就在培训学校里跟着老师练舞呢。
孟母年轻的时候工作忙,没有时间去跳舞,看着孟石溪这些年走过来,也不知道怎么的最近就对跳舞有了兴趣,她也不要孟石溪帮忙,说孟石溪介绍的都是专业舞者,都不适合她,她自己寻摸地方跳舞就行。
孟石溪只要母亲高兴开心,随她去了。
听着电话里传出孟母开心上扬的语调,孟石溪的唇角也勾起一抹弧度:“剧院里临时有任务,我就提前回来了。妈,你们在家吗?我爸今天回家吃饭吗?我想你们了,我回家来住几天行么?”
孟母在那边笑:“在家在家,你爸爸今天没课,在家陪着我呢。你回家住当然好啦。”
过了片刻,孟母又在那边问,“晚饭回来吃吧?你想吃点什么,告诉我,我跟你爸出去买。”
孟石溪就点了几样想吃的菜。孟父厨艺好,做菜特别好吃,他说的那几样菜都是孟父的拿手菜,好久都没有吃过了,孟石溪就很想吃。
孟母在那边笑:“没问题!你六点钟到家吧?我们做好了菜等你啊。”
孟石溪又问需不需要他带点什么东西回来,孟母说不用:“家里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你人回来就行啦。”
孟石溪遂开车从私人舞室直接回他父母家去了。
一连四五天,孟石溪都没有在舞剧院出现过。
凌星沉那天解决完公司的事情第二天正常去剧院的时候就没看见孟石溪。他问杨主任,杨主任说孟石溪到私人舞室带学生跳舞去了,但再问是哪个私人舞室,杨主任就不知道了。
凌星沉问了一圈,才晓得剧院里压根没人知道孟石溪带着学生在哪个私人舞室练舞。
就连涉外部部/长都说:“小孟他对待学生是很严格的。他们要上舞剧了,小孟带他们单独加训,以前也是不能让人打扰的。总共也就这么几天了,凌少你要有什么事情,不着急的话,等过几天小孟回来再说吧。一般我们也是不会刻意向学生打听他们在哪个舞室练舞的。”
一众人都这么说,凌星沉四五天都见不到人,回去看孟石溪家也是大门紧闭,从来没见他回家过,难不成白天练舞,晚上还睡在私人舞室么?
凌星沉听他们说的冠冕堂皇,心里却越来越觉得孟石溪就是在躲着他。
凌星沉想,躲着不见,他能躲到天边去么?总归还是在这里,他多花点心思,一定能找到孟石溪的。
三天后,凌星沉在孟父孟母小区家楼下堵到了从私人舞室收工后开车回来已经在车库停好了车准备回家的孟石溪。
孟石溪看见凌星沉站在小区暖黄的夜灯底下都愣住了:“凌少?”
凌星沉看见孟石溪露出惊讶的神色,忽然有点生气,一开口就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石溪,我找了你五天。”
这人居然这么惊讶,是以为他不会找过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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