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无心与狠意

小说:沉入九万里 作者:苏临墨
    天空变暗沉下来,宴会已过了戌时,渐渐的接近了结束尾声,苏子兮在沈寒玉的瞧着下喝得并不多,在宫宴的最后,他们三人被传到正中央站着,皇帝喝得酒有些多,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你们三人,是经历了重重选拔,最终,成为了,这全国,前三名拔尖儿人,朕甚是欣慰,你们啊,一定得,多为百姓着想。”

    “臣明白,臣等不辜负陛下的期望。”他们三人一同说道。“好,好。”皇帝笑着点点头,他身边的奴仆在他耳边说道:“陛下有些醉了,奴婢扶陛下回殿歇息吧。”皇帝在他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他说道:“一会儿的宴席你们且随意,朕,今日喝得高兴,有些醉了,就先回去醒醒酒。”

    众人跪下俯首说道:“恭送陛下。”待皇帝离开之后,众人皆一瞬间放松下来,自个儿都随意坐在了自己的蒲团上。苏子兮将整个茶壶拿起来猛得灌着喝,他几口将壶中的青栀戒喝得干净放在了桌子上,他瞧着沈寒玉转了过来,他连忙扶着脑袋将手肘放在案几上拿捏着自己的太阳穴,他哪儿是不会喝酒的主儿,以往每隔一小段时间都要讨要酒喝的人,也不知是情意醉了他还是什么将他醉了。

    沈寒玉坐了回去,他感知到那壶酒已然喝完了,瞧苏子兮这副神态也是明白的,他将苏子兮的双手拿过来放在了手臂上,他笑着看向方连城他们说道:“易枫兄,连城兄,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了,就不多留了。”

    “寒玉兄既然累了,就先回去休息,若是有人敬酒来了,我们替你档了。”孙易枫说道,方连城也在一旁点头应和着。

    “多谢连城兄,易枫兄,那我就先告辞了。”他说着就将手搭在了苏子兮的手上,他这一个平常看着搭在手肘处的动作其实就是在扶着苏子兮,他站起身,苏子兮也就跟着他站起来歪倒在他身上。

    和他们拜别之后就带着身边这个“晃晃悠悠”的醉人儿出宫坐早已安排好的马车回了别院。他将其余跟着的人都打发了下去,此时的花园里就剩下两人,苏子兮这才现出真身,东倒西歪的窝在沈寒玉的怀里哼哼卿卿的,一个脚跟没踩稳踩着了一旁的青苔,身子一斜,还好沈寒玉扶得快这才将他搂在怀里,也吓得沈寒玉心里一惊。

    他随即就说:“早知你醉得如此厉害就不给你喝这么多,就该看着你喝,你啊,长时间不喝酒就像个馋猫似的,一喝起来就喝个没完。”说着就将他抱起来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抱进了房间内,房门自个儿给关上了。

    他把苏子兮放在了床榻上,听着苏子兮嘴里一直喊着热,他褪去了苏子兮的外衣放在了衣架子上,回过身瞧着苏子兮东倒西歪的坐着,他坐到床榻边将他扶正说道:“这喝了酒,一会儿怕是不舒服得紧,我去给你做碗醒酒汤来好给你醒醒酒,不然该头疼了。”

    “哥哥别走,我一个人怕得紧,有玉哥哥,玉哥哥就是我的醒酒汤。”他说着就在沈寒玉面前轻轻一挥,那小粉末瞬间就被沈寒玉吸进了鼻腔里。沈寒玉有些失措:“这是。”

    苏子兮缓缓靠近他,双手环绕在他后颈上,面容在他脸上一路蹭到他的脖子上,不停的撩拨着,那药性渐渐掺和着苏子兮身上的香味,勾起了沈寒玉体内的□□,呼吸缓慢的在加速,也呼得沉,这便是让白骨都有些怕的媚术,连白骨都说过他像个小妖精似的,根本就破不了他这法术。

    沈寒玉用手抓紧了身上的衣衫以此来抑制体内的欲望,这媚术起了作用,比平常人喝了酒起的酒劲儿还要狠冽一些。这时苏子兮顺势亲上了他的唇,轻轻的吻着,整个人扑在他身上,舌头主动探进去,沈寒玉受不了他的热情主动,将他压在床榻上,用手一挥熄灭了屋内的所有烛火放下了床帘。

    后半夜,两人累极了,身上皆是汗水,苏子兮的脸侧和眼角都是流下的泪水,沈寒玉轻轻吻去苏子兮的泪水,亲着苏子兮的红额的时候,脑海中闪现过一个画面,有着苏子兮,他伏在自己的耳边笑着说了一句:“小师父,你真好看。”他不知道梦境中的这个人是谁,他附身在梦境中的这个人身上,而伏在耳边的人确实是苏子兮。

    他抬起头看着身下的可人儿,是真切的在自己怀里,也正和自己欢愉,可他怎么会想到这么一个画面出来。

    苏子兮瞧着他有些傻了,便双手环抱在他的脖子后面,把他拉下来继续勾着他亲吻着,沈寒玉脑子里又闪现了一些其它零零碎碎的画面,苏子兮和画面中饭他在一座庙的后山里采草药;一会儿又在街上买其它东西;一会儿又在佛祖面前一同念经,最后是苏子兮在自己面前哭得好伤心的模样。

    沈寒玉的心突然落空了一下,在脑海中闪现出的那个人是谁,想着一同和自己相处了那么久的人怎么会和其他人有这么亲密无间的时候,那人和子兮是何关系,难道是自个儿的错觉吗?

    媚术尽了,两人都累极了,他躺在苏子兮身边瞧着他,苏子兮窝在他怀里睡着了,终归是一闪而过的场景,并不能说明什么,哪儿有什么真的可言,他便不多想。

    他将手一挥,内屋单独的一间澡堂内偌大的池子瞬间装满了新的清澈透明的热水,水池边还放好了两件换洗的衣衫。他将苏子兮抱进了池子里,两人清洁一翻后穿上了衣衫便回了床榻上休息,他看着怀中人睡得熟了,闻着苏子兮身上好闻的淡樱花味道,他亲吻了苏子兮额间的红额,渐渐闭上眼睛抱着他睡着了。

    沈寒玉抱着苏子兮沉沉的睡了半夜,天空微微亮,过了五更一刻,他便醒了,他看着怀中人,他是皇帝身边的学士,早朝还是要去的,朝堂上发生的什么事情他虽不用说话,但还是要了解发生了什么,这样了解趋势了才好应对皇帝向他问建议时他能回答。

    他起身穿好了衣衫洗漱完后,走到桌案前,拿过挂着的毛笔沾了些墨水便在纸张上写着,写完后便将纸张放在了床榻边的柜子上,他吻了吻苏子兮的红额,满脸宠溺的看着他的睡颜。

    入宫得趁早,早朝一般卯时就要进行,作为臣子,须得提前入宫等候皇帝上朝。

    整个燕国也算得上国泰明安,上早朝时也就商议了近段时间来哪里受灾的情况,该如何进行处置。下了朝后,沈寒玉随着皇帝进了宁清殿,这里是皇帝下了朝后私底下传唤臣子和打理政务的地方。

    皇帝跪坐在上方正位上,在皇帝的右方放置了案几和蒲垫,在得到皇帝的准许之后他便坐了下来,皇帝开口问他:“朕刚才在朝堂上对闽清地区的赈灾,沈爱卿觉得如何?”

    沈寒玉恭敬的立起身子,拱手作揖说道:“陛下圣明,孙丞相是陛下心腹,得陛下重用多年,孙易枫是丞相滴子,不论是人品气度皆有丞相的气概,陛下见丞相年事已高,坐马车去到那么远的地方难免身子有些吃不消,将此重任交于孙大人,也是器重孙大人的为人,他同他父亲一样正直,清廉,想必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皇帝笑着说:“你这一语就道朕心坎里去了,不错,孙易枫不仅同他父亲一般为人正直,确实值得信赖,这底下有多少贪官污吏,朕数都数不清,这赈灾款一发下去,那些人层层剥离灾款,到最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发下去,他一个新官,朕给他圣旨贴身,谁敢施以贿赂,他第一个有权力先罢免那些官吏,他也是难得在朝堂上不被污浊之气所影响的。”

    “陛下说的是。”

    这个时候从殿外走进了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宦官,他低着头说道:“陛下,宁王爷求见。”

    这宁王是皇帝亲弟弟,很少参与朝政,封地在巴蜀之地,一向只得一个闲散王爷的称号,不问事事,只管好自个儿蜀地之事不给皇帝生事便是了。皇帝的儿子不多,个个也都不出挑,他也有意将自己的皇位传位与宁王,这些年虽总是将他传回京都住下常常上朝,可他心不在朝堂,这着实让皇帝有些心有余力而不足。

    沈寒玉渐渐坐下看着宁王上殿,穿得素净,头发也是半扎在脑后,束得整整齐齐,皇帝看他这身行头就知道他又是要离开京都去游历山水了,在京都,不论是是亲王还是皇帝亲子,身边同系连枝的人都穿得华丽,该要拿出亲王的气质来,可如今这打扮不就是在告诉皇帝他要离开京都了,我要走了的意思。

    他行了礼之后,还未等宁王开口皇帝就先说了:“朕知道你来是想说什么,又是辞行是吗?如今倒是知道规矩了,知道来朕面前辞行,可见你是稳重得多了,若是向以往,你真是招呼都不说一声离开许久了才派人来通知朕你又回蜀地了,你真真是好啊。”他说着,语气越发重了。

    宁王作揖说道:“皇兄,臣弟得皇兄护着多年,臣弟向往自由,这蜀地的封赏能得皇兄赏赐,臣弟管理多年,已是皇兄对臣弟的无尽恩赐了,臣弟在朝堂上无心无力,怕是会辜负皇兄是一片心意,这山水之间绝美,臣弟不愿屈就于此,所以皇兄恕臣弟不敬之举。”说着就跪在他面前。

    皇帝见他如此执拗,想着这江山社稷就这么干等着,自个儿也是管不了多久的,便说:“你这人,倒是撇得干净,你可知朕为何赐你封地,让你成为一个独有封地的亲王,朕就是想让你能管事,朕把你调进京都,上了朝堂,看着满朝文武百官进言,就是想你能在这诡谲的朝堂之上能立下脚跟,如今你这一走,想让朕的这百年江山社稷无人继位吗?”

    “臣弟…”

    “是了,朕知道你想说朕还有几位皇子可以继位,那你真真是想错了,朕有三个女儿三个儿子,嫡长子是纳兰长公主风吟,她如今是一个女儿身又嫁为人妇,二女儿与朕又有了隔阂如今嫁与普通百姓为妻,三儿子凶狠,四儿子的母亲位份不高,他从小都不得朕的喜欢,五儿子六女儿都还小,你让朕如何将位置传给他们。”皇帝说得痛心,这些子女各个虽出挑,但都不得独自挑大量。

    如今他只有在自家兄弟里挑出人来袭爵皇位,大哥从小体弱多病,整日是泡在药罐子里生活的,不知还能活多久,他这弟弟是自个儿父皇老来得子的亲王,如今这皇位后继不可没人,这宁王一向都是心不在朝堂上,只可软磨硬泡不可硬来,不然连这最后继承人都没有了。

    皇帝也就松口了:“作罢,如今不再提起就是,你想回蜀地去游历山间,朕不拦着你,且就放你去,只等朕百年之后你能回来好好的接管朕的这把椅子,这燕国终究是你要掌管的。”

    宁王跪下俯首说道:“谢陛下恩准离开。”他并没有回应要接管燕国坐上皇位之事,他自认为并不够资格坐上那个位置,这个国家是父辈所打拼下来的,亲哥镇守了多年保守太平,而自己不过就是半吊子的闲散王爷,游历山间便是自己最舒适的生活,这些已足够了。

    “臣弟告退。”他磕了头便起身退了出去。皇帝叹气说:“他终究还是不愿意当皇帝,这么多年了,他只愿做个闲散王爷。”

    “陛下,再过些年王爷会知晓陛下的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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