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呸呸呸,什么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她和元歆可一点关系也没有,纯属无辜躺枪!

    永安挺直了背,镇定自若地给自己斟了杯茶,管那前方传来的目光是如何的悱恻幽怨,后面紧盯的视线又是多么的炽烈热忱,她自不予理会,不动如山。

    瞥眼见门口形势还在僵持不下,永安不由朝庄莱递去一个放行的神色。反正凶手已被限定在女性之中,自然也没有必要再扣留着那群公子哥进行后续的盘问了,吵吵闹闹反倒扰得她脑瓜子疼。

    不过即便没有裴俭提供的那一条关于凶手性别的信息,她也已大致推算出此案多半与他们无关。毕竟一群整天只知吃喝玩乐、寻花问柳的二世祖,即便真有那个浑胆杀人,却也决计不会行事如此高调。很明显凶手选在今天这个特定的日子作案,且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是想要将月玲珑之死闹得满城风雨举国皆知。这样一来,关注案件的人越多,寻求真相追根究底的舆论便会越多,朝廷为了给大众一个交代,自然更要审慎处置,绝不能草草结案。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沿,永安突然有种笃定的预感,即便她一时半会儿查不出什么线索,那凶手也会先按捺不住故意露出些马脚,因为对方比任何人都更希望真相能早日大白于天下。

    只怕这月玲珑的死不过是个引子,其案背后定还牵扯着另一些不为人道的纠葛,而那才是凶手费尽心思想让世人知晓的真相……

    “殿下。”

    正当永安蹙眉思索之际,身旁蓦地响起庄莱低沉恭谨的问询:“门口的人都已遣散了,不知您下一步有何指示?”

    “让外面围守的官兵也都一并撤了吧。”永安低头轻啜一口香茗道。

    庄莱见她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心知对方一定是掌握了关于凶手的一些线索,目光在周围逡巡片刻,不由压低了声音凑近道:“殿下此举可是欲擒故纵?想让凶手放松警惕好露出马脚?”

    “是欲擒故纵没错,不过不是让凶手放松警惕,而是让其误以为咱们不想插手此事而自乱阵脚。”

    “这……”庄莱表示不解,“难道这凶手还巴不得我们赶紧破案么?”

    永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拿起果盘里的橘子慢条斯理地剥起来:“咱们只需静观其变就是,花魁盛典也照办不误,而且办得越热闹越好,就跟没出月玲珑这档子事一样。”

    庄莱略微思忖道:“那可要属下先安插几个人潜伏在楼里?若那凶手按捺不住有什么异动,咱们也可有备无患,当场将其抓获。”

    永安点点头,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略微沉吟道:“你再派几个暗卫盯住前门后院,若有人携带什么可疑的包裹外出,便悄悄跟着,除此以外不要有任何的动作,切忌打草惊蛇。”

    “殿下的意思是……”庄莱眉头皱起,已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两个受害者只剩一头一身,且死了才不过一个多时辰,若凶手是在楼内将人杀害分尸,指不定剩下的躯块还未来得及处理,仍藏在这揽月楼的某一处……

    永安不欲再继续这个话题,指了指外面某个正扒着门缝想进又犹豫不决的身影:“那家伙为什么不过来?”

    庄莱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薛绣,却是头也不抬地回道:“薛公子可能是从没像今天这般骂过人,觉得有点败坏了在殿下您心中柔弱美好的形象,所以现在正自己罚站反省着吧~”

    永安饶有兴味地睨他一眼:“本王怎么听着,你是在拐弯抹角地暗指其扮猪吃老虎呢?”

    庄莱沉默了一瞬,侧身挡在永安面前,隔绝了她看向门口的视线:“那属下就直言不讳了,薛绣他毕竟是薛相之子,身份背景特殊,殿下虽有意拉拢,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您与之才不过首日相识,便已同乘一轿,还亲自为其上药治伤,是否有些逾越君臣之礼显得过于亲近了呢?”

    庄莱一本正经地说道,腮帮气鼓鼓的,与其说是劝诫,倒更像是吃醋。

    永安闻言不由哑然失笑:“你是觉得本王厚此薄彼差别待遇了?”

    “属下不敢。”庄莱低眉顺目地垂着头,声音却是闷闷的,显然是在嘴硬。

    永安忍着笑望了他一眼,伸手将刚剥好的橘子递给他,庄莱很明显愣了一下,握着橘子有些不解其意。

    “你与裴俭他们几个都是跟随本王多年,与本王志同道合、出生入死过的好兄弟,区区一个薛绣又怎会动摇你们在本王心中的地位?本王一切所为,皆不过是为了笼络于他。即便他真是扮猪吃老虎,身在曹营心在汉,表面投诚实则暗怀鬼胎,那也无妨,咱们便正好顺势利用其演几场声东击西的戏码,薛逢那老狐狸再精明,也难保不会有马失前蹄判断失误中计掉坑的那一天。”

    听得永安所言,庄莱顿时像吃了颗定心丸长舒口气。本来他还担心殿下会被薛绣的外表所惑,现在看来对方心里其实一直都跟明镜儿似的,每一招每一步都早已做好了两手准备,计划得极为周全。难怪裴老大平时总教育他们,不论殿下的做法有多么出格不合常理都不要去提出质疑胡乱操心,一来对方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二来他们能想到的问题,殿下一定也想得到,而且多半早已想好了应对的万全计策。

    “现在可算放心了?”永安问。

    庄莱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深感自己先前的语气太过冲撞。

    永安哼了一声:“那还不赶紧把橘子吃了,先前就听见你肚子咕咕在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平时没给你们吃饱饭呢。”

    “殿下这是剥给属下的?”庄莱大为诧异。

    永安挑挑眉:“不要就还过来。”说着伸手作势要抢,庄莱连忙眼疾手快地把橘子护在怀里,像得了个什么天大的宝贝般。

    “要要要,怎么不要,这可是殿下难得的赏赐!”庄莱顺手将橘子塞进兜里,以防她再抢。

    永安不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本王平时是亏待你们了吗?”

    “不一样,这是殿下亲手剥的,礼虽轻,情义却重!”庄莱心情一好,嘴也跟着像抹了蜜似的,“属下拿到外面和兄弟们一起吃去!”

    “可这也不够你们几个分……”永安话还没说完,庄莱已经捧着橘子昂首阔步地出门去了,路过薛绣旁边还特意显摆地瞄了他一眼,弄得对方不禁一头雾水。

    永安看着庄莱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这治下果真就和治理后宫一样,都要遵循雨露均沾的原则啊……

    瞥眼见门口那朵娇花还死死扒着门缝,永安心里不禁叹了口气。得,等把这尊大佛也哄好了,她就差不多可以完成任务打道回府好好休息一下了。

    薛绣现在的心情极其纠结,不为别的,还是因为先前他那一通未经大脑就脱口而出的胡言乱语。明明殿下当初不过是在揶揄他,他不知心里怎么就异常的窘迫,像是被窥探了什么心事般莫名紧张,昏头昏脑间便说出了那句让他无地自容到几乎羞愤欲死的话来。

    他说,若以后能遇见像殿下一样的女子,也许便是有了……心上人。

    这句话简直歧义大了去了!!

    薛绣扒着门缝不禁开始头冒虚汗。殿下会不会以为他是在说其貌若妇人,或者误会他有什么龙阳之癖,毕竟那句话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别扭,就像是在……告白一样。

    薛绣对此简直欲哭无泪,他发誓,自己只是单纯地想表达对殿下的的憧憬孺慕之情,就像小时候那次他受人欺负,是殿下从天而降挡到他的面前,那般的威风凛凛,气势昂扬,简直就是特地来拯救他的英雄一样……

    从那时起,殿下便在他心中占据了无可取代的重要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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