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三十九章

小说:(HP)The Blood Crown 作者:L师爷
    【你真的不觉得奇怪吗?

    日常是可以复制的。

    而梦境是现实的映照。

    人类的所有幻想,都是建立在已知的基础上。

    你很难凭空捏造一件事,如果你对它一无所知。

    就像三维生物无法想象二维生物的世界。

    一个没有回忆的人,该如何梦见过往发生的事呢?】

    “打开它。”是一道略显沙哑的男人的声音。

    “大人,已经没办法打开了。”回应的女巫可以看出已经上了年纪,她皮肤的每一丝褶皱都足以见证岁月的打磨,此刻,她睁着她淡黄色的瞳仁,用她带着浓厚口音的大舌音开口,“打不开了,已经是极限了。”她的语调颤巍巍的,让人担心她下一口气接不接得上来。

    一道绿光笔直地打向她,这具苍老的身体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什么条件。”男人的声音极为冰冷,带着刀刃的金属质感,隐忍着怒气,“我让你说!打开它,要什么条件!”

    那是一具瘦削的身体,身体的主人拥有一张苍白却极为英俊的脸,黑玉一般光泽的头发将他衬托得更加的优雅,而他全身上下的血色,似乎都聚集在了他那双酒红色的眼睛里。

    此刻,那双被黑魔法所侵蚀的眼睛里翻涌着暴虐。

    “说!”又一道攻击打在那具身体上。

    “lord,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没办法,”终于,一直低着头站在一旁的另一个年长的女巫跪了下去,她突然地匍匐在地,祈求着,“你就算把我们都打杀死也没有办法,唯有血缘是唯一的钥匙,但是,但是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血脉能够打开它了。”

    “废物。”男人嘴唇动了动,冰冷地吐出一个词。所有人的眼中都盛满了惶恐,低气压笼罩了整个大殿,他从座椅上站起来,昂贵的袍子扫过地毯,他每往前走一步,空气中涌动的不安就多一分,所有人的神经就都紧上一紧。

    “一群废物!”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个男巫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他几个幻影移形来到男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躬下腰,“lord,格林女士来访。”

    菲洛嘉·格林,格林家大小姐,毕业后与马尔福家联姻,婚后五年两人离异,各自逍遥。

    男人听闻稍稍收敛了一丝怒气,他那对美丽而残忍的眸子扫了那群唯唯诺诺的废物一眼,手一摆,身影在下一刻便化为一团黑雾。

    大殿里一下子陷入死寂,没有一个人敢动弹,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在这座庄园另一处的房间里,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她披着上好布料制成的黑色斗篷,遮住她黑色的修身裙,她的黑色帽子上装饰着黑色的纱,将她的脸遮住一半。这个房间像这个庄园其他房间一样装饰很简单,但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处,显示出设计者对于优雅与内敛非同一般的诠释。人们呆在这样的房间里总能不自觉让心情放松下来,但这个女人死死拽着自己斗篷的手却暴露出她的紧张。

    “格林。”这个声音让她的瞳孔一瞬间紧缩,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整个人瞬间进入备战状态。

    “lord.”她看着房间正中出现一个黑影,黑影散去,化出一个男子的身形。

    “我希望,我不会听到什么没有用的消息。”

    “五年前,艾丽莎来找过我一趟。”她开口,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试探,直入主题,不出所料,她没有错过男人一瞬间的僵硬。

    她隐去自己眼中的复杂。

    有时候,她是有一些羡慕艾丽莎的。她们最开始因为同在一个学院而相识,因为一些观念的共同点而对对方有了一些了解,后来因为共同的利益而交流密切。

    这并不代表她们相似,就比方说,她虽然结了婚,却依旧有大批情人,虽然她有大批情人,却从来没有哪一个能长久。

    至于艾丽莎,这个只忠于一个情人,偏偏又敢悔了这唯一一个情人的婚的女人,跟她完全是不同的人。

    对于大部分女人,或者男人,爱上lord,无异于一场灾难,可光光是那张脸,就足以吸引无数人前赴后继了。然而,就如艾丽莎所言,被她爱上,也真是倒霉透顶。

    所以究竟是谁的灾难呢,可真不好说。

    “虽然很奇怪,但她托我今天把这个带给你。”

    女人拉开斗篷,从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一只玫瑰。

    她松开手,玫瑰漂浮在空中,菲洛嘉轻松地笑笑,站起身来,微微躬下身子,“既然她的嘱托我已经办到,那么我也该先告辞了。”

    “她说了什么。”男人截住她的话,“她怎么把玫瑰给你的。”

    他想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然而越来越大的音量却暴露了他的急躁。

    “没有,”菲洛嘉一愣,她蹙起眉,仔细地回想了一番,“当时她只是说会在几年后托我将携带信物的猫头鹰所送来的东西转交给lord您手上,因为她不能确定lord您到时会在哪,玫瑰是猫头鹰今早送到格林府的。”

    她见男人没有想再与她交流的意思,于是又一次拂了拂身子,离开了。

    男人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大概半分钟过后,他伸出一只手,那株玫瑰落入他的手里。

    是一株红玫瑰,红得发黑。

    这样的玫瑰,他还收到过六朵。

    艾丽莎说,那是纪念她遇见他的六年。

    “维迪,我的维迪。”她亲昵地在他的胸膛落下一吻,“命运是多么奇妙。”

    “神用六天创造世界,而每一天我都遇见你。”

    呵,男人嘴角溢出一丝冷笑,玫瑰茎上坚硬且尖锐的刺刺入他的手指,过了一会儿,渗出殷红的血珠。

    他松开手,玫瑰被抛弃在地毯上,孤零零如同干涸的血。

    他已经厌倦了这一切,厌倦了那个满嘴欺骗的女人的话。

    他向门口走去。

    可只要他闭上眼,就能浮现出五年前他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如同这被抛弃的脆弱玫瑰,倒进了水中,激起最后一圈波纹,然后彻底,彻底地坠入了黑暗。

    所有的消息都被他封锁,那天在场的其他人也被他送入黄泉,这样一来,似乎就可以假装这不过是她又一次的不告而别。

    神用六天创造世界,你每天都能遇见我。可神在第七天休息,你也在第七天离我而去。

    他停下脚步。

    十三年前他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应该杀了她永绝后患。

    “不可能的,”艾丽莎冲着他的耳根哈了一口气,“你不会这么干。”

    “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自信,”彼时他冷嘲热讽着将她压进怀里。

    “你呀,维迪。”她笑得像个纯真无垢的孩子,轻轻咬上他的喉结,说出那个久违的名字,“从前,现在,以后。”

    “你从来就没变过,汤姆。”

    那对血色的眼眸中翻涌着暴虐,怒气笼罩了整个庄园,大殿里的巫师们听闻隔着房间与墙传来的巨响,恐惧的汗水沿着他们的额头滴落在地上,那令人惊惧的魔力翻涌开来,似乎生与死也要为其让路。

    良久以后,空气恢复了平静,漂浮在半空的尘埃落了地,沙漏里的沙子又开始下落,下午的阳光从窗子透进来,投在那朵玫瑰上,它的娇艳与多年前女人将它折下来时无二,那令巫师们恐慌的暴怒未曾在它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一只手将它拾起,在唇边落下一个压抑的吻。

    Ж

    1952,Spring

    木屋外面是漆黑的夜,山林里传来夜鸮的叫声,伴随着几声狼嚎。

    木屋里倒是另一番景象,煤油灯发出橘黄色的光,一个巨大的鹿头骨挂在墙上,门边的挂钩上挂着一把□□和一副弓箭,狐狸皮的地毯在橘色的光下更加柔顺,这张皮打得恰到好处,没有被子弹擦破一点,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一个猎人小屋,两个鼻头发红的男人坐在屋子正中间,其中一个脸上有三道疤痕,正擦拭着手里的左轮,另一个手里夹着根土烟。

    “老兄,换个角度想想,大家过得都不容易,谁也没有多的钱给你,对不对?”

    那个抽烟的男人吐出烟雾,继续道,“咱们说得好好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是,你还钱,我们就一笔画清,既往不咎。”

    “既然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话,我们把这命拿走,不过分吧。”

    他说话的对象是个小个子的男人,此时坐在椅子上,双手被绳子反绑着,嘴里塞着一团碎布头。

    “我们来瞧瞧老兄你的运气,这枪里有四发子弹,一半的几率。”

    是机械摩擦的声音。

    然后,门被推开的声音和枪声混在了一起,屋子里的两个活人同时看向了门口,风穿过门的声音像人在尖叫,在这尖叫里,那个闯入者歪过头,平静地看着他们。

    她开口说了什么不知名的语言,发现了他们无法理解以后,微微皱了皱眉,又换了几句话。

    终于,她说,“冒昧打扰你们了,外面风有些大,我能进来待一会儿吗。”

    该如何形容这个女人,她那湿漉漉的显旧的黑色袍子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女性的曲线,这才得以确认她的性别。她的头发是棕褐色的,混杂着大量白发,同样湿漉漉地贴在她那张看上去并不年老的脸上,她像是刚刚从水里被捞出来,整个人极为狼狈。

    “仁慈的先生们,我希望你们能够发发善心搭救一下我这位倒霉的女士。”她对于墙角的尸体视若无睹,抖了抖自己的身子,“等我回去后会给你们报酬的。”

    “该死的你没有锁门吗!”抽烟的男人脸色发白,压低了声音询问自己的伙伴,至于拿枪的男人,他手中的枪已经对准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准备随时杀人灭口。

    然而这个女人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一切,她环视了一圈屋子,赞美,“温馨小屋,也许我也该给自己搞个鹿头放在房间里,比羊头好看多了。”

    “废话,我肯定锁了!”拿枪的男人低吼。

    “这把弓箭真不错,是你们自己做的吗?”女人取下了墙上的弓箭。

    “喀”

    是空枪。

    “嘿,我理解你们不喜欢外人动自家东西的心情,但随便开枪可不是个好习惯。”女人抽出一只箭矢搭上去。

    “喀”

    空枪。

    箭矢破空恰好钉在那拿枪的手腕上,男人吃痛松开手。

    准确,快速,出人意料。

    又一发箭矢直接命中胸腔。

    不带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同样也没有任何的怜悯。

    早在第一发箭矢射出去时,抽烟男人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然而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如此蔑视律法,还是一个女人,竟然没有一丝先兆就大开杀戒。

    他意识到了,人性的软弱与妥协根本不适用于眼前这个诡异的女人,人性之中隐藏的仁善也休想在她身上寻到,她仿佛是刚从邱里普勒格顿河里挣脱出来,此时,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她的白发居然恢复了色彩,她的皮肤显现出绝对的青春活力,就像是吸食人精气的女妖,种种古怪让他恐惧得忘记放手一搏。

    “我希望你们能够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以及,我不喜欢男士吸烟。”她收了弓箭,慢吞吞地走过来,捡起地上那把左轮,抵上了他的脑袋。

    “还有两发空弹,如果因为我的疏忽不小心扣动扳机,你还可以指望他们。”

    “好了,先生,在一切不可挽回之前,告诉我,”

    “今天的确切日期。”

    “这里的确切地址。”

    “以及你们的确切身份。”

    Ж

    1944年魔法部收到消息捣毁了德国佬在大不列颠的一个据点,可战后格林德沃本人却并没有给出关于这个据点使用的可靠说法。这次行动死了很多人,几乎全军覆没,魔法部花了很大精力才将它瞒了下来。

    1945年到1950年,整整五年,各国魔法部都在进行大清洗,那些残存的党羽被挖出来处决,许多人宣称自己被迷惑,也有许多人逃往东亚,美洲,一时间欧洲巫师数量锐减。

    这期间,巫师界有过几起小的动乱,但人们已经疲倦于战争,他们需要的是休养生息。

    霍格沃茨里学生换了一届又一届,老师们偶尔讨论一下曾经的优秀少年。

    七年前汤姆·里德尔出乎众人意料地选择进入博金博克店实习,从此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优秀斯莱特林毕业生的踪迹。

    “毫不夸张的说,他绝对是霍格沃茨百年来最优秀的学生。”

    只有约瑟芬教授,她在每个月圆之夜里不安地抚摸着她的水晶球,神神叨叨地念着不知所云的话。

    “我感觉哪里不好,”她自言自语,“这几年平静过头了。”

    这几年,炼金术有了一些进展。自从1899年,艾洛伊斯·米图宝被困在1402年五天后魔法部本来已经禁止的时间转换器,在被研究改进了其安全性以后,终于被允许用于进行一周以内的旅行。

    “但时间本身是不被允许改动的。”论文报告上,史密斯教授说道,“既定的事实一旦发生,将无法进行改动,而是以任何可能的方式发生。”

    除了炼金术的发展,人们对黑魔法的过度谨慎让黑魔法防御课成为与魔咒课和魔药课并立的三大死亡课程,每每期末考以前,图书馆一片死气沉沉,考完以后,哀嚎遍野。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切,对于汤姆·里德尔已经非常遥远。他离开博金博克店后便开始以Voldmort作为自己的名称,利用一点点智谋,并且牺牲了一些色相,巧妙地拿到了赫奇帕奇的金杯,虽然期间他一直在遏制自己,免得失手杀了那个令人厌恶的老妇女,但为了金杯,一切都是值得的。

    人想要得到什么势必付出代价,世界上每一件事物,乃至感情,都可以被明码标价,只要不是亏本生意,那么没有什么他做不出来。

    沃尔普吉斯骑士团在他毕业以后依旧秘密地在霍格沃茨存在着,他曾经的追随者们踏入不同行业领域,在这七年里,他们在政治,经济,学术上各自站稳自己的位置,他们的关系由一种不可见的共同信念所维持,一旦他们的王重新回到他们身边,骑士团刀刃指向必将所向披靡。

    但现在,他们的王,早已离开英国游历,九年前他巧妙地知晓了拉文克劳冠冕的下落,在阿尔巴尼亚的一个村庄里,乌鸦将会为他带路。他一路畅通无阻,唯独在拿到冠冕以后出了差错。

    这件事得说到不久前他独自挑战石怪。

    他向来是自负的,作为汤姆如此,作为伏地魔更是如此,强大的实力是一切的基础,他作为斯莱特林传人的强大魔力在他毕业以后越发突出,一切都在印证着艾丽莎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你会变得很强大,有一天你能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她的声音很小,最后几乎是呢喃,以至于他无法听见她接下来的语句。

    “我曾经的念想,我再也无法企及的存在。”

    但是,这个女人,在”玩弄”过他以后,凭空消失了。

    艾丽莎不可能这般轻易死去的,他坚信着这一点,就如他从不愿承认自己被艾丽莎给“玩弄”过,她只有可能是不告而别,他坚信不疑她有这样瞒天过海的本事。

    从他在她转来第一天,听见她念出那段魔鬼的念白时他便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像是幼年时他曾经试图抓住的风中的一朵不知名的花,它只是恰巧落在了他身上,等他回过神来,风便将它给带走。

    等他游历到地中海附近时,才知晓那朵花别名为devil in the bush.

    回到现在,让时间回到此时此刻,将这些关于那个女人的种种都弃之脑后吧,他要面对此前从未有过的劲敌。

    他低咒一声,那些他所能想到的强劲的攻击咒语对于这全身都是巨石的庞然大物毫无作用,它惊人的防御力和破坏力远超过他在北边遇见的狼人。

    历史上曾经有过巫师与石怪正面打斗吗?

    也许有,历史上似乎有过一个家族与魔法生物关系密切,他们知晓一种绝对的契约方式,能够让这些智商低下的怪物们对他们言听计从,但这些都不是他现在该想的,他应当思考的是,他究竟要怎么逃开?

    他无法避开。

    这真是个令人挫败的结论,他一贯的理智告诉他,他太自负了,竟然会认为这失踪百年的冠冕能够被他如此轻而易举地找到,从未思考过这百年来必定有无数人寻找这顶据说能让拥有者获得绝顶智慧的冠冕,他确实比以前聪明了一些,至少他已经知道了太过自负带给他的惩罚。

    他的魔力好似被吸收了,加上他此前肆无忌惮地使用消耗类魔咒,他现在在这石怪的压制下,哪怕是幻影移形也难以施展。

    但他还有一个机会。

    他回过头,看向料峭的山崖。

    他依旧拥有一个逃脱的机会。

    如果他跳下去,他至少能保证自己不至于摔死,也许他会昏迷几天,运气好,他可能躺几天就能恢复,唯一的担心在于他前阵子得罪了些人,如果在他衰弱的时候被这些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他可不指望还有谁会挂念他,那伏地魔这个名字,在他完成他的夙愿以前就会被这个世界忘得干干净净。

    但,只要有机会活下来,他想,他就得活下来,不论代价是什么,也不要去想有什么意义,他必须活得比谁都久。

    风贴着耳朵擦过,他听见一声愤怒的怒吼,天空似乎变远了,又似乎没有。石怪愤怒地击向地面,岩石从山坡上滚下来,但依旧无法追上他。

    他忽然想起,人类遗忘的本领有多高。

    不过是一年的时间,艾丽莎这个人就像是从未在霍格沃茨呆过一般,她曾经的成就似乎都被遗忘了,平日里与她要好的伙伴对她闭口不言,在毕业生拍照时同样没有安排她的位置,当然,她并不能算毕业了。

    他幼年时遇到过一个教堂的牧师,名字他已经记不清,遗忘的特性在他身上也毫不例外的体现,因为这个牧师孤儿院的教育得以进行,几年后他在街区一场大火中毁了容貌,后来他听见孤儿院的负责人在背地里讨论他看上了一个有夫之妇。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责难袭来,有时他路过这附近,孤儿院的孩子们坐在墙头轮着向他扔着石子儿,很快有一天,他听见大人们说。

    他死了。

    人一旦死去,就成为了别人的影子,是非黑白,便取决于活人的一张嘴。

    但人类是健忘的,所以影子,最终也会被抛弃。

    那个牧师早就淡出了人们的记忆,因为新闻总是源源不断地出现,而人们的目光永远聚焦在他们所感兴趣的点上,日子还要继续,太阳每天从昨日升起的地方升起,也会在与明日相同的地方落下去。

    所以他要活着,意识开始模糊,他依旧在心底听见自己的声音,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要活着。

    黑暗,似乎是永无止境的黑暗向他袭来。

    “庆幸吧,你的小命还在,如果我晚发现你一刻钟,那可就不好说了。”

    他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最先看见的是模糊的木屋顶。他视线转移,帘子拉开阳光将房间弄得亮堂,他没有错过窗台上摆着一排的花,不破旧,不狭小,相反很温馨。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那个推门而入的女人,因为长时间没用眼,一切显得很模糊。

    那声音也是非常明快清亮的,还有着一丝熟悉的甜腻。

    “早上好,先生,要不要来杯热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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