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石溪知道自己身体与常人有异,从小就有意识的训练过自己。
睡觉的时候或者失去意识的时候都会很安静,不会有什么动作或者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因为身体的特殊性,孟石溪一般都不会跟人单独相处,就怕出现什么突发状况他失去意识后会有人对他做出什么事情,从而让他的秘密暴露。
可人算不如天算,再小心也有顾及不到的时候,今天就是个意外。
比起陌生人,他还能对凌星沉放心些。
他也相信自己的自制力,可没成想,一向对自己很有信心的孟石溪今天却翻车了。
孟石溪震惊过后,就有点怀疑凌星沉的话。
他看看四周,他现在已经是在酒店的房间内,不过看看套房内的陈设,跟他那边有点不大一样,他看向凌星沉:“凌少,这是你的房间?”
凌星沉点头:“是呀。没经过你的同意,我总不能把你的房卡掏出来吧?所以我就直接把你带到我的房间来了。“
凌星沉看孟石溪满头大汗,嘴唇都有一点干裂了,就跑去给他倒了一杯水,顺便还拿了干净的毛巾过来要给孟石溪擦汗。
孟石溪小声说了谢谢,他接了水杯喝水,却微微偏头躲开了凌星沉要给他擦汗的手,孟石溪自己把凌星沉手里的毛巾拿过来:“谢谢,我自己来吧。”
凌星沉顺势松了手,脸上却露出很受伤的表情:“石溪,你刚才真的亲了我,你不会因为你不记得就翻脸不认人了吧?”
凌星沉刚才一看孟石溪的表情就知道孟石溪对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他察觉出孟石溪对他的戒备,自然不能任由孟石溪就这么疏远他,他要不再主动点,他俩的关系估计就难有什么进展了。
孟石溪这么有顾虑,凌星沉干脆玩了一票大的,先忽悠他把人套牢了再说。
反正亲都亲过了,对于一个不记得过程的病人来说,谁先亲的也不是那么重要,是吧?
凌星沉为了让孟石溪对这个事情深信不疑,还主动披露细节:“你在场馆后台吃了药过了一会儿就昏睡过去了。我不忍心吵醒你,就把你抱上车的。后来回酒店到房间里来,我要把你放到床/上,你死活不松手,你烧得太厉害了,身上烫得不行,觉得我身上凉,就抱着我不肯睡下,然后你还主动凑过来亲我,说我靠着舒服。我抱了你好一会儿看你安静了才放你下来的。”
“石溪,”凌星沉特别委屈,“你不能因为你不记得就不对我负责啊。这可是我的初吻啊。”
孟石溪真的很不想承认凌星沉口中的那个人是他。
他根本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出凌星沉口中所说的那些事情来,可就是因为他不记得,他也就不能肯定自己没有做。
他都昏睡过去了,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没了用处,他也知道自己的内心有多缺乏安全感,凌星沉其实他还是比较放心的,可就是因为这点放心,他就很容易把他当成亲近的人。
之前青春期因为男性和女性的双重改变和成长,让孟石溪一度心理压力很大,他的心理得不到缓解,罗岚就给他找了一个心理医生,专门给他疏导了压力,后来他自己慢慢学会排解,心理辅导就停下来了。
他虽然学会了自我排解,不去见心理医生了,但是他心里还是存着不少心思的,这些话他甚至没法跟人说。
孟石溪本来还想问问凌星沉自己方才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看现在这情形,也是问不下去了。
他微微垂眼,显而易见的不想面对凌星沉。
听到凌星沉提及那是他的初吻,孟石溪晦暗的眼眸闪烁了好几下,最终归于沉寂。
等到孟石溪再抬眼看向凌星沉,对上年轻男孩子那双满是委屈急切憧憬和希冀的眼神,孟石溪内心泛起波澜,表面上却不如内心波动大。
他安安静静的望着凌星沉:“凌少,我有点饿了。我想吃点东西。然后休息一下,可以么?”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凌星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孟石溪难得的有些手足无措,他本能的不愿意去想所谓的负责究竟是怎样的负责。
他好饿好困好累,他现在拒绝想这个问题。
凌星沉没得到答案还挺失望的,但他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狠了,要是把人吓跑了就不好办了。
孟石溪饿了是大事,凌星沉当即起身拿手机问他:“石溪,你想吃什么?我来点外卖。”
孟石溪说:“要口味清淡一点的。”
孟石溪早上也没有吃多少东西,六点多跟凌星沉一起吃的早饭,现在都快下午三/点多了,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之前发烧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烧退了有食欲了,就想狠狠的大吃一顿,就连白粥都觉得是香的。
凌星沉也没吃饭,他之前担心孟石溪根本顾不上这些,现在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就感觉到自己也快饿虚脱了。
这些时天天中午跟孟石溪一块儿吃饭,凌星沉都知道孟石溪口味比较清淡,不太爱吃那些重口味的,他就专门挑那些比较清淡的菜问孟石溪,结果孟石溪病了这大半天,嘴巴太淡了,倒想吃点有味道的。
孟石溪看着凌星沉递过来的手机,点了两个菜:“我想吃水煮肉片,还有椒盐玉米。”
凌星沉本来想说不行,这哪像是生病的人吃的东西呢?
可看着孟石溪苍白的面容还有那如秋水般纯净深邃的眼睛,他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他也点了几个菜,然后给店家备注一大堆,重点说明水煮肉片和椒盐玉米不要放辣椒,也不要放太多盐,一定要口味清淡一点,而且油也要少放,还顺道点了两碗白粥,这才下单付款。
孟石溪有时候真的觉得凌星沉接地气的不像个富二代。
不是说凌星沉不大方,而是凌星沉就身上很有烟火气。他不像孟石溪接触过的那些非富即贵人家的子弟,凌星沉所用所穿当然都价值不菲,可他这个人并没有因此而高高在上,他生活讲究,但你要他吃外卖,他也能高高兴兴的跟你一块儿吃。
孟石溪觉得这点太难得了。
他是跳舞的人,艺术最讲究创造力,他不能在爱情中投入他的生命力,就把所有的热情都投入到了舞蹈之中,孟石溪觉得自己是个很感性的人,现如今,感性的他就敏锐的看到了凌星沉这一点。
孟石溪身上的衣服都汗湿透了,他穿着不舒服,也不愿意在凌星沉的床/上待太久,就想要回自己的房间去洗个澡换个衣服,等外卖送来了再吃饭。
凌星沉担心他,怕他回去路上腿软摔倒了,要不是知道不可能,凌星沉甚至都想跟着孟石溪去浴/室帮他了。当然了,凌星沉他可是好心,他是怕孟石溪没力气洗澡不方便。
孟石溪恢复了一点力气,可能是想着一会儿有吃的了,烧又退了,整个人有了盼头了,他觉得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很多,就掀开被子自己下床了。
凌星沉伸手要扶着他,都被孟石溪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孟石溪穿好鞋子准备出去,一看凌星沉跟着他,就说:“凌少不用担心,我已经好了。洗澡的时候我会把门打开,不会晕在里面的。”
凌星沉一想到那个画面心跳都加快了,可他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正正经经地跟孟石溪说:“我就在外面守着,你去套房卧室。以防万一嘛,你有事还能叫我。”
凌星沉其实还是挺委屈的,孟石溪也看出来了,他没好意思直接拒绝,就低声说:“你点了外卖,一会儿就送过来了,在我那里恐怕不好收货。”
凌星沉一笑:“没事儿,外卖到了会给我打电话的。我再出去拿就好了。石溪,你这病刚好,还是小心一点吧。我保证我不进去,我就在外头守着你,我才能放心啊。”
孟石溪想了想,还是答应他了。
凌星沉答应了做君子,孟石溪在套房卧室的浴/室里洗澡的时候他就在外头乖乖坐着,听着里头隐隐约约因为门没关传出来的水声,凌星沉的目光越来越深越来越暗。
他攥在手里的手机被他无意识地转来转去,昭示着主人内心的万分不平静。
里面诱/惑太大了,凌星沉是真不想做这个君子了。
外卖小哥打来的电话打断了凌星沉脑中不可描述不能过审的想法。
他接了电话,然后下电梯到酒店外面去拿外卖,等他回来的时候,孟石溪已经洗完了澡把衣服都穿好了,正在拿着小药瓶喝药。
洗完澡的孟石溪脸蛋红扑扑的,看得凌星沉真想扑上去咬一口,他放下手里的外卖,在茶几上将外卖餐盒一一拿出来放好,目光就落在了孟石溪手里的药瓶上。
孟石溪注意到他的目光,主动给他解释:“我是想着烧退了,但怕病情反复,就吃点消炎药。”
凌星沉嗯了一声,没多说,就把筷子递给孟石溪:“饿了吧?吃饭吧。”
凌星沉选的这家店做的饭菜味道还不错,孟石溪把两碗白粥吃了不算,还吃了一小碗白米饭,还把他点的两样菜消灭了一大半才饱。
两个人吃完了,凌星沉把东西收拾了再回来,就看见孟石溪把电视给打开了,正在调台。
凌星沉去洗手间洗了手,回来就很自然的坐到了孟石溪的身边。
他眼睛看着电视上还在放广告的屏幕,嘴里却幽幽地说:“我之前看你难受,准备送你去医院,你迷迷糊糊的说不去医院,不吃医院的药。你还说去医院会被发现的。”
“石溪,你怕被发现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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