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熊熊,你,重来一遍!同一个动作做错了两遍了!”
“是!”吕熊熊淌着大汗应道。
“吕熊熊,你是女的吗,身体怎么硬邦邦的,现在不是让你去表演胸口碎大石,这跳的可是女团舞,请你明确一下概念?!”
被质疑了性别的吕熊熊抹了一把脸,努力又将腰往下压了压。
“吕熊熊,你又抢拍了,整个班里就属你最突出!你究竟会不会听节奏,耳朵难不成只是你拿来装饰的道具么?!”
吕熊熊默默地在心里开始数起了拍子。
萧湛洋洋得意地抱着双臂,眉头微蹙,在练习室里来回踱步,认真地指导练习生的舞蹈动作。一上午,整个屋子就充斥着他毫不客气的呵斥声,还有姑娘们喘着粗气的呼吸声。
回荡在这间屋子里最多的还是吕熊熊这三个大字,从萧湛的嘴巴里蹦出来的频率之高令人叹为观止。
“熊熊,你别冲动,我知道你现在不高兴。萧湛老师虽然是严格了一点,可是他为的是我们好,是想让我们能够更进一步!”同班的妹子眼疾手快地按住一跃而起的吕熊熊,耐心地劝导道。
“你们都别拦着我,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他亡,我们两个人绝对不能共存!我说呢,怎么早上好心放过我迟到,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折磨我呢,怎么就盯着我一个人找茬,好歹也要分散分散火力啊!”饱受萧湛一整个上午集中炮轰的吕熊熊悲愤地喊道。
“那我赌你死的概率比较大。来来来,还有没有跟注的?”旁边拿着白色毛巾擦汗的女生笑道,脸上升起一颗浅浅的酒窝。
“熊熊对不住了,我也赌你先死,估计还没碰到萧湛的一根汗毛就被他的粉丝撕得粉碎了。”扎着双马尾的萝莉妹子推了圆框眼睛,抱歉地说道。
“我也赌熊熊先死!!算我一个,算我一个!”大家纷纷下场,下起注来。
“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好我!”吕熊熊后却一步,一脸震惊地说道。
“敌对双方实力实在悬殊太大。”女生们叹了一口气,轮流拍了拍吕熊熊的手臂,以示鼓励。
“但是我们身在曹营心在汉,一直与你同在。”
“去去去,你们这群墙头草,叛变得比什么都快。要是搁从前,就是皇/军托我给您带句话的主。”吕熊熊嫌弃地挥了挥手,笑着说道。
嘶。
吕熊熊的话音刚落,她的脸色唰得一下子发白,她抽着冷气捂住自己的左腿,左腿的膝盖上传来一阵难忍的疼痛,就像拿着电钻钻开了她的骨头,摇摇晃晃得几乎站不住。
她明明已经在腿上敷了膏药,睡了一觉就全好了,怎么这会子发作起来,而且感觉比昨晚那一波来的还要厉害。
吕熊熊咬着嘴唇,仔细地回想着自己昨晚自己临时配的跌打膏药,药材都是按着方上来的,几钱几两分毫不差,没道理会出这样的状况。
寒云跌打膏在十里八乡的村民口里都是有口皆碑的,买了回去擦跌打损伤,一擦一个准,都说是神药来着,举着钞票要上山来求购。由于后来买的人太多,甚至有人一买就是几十瓶,当黄牛贩出去,价格高的离谱,而她和她师傅就两个人四双手,实在是忙活不过来,挂出牌子告知大家此药限购,一人一瓶,三月之内不准重复购买。
限购之后,还有些不安分的人企图浑水摸鱼,才隔了几天又要溜上山来,大摇大摆地混进求药的队伍里z他们心想着,每天上山上下的人那么多,别说一张张的人脸认不全,还要记得清楚三月之内是否购买过,简直是天方夜谭。直到,他们被吕老道板着脸从求药的队伍里揪出来的时候,这才消停了。
吕老道捋着白须,沉声道:“老夫过目不忘。”
吕熊熊坐在木头桌子后,身后摆着一包包拿黄纸包起来的跌打膏药,歪着头望着山门后密密麻麻的人群,感慨地收着红通通的钞票。
万万没想到,堂堂寒云观没靠着自己的道术威名远扬,反而是靠着这小小膏药打出了名堂。她等会就去跟师傅建议去,这寒云观干脆也别叫这个名字了,反正也没几个香客上山,跌打堂更加专业对口,说不定能打造成全国驰名商品,也算将这小小道观发扬光大了。
“哎呦,师父,徒儿再也不敢了。”吕熊熊说完自己的鸿篇大论,泪眼汪汪地捂住自己脑门上的暴栗子,可怜兮兮地说道。
“不可妄议。”吕老道严肃地说道。
可是现在!师父,你的膏药不灵啊!!我强烈要求退货!!
吕熊熊额头上的一层细汗甚至被剧烈的疼痛收干了,背后一阵一阵地透着凉意,她跌跌撞撞地想要走了几步,身形不稳重重跪倒在地上,膝盖直接撞击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熊熊!”一个女生看到了摔在地上的吕熊熊,尖叫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吕熊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轻松地露出她的八颗大白牙,说道。
“就刚没站稳,跌了个狗啃泥,怪不好意思的。对了,我们刚刚练习到哪里了啊,我们继续,别耽误进度,我可不想再当吊车尾。”
“熊熊,你要不要申请休息一下?”女生偷偷地瞄了一眼远处严肃的萧湛,小心地问道。
吕熊熊修长的手指撑住地面,慢悠悠地爬了起来。她站直了身体,单薄的背微微发颤,她极力忍耐着说道:“不用,我皮糙肉厚的一点都不疼。”
“但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有事别硬撑着,还是身体要紧。”女生担心地说道。
“这不是一下子没缓过劲来,过会就好了。”吕熊熊掸了掸裤子上沾上的尘灰,不在意地说道。
“过一会,你打算过到什么时候,过到直接帮你叫个救护车送去医院好不好。说你卖惨真是一点都没说错,这幅样子是等着谁来心疼呢。之前还说没事,现在脸色都难看成这样了,还要忍着,你当你是忍者神龟么?”
萧湛远远地注视着一切,他着急地朝着吕熊熊走来,心里就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可是一开口还是冷冰冰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冻得人直打哆嗦。
“现在所有的人休息十五分钟,而你给我出去。”萧湛指着吕熊熊,不悦地说道。
“我么?”吕熊熊错愕地说道。
“出去,我不说第二遍。”萧湛冷淡地走开了。
“好。”吕熊熊紧紧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在肉里,她猛地扬起头,溢出来的眼泪生生地倒流回去。
她努力维持着身体平衡,不让人看出来她走路发瘸,正常地向门口挪去。
她是不是应回寒云观里看看,都好久没回去,倒是怪想老头的,也不知道道观里的事情一个人忙的过来么。不过寒云观偏的很,一年到头也就那么几个香客,也没多少事情要做。而现在这个地方,怕是不宜久留了。
吕熊熊茫然地望着空荡荡的走廊,胡乱地捡了块地方就一屁股坐下,她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枚铜钱,随意地往空中一抛,铜钱滴溜地在地上打着圈,发出清脆的声音,最终倒下。
她皱着眉头,看着地上显示的大凶卦象,自语道:“难怪呢,我和他八字不合,天生相克,只要遇上他就准没什么好事,见天的给我添堵,的确是该躲着点走。”
“吕熊熊是吧,你怎么跑这个楼梯间里来了,让我一通好找,差点把整座传媒大楼都给翻遍了。我本来看着你走出来,要带你去看医生,结果我接了个电话的功夫,你人就不见了。不愧是小道长,轻功了得啊,吾等凡人都追不上。”一个带着工作牌的大男孩,看着最多二十出头,学生气息满满,他气喘吁吁地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楼梯间大门,说道。
“你叫我沈岭,我是刚来电视台实习的实习生,分配到节目组里帮忙的。你之前在节目里的太极剑我也看了,简直太帅了,有空能不能也教教我。”沈岭小心翼翼地扶着吕熊熊,一直在她的耳边碎碎念个不停。
“我之前也是练街舞的,跳舞伤着腿的事情我也不是没见着过,你可千万别不当一回事,看着就痛个一会,要是严重起来可是要开刀,废了腿有你哭的时候。”
“其实你不用这般小心,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吕熊熊不自然地被他掺着,浑身的难受,想要挣脱他的手臂自己独立行走。
“小祖宗,你可别乱动,就让小的好好伺候您。慢着点走,咱们不赶时间,千万别加重伤情了,不然一会皇上责怪下来,我也没法交代,只能以死谢罪了。”沈岭戏精上身说道。他掐着细细的嗓子,翘着兰花指,模仿得惟妙惟肖,就差一身太监服了。
“谁会来责怪你。”吕熊熊被沈岭的样子给逗笑了。
“萧哥呗。”沈岭回答道。
“其实他私底下对后辈都挺照顾的,瞧见你的腿不利索,这不还专门过来吩咐了,让你今天接下来的练习不用参加,专心管好自己的腿就行。”
“怕是眼不见心不烦。”吕熊熊眼眸暗淡,轻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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