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清浅的光透过窗洒在少女的脸上,凉风拂过屋内,蔓延着静谧的气息。突然,少女一个鲤鱼打挺,糟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今天是她轮值!
安乐猛然跳下床,随便头发抓了两下,七手八脚换上校服,清水往脸上一泼,就当是洗脸了。拿起剑就迅速往校场跑,如同踩了风火轮一般,一边跑一边想:明家的规矩也太不人性了,除了校场外,明家其余地方都不能御剑。
急急忙忙终于赶到校场,还好还好日晷的指针还差一点点就指到辰时,算是赶上了。
明家有个规定,内室弟子年满十五后,有义务带外室弟子习武练剑,并且内室弟子轮值。这女弟子中,内室的加上她只有三人,以后有得她辛苦。说起来明家的风水也是邪门,不仅女眷甚少不说,女弟子也少之又少,外室弟子中女弟子只有二十多个,不像男弟子,内室的就远比她们多,足足有五十余人。转念一想,不过这样也好,人多指导起来多费劲啊。
“安乐师姐,来啦!”
“安乐师姐,还以为你今天会迟到呢。”
“安乐,我们开始吧。”
安乐在众人的目光下,喘着粗气,额头上还挂着汗珠,脸色有点尴尬,大家都来得这么早啊。只好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开始练剑”。
“身子在蹲下去点。”
“手臂再张开些。”
安乐看着看着,又想到了明润,他从两年前开始指导男弟子练剑,应该很辛苦吧。今天好像也是他轮值,过会要不要和他打声招呼呢,昨天……好像是他抱她回来的吧,好像说声谢谢什么的比较好。
昨日她哭累后,便在石板上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印象中似乎有个人从远处走来,身影清逸,左手持剑,看到她后还轻轻叹气。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抱她起来。好笑的是,明润这么死板守礼的人,居然会抱她进屋,平时他可是十分不近女色的人呀,连这内院一步都没踏进来过。想到这,安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下次见了他可要好好取笑他一翻。
“师姐,你在想什么呢?”
“有什么好事也说来让我们听听呗。”
众人都盯着安乐,和静与和娴最爱打趣她。
“继续继续,盯着我干什么?”安乐一看众人都捂着嘴看着她,就像做了坏事被抓了现行一样,脸都红了。只好假装严肃,随便指着一个弟子,“咳咳,你、你手抬高点。”不过大家都不以为意,反而继续挤眉弄眼,哎,真是对你们太好了,人善被人欺,古人诚不欺我也。
在这明家,安乐绝对能称得上内室弟子中待人最和善的,准确的说是最接地气的了,上上下下几乎谁都可以打成一片。可是其他的就不行了,明家已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家风本就高冷,内室弟子个个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了。虽然大哥明演和二哥明泽总是一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样子,但实则大家都很害怕他们,不敢在他俩面前造次。其他的要么像明润一样高冷疏远不好接近,要么略清高不好讲话。
“安乐,你在想什么呢?”
“整个一上午都心不在焉。”和静、和娴这两人真是,每次都一搭一唱。
“也没什么,再有几天,不就要去沐泽会了嘛,我有点担心。”安乐没说谎,她最近确实在为此事烦恼。
“你武功这么高,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是,而且不是还有六公子一路同行么。”
和静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和娴也在身边关切地看着她。她的烦恼和忧虑也不好和她们明说,实在有点复杂,玄理院……现在是她最害怕去的地方。
“没错,我有什么好怕的?”安乐不想她们为她操心费神,一下子又提起了底气,哎,这两人怎么站她身边?“你俩怎么回事!居然偷懒!”
“哪有,上午的练习已经结束了好吧?”和静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
仔细一看,校场上的人确实早散了,就剩她们三个了。
“哎,我说你俩,结束了也不告诉我一声,真不够义气。”
“某人发呆跟失神了一样,叫不醒怪我们咯?”这两个坏妮子又在打趣她。
安乐知道她俩是留在这里陪自己,便左手右手各搂一个,调笑道:“好吧好吧,两位大美女,肯否赏光与在下共进午餐?”刚说完,三人便一齐笑出了声,走向食堂。
进去以后才发现,其他人已经吃完了,还好这群小妮子有良心,还给她们留了一些,不枉平时对她们好了。安乐站在一旁看着她俩盛饭,并不动手,从小师父训练她辟谷,吸纳天地灵气,早不用吃凡间的普通食物了。
“怎么你俩就盛了这么点儿啊?下午不练射箭了?”
只见突然和静、和娴二人神秘兮兮地把她扶到凳子上,分坐左右。
“有话好说,有事免提。”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又有求于她,每次这两人找她准没好事。而且最可气的是,每次受罚的都是她,又是罚抄书又是跪祠堂,还好没挨过打,否则她可不轻饶。
和静露出一脸谄媚,娇声道:“好姐姐,你是世界上最美最善良的……”
“打住,最美是真的,善良就不搭边了。”安乐一边说着一边就想起身离开。
“好姐姐,别走啊,好姐姐~好姐姐,帮帮忙呀。”和静一声又一声叫的她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还紧紧抓着她的胳膊,居然把头也靠在了她的肩上。和娴一看也照做,这两个的默契啊,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
“行了行了,说来我听听。”安乐假装不耐烦地撇撇嘴。
一听这话,和静就知道安乐这算是答应了。打了手势,让她耳朵凑近点。安乐在心里冷哼一声,还怪神秘的。
“这不是过几天,你和六公子要去沐泽会了嘛……我心里想着你们要在那里得住半年……”
“说重点!”磨磨唧唧,真是麻烦。
“我替她说!”和娴比她还着急,“她想让你帮她给六公子递封情信。”
“哎,你怎么说出来了!”和静又急又闹,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种程度还不是手到擒来、小事一桩、小菜一碟。别人接触不到明润,她不一样,小时候她师父嫌她学得慢,剑法明润看一遍就记住了,她得学三四次才背下来。久而久之师父便不愿直接教她了,每次都是先教明润几套剑法,他练熟了再来教她,所以对于安乐来说,明润也算是半个师父了,找他还是很容易的。
“小意思小意思,信呢?准备什么时候给他?”安乐一脸高冷,手一伸,等着把信交给她。
“还没写。安乐你是知道的,我文采不好,字也是难以入眼。”和静声音越来越小,不安地绞着手指,还低下了头。
“还没写?你不会想让我帮你作一首,再替你写替你送吧。”安乐难以置信地眼睛都睁大了。
“你小声点。”和静心虚地做着噤声的手势,继续说道:“千万不要写我的名字。”
“不写你的,他怎么知道你的心意?”和静说的也是她想问的,女孩子的心意真是难猜,虽然她也是女孩子。“得写得写!”和娴又插了一句。
“安乐,先帮我打探打探他的心意吧,求你了。”和静用她水汪汪地眼睛望着他装可怜,“沐泽会他肯定能见到许多优秀的名门小姐,所以我想在这之前传递我的心意,不然今后就没机会了。”
“明小六就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有啥好喜欢的?而且他那么不开窍,去不去沐泽会结果不都一样的。”安乐说的都是良心话,明润这个人她再了解不过,走路目不斜视的,就没见过在哪个女子面前驻足过。
“哎呀,你就帮帮我嘛。”
“知道了知道了,先问他有没有心上人,有的话打听是谁,没有的话就递情信,是这个意思吧?”安乐看着和静只是点了点头,也不吭气,内心写满了十万个无奈。
“可是我文采也不好啊,而且我的字明小六一眼就能认出来。”安乐忽然反应过来,没有落款的话,明小六不得认为是她啊。本来打算晚上偷偷潜入他房间放桌上就行了,这样的话,可得说明白和她没关系,她只是个免费的枪手。
“没关系没关系,一定别忘了啊——”我的天,这两个人也太没义气了,话刚交代完就跑了,她还没说答不答应呢。她们倒是没关系了,那她怎么办?
算了算了,这种小事,帮一次也无所谓。
可是安乐真真高估了自己的本事和文采,一下午众人在练习射箭,她就开始绞尽脑汁编情诗,现代所学的那些诗词歌赋关于告白的没一首,要么是赞赏佳人的,要么怀念亡妻的。这该咋整?
一下午安乐都在逃避和静的眼神,那也太热切了吧。什么是油煎火烤,现在就算是真正的体验了。
一直到结束了也没想出来,算了,不管了,硬着头皮作一首吧。人就要脸皮厚一点,不就是嘲笑嘛,不多这一次。事后,可得让那俩小妮子好好补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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