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曼和陆鸣盯着林涧溪，一脸好奇。
周曼藏不住话，立刻追问：“什么法子呀？朱主任小心眼又急脾气，他说下午要，你要是下午办公时间过半了还没把他要的文件送上去，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林涧溪立刻从手机软件中心挑了款办公软件下载安装，“我能完成。”
“这是什么软件？居然可以在手机上做表！”陆鸣惊讶地低呼，周曼趴在她身边跟着点头。
林涧溪闻言反而停下手，看着她俩疑惑的反问，“你们没用过手机写论文？”
不能够吧？
临近期末，时间实在不够，抓紧上厕所的每一分钟在手机写几笔论文，传到云端同步到电脑上，是当代学生的常规操作。
他念书的时候学生们已经这么做了，陆鸣和周曼看着和自己年龄相仿，怎么会连这种办法都不知道。
陆鸣和周曼顿时被林涧溪问得说僵在当场，两人相互看着对方，来回飞眼神，神色慌乱。
周曼“emmmm”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我学历才中专。毕业很早的。”
周曼的说法立刻给了陆鸣灵感，她感激的看了周曼一眼，跟着说，“我是大专生，学校管得很松散，论文全是直接下载糊弄老师的。”
“啊？可招聘条件是本科。”或许是办公同时聊天会降智，林涧溪居然脱口而出质疑的话。
周曼又一次和陆鸣打起眉眼官司。
这一回，先想出说辞的是陆鸣，她用力点头加强自己话的真实性，“我后来花钱，办了个专升本，论文什么都是买来的！”
上个理由，周曼和陆鸣就说得如出一辙，这一回总不能再抄了。
周曼憋得脸都红了，终于，灵机一动，“我先生是这里的副主任医师，嗯，所以……”
她一脸羞涩的垂下头，透着红晕的脸蛋分外适合这副表情，仿佛她真的很不好意思自己走后门进医院。
许多医院都在职能部门安排家属工作，周曼学历虽然不高，看也是医科类专业毕业生，如果医院看在她丈夫的面子上给周曼安排了工作，实在稀疏平常。
林涧溪信了。
为了避免引起误会，他立刻表态，“你们夫妻感情真好，让人羡慕。”
被夸了夫妻感情，周曼脸上升起幸福和愉快，她一脸克制的秀恩爱，“什么感情好啊，从小到大都在一起，早就是左手摸右手了，就是习惯罢了，几个小时看不见就怪想得慌。”
“真幸福。”林涧溪善解人意的疯狂吹起彩虹屁。
周曼被吹得通体舒畅，捂着发红的脸颊，揽住陆鸣的肩膀，不忘相互称赞，“鸣鸣姐和她先生也很幸福呢。他们有两个孩子，都长得特别漂亮，大眼睛长睫毛扑闪扑闪的，跟鸣鸣姐一模一样。”
陆鸣圆脸大眼，鼻子嘴巴小巧，长长的睫毛在看人时垂下来半遮着眼睛，柔和可爱，身材前凸后翘、带着些许年轻妇人的丰润，与清纯的相貌背道而驰。
林涧溪知道，陆鸣这款妹子在男性中才是最受欢迎的，是个男人都无法抗拒。
不过，知道又怎么样？他是男的，夸陆鸣对男人充满吸引力，简直是职场性/骚/扰。
林涧溪维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努力转移话题，“鸣鸣姐家的孩子一定很可爱。”
“他们还小呢，老大刚上小学二年级，学习成绩一塌糊涂；小二才三岁，天天嚷着不要去幼儿园。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大，让我少操点心。”提起孩子，陆鸣一改之前的温驯柔和，变得能说善道。
她看了林涧溪一眼，眼神亮起来，积极打听，“小溪一看就是在校时候成绩特别优秀的好学生。现在小学生课程好难哦，还需要很多才艺，你说我家老大学点什么好？”
林涧溪回忆了一下幼年参与过的才艺学习班，郑重其事的宣布：“鸣鸣姐，学散打吧，这个最有用。”
“……什么？”
“孩子们在一起难免打闹，男孩小时候比较活泼好动，但发育没有女孩子快，所以一般都是被女孩压着打的。我小时候学的散打，是对于培养自信心和自保能力最有用的一向才艺了。”林涧溪反复强调，“不管美术、书法、音乐、美术，只要有兴趣，长大之后再开始学习都不算迟，只有散打不一样，小时候能不被人压着打特别能让童年生活充满快乐。”
陆鸣目瞪口呆，“哦、哦哦，呃……除了，散打呢？”
“自由搏击也不错。”林涧溪给出另外选择，“别学跆拳道就行了。有钱学跆拳道，还不如天天让家里老人带着孩子去公园一期打太极拳呢，好歹太极拳能强身健体。”
陆鸣在他的认真的目光下，慢慢闭上嘴。
办公室里一时间陷入沉默。
林涧溪见陆鸣和周曼都不说话了，低下头手机飞快的在手机上戳着，编辑下午需要上交给朱主任的文件。
陆鸣和周曼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陆鸣若无其事的把膝盖上的双手挪回桌面，飞快在手机上敲了一串文字发送出去。
【我家大门常打开】
呦呦陆鸣：老板，你应该更慎重一点，小溪不是随随便便
金主爸爸：他当然不是随便的人。
呦呦陆鸣：能打过的人。
金主爸爸：？？？？
我老公青红交加：他学过散打。
呦呦陆鸣：他还建议我女儿也学散打。
我老公青红交加：或者自由搏击。
金主爸爸：你们表现得很好，继续努力。争取拿到新楼盘折扣。
陆鸣和周曼不约而同放下手机，视线全都几秒钟往林涧溪身上扫一圈。
林涧溪很习惯安静的环境，将文件整理编辑完，抬手揉了揉脖子，放下手机，轻轻舒了口气。
剩下的，只要打印出来就行了。
“曼曼姐，附近哪儿有打印社么？”
“朱主任要的文件做完啦？你手脚真快！上午班都没结束呢。”周曼狠狠夸奖一番，随即回答，“门诊部、医务科和总务科都有，你打办公文件，最好用医务科的机器。”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曼曼姐——我上楼一趟。”
“等等，我帮你问一声，别跑过去没人，白折腾。”周曼马上给医务科发消息，让他们注意点，被甩着真身乱晃被林涧溪看去。
林涧溪一想周曼和她先生都在三院工作，人脉肯定比较广，根本没多心；等周曼给了确定答案，他致谢一声抬脚往医务科去了。
林涧溪视线在指示牌上扫了一眼，顺着楼道右转再左转来到电梯间，恰巧“叮”的一声，一个电梯顺滑的开了门。
林涧溪没看到电梯员，低头掏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新消息；另一手胡乱在电梯楼层按钮上摸着，通过触感寻找18楼的按键。
一只冰凉的小手在林涧溪手背划过，电梯深处有女人叹息着幽幽询问，“你去哪呀？”
“18楼，谢谢。”
林涧溪收回手，在屏幕上快速回信，答应周末的时候会去参加同学婚礼。
回复完消息，他忽然僵住身体，脖子如同老旧生锈的机器一样，一顿一顿的慢慢抬起头，视线死死盯着发出声音的位置。
电梯里空荡荡的，镜子清晰的映照出林涧溪孤单的身影。
他进电梯时候就确定过，电梯员不在的。
那么刚刚，是谁问他问题的？又是谁按下了18楼的按键？
冷汗瞬间布满了林涧西后背，他咽了咽口水，紧张地捏住拳头，准备好了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危险情况。
“叮——！18楼已到达，祝您行程愉快。”隐藏在角落的摄像头上，两盏细小的红灯闪了闪，那幽幽的女声再次响起，电梯门顺滑打开。
电梯自动提示音？
居然是电梯自动提示音！
林涧西木着脸走出电梯，突然明白三院生意为何如此惨淡了。
开三院的老板，更适合投身鬼屋大业。
做那个，老板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而不是守着门可罗雀的医院养蚊子。
林涧西离开电梯间，一名身穿血红色和服的的女子倒吊在摄像头悬杆上，慢慢显出身影。她一头黑发逶迤在地，暗红色的鲜血顺着她的五官流出，幽幽道，“没有放声尖叫，不好玩。”
……
来到十八楼，率先看到的就是右侧分割出的三间大中小会议室，左侧则均匀的分为四间办公室，分别由医务科、医保科、总务、财务四科主任使用，中间的广大面积则全部空出来，每四张办公桌拼凑成一个长方形的小区域，一共六块四人桌，给普通员工办公使用。
正中间摆放着两台大型打印机和一台碎纸机。
“病案的小林吧？”坐在打印机正右侧的文静姑娘扬起笑脸，走过去招呼林涧溪。
“文件在我手机里，能让我用一下电脑么？我把文件转出来。”
“直接加个微信吧。以后需要打印文件直接转给我就行了，打出来我喊你拿，免得跑来跑去。”
“谢谢。”
“客气什么啊，”她转了转眼睛，视线往朱主任办公室轻轻一瞟，意有所指的说，“咱们医院不少人是老熟人呢，串门过来一整天都不回去。”
林涧溪回以微笑，明白楼茹为什么敢看上什么，就从别的同事手里明抢了。
——原来不光是有人撑腰，还是因为有人帮着“销赃”啊。
不过，楼茹闹腾是可以狐假虎威，朱主任图什么？
给刚报道的小职员下马威，只会让人知道朱洪是个小肚鸡肠，不能为伍的垃圾。
难道朱洪有什么老板特别欣赏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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