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老奴知道您生气,但这男子毕竟是.......我们自然是要将他带回府中去的,不过您放心,老奴回去一定会命人好好地收拾他一番给您给威武将军府狠狠地出口恶气。”那嬷嬷也是个不将聂怜放在眼里的人,转头对着陈氏面带谄笑的说道。
“嬷嬷这番话好没有道理,什么叫给我母亲出口恶气?你盛府今日就是将这男子打死了那也是再给自家府中丑事遮羞关我母亲和我们将军府有何干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嬷嬷就莫要说笑了。”聂怜毫不客气地说道。
那嬷嬷被聂怜三番五次的一番夹枪带棒的话气的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什么叫做莫要说笑了?她那句话是在说笑了!
这嬷嬷也是跟着盛母伺候多年的下人了,托盛母的福平日里她在盛府里也是个呼风唤雨,耀武扬威的体面婆子,就是府中不怎么受宠的庶出小姐和主子姨娘见了她不也要露出三分谄笑的巴结着她,什么时候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她脸。
一个没了亲娘的小姑娘在继母把持着的府中能有多大的体面?那嬷嬷冷笑,当即也毫不客气的回道:“聂大小姐我敬你是将军府的长嫡可您也不能得寸进尺呀,这是我盛府的事自然由我们老爷做主就不劳烦您费心了,至于这男子嘛我们是一定要带回府上去的!您也无需多舌,将军府在家大业大您还做不了我们盛府的主!”
这嬷嬷的架势端的是有恃无恐。毕竟她是盛府的下人,聂怜就是在生气又能如何她呢?
这嬷嬷三分冷笑七分讥讽的语气彻底将迎春给惹毛了。她家小姐本就在夫人去世之后性子变得越发敏感自怜,这嬷嬷一番诛心的话说下去小姐还不知道要难受多少天才能缓过来呢!
当即她便针锋相对的回道:“嬷嬷倒真是厉害,你家主母都没有说什么呢,倒是你这个做下人的左一棒槌右一吆喝的,不知道的还当你是这盛家的主子呢!”
那嬷嬷神色一滞,暗骂这小丫鬟没安好心,夫人现下正是火冒三丈的时候让她开口说话,绝对是撒泼打滚又吵又闹的,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盛家的脸皮还要不要了!
迎春看那嬷嬷一时语塞,更不打算放过她了当下学着她那副模样冷笑起来:“你们盛府将这男子带回去?到时候恐怕先是逼着这男子改口否认和盛小姐偷情一事然后在把人弄死了随便在找个由头搪塞过去,这件事也就算粉饰太平了,我们将军府也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你们算盘打得倒是好!”
不得不说,迎春这番话的嗓音着实不小,不说方圆几里了反正周围有心留意这边动静的人大概都能听个真切。
随着迎春话音落下,盛父和那嬷嬷老脸一红喘着粗气——气的也是羞的。
原因无他,迎春将他们心底的打算毫不客气的大声嚷嚷了出来。
盛父当下恼羞成怒的喝道:“没规矩的丫鬟,谁允许你乱嚼我盛府的舌根的!”
陈氏闻言心中一紧,这才反应过来为何聂怜执意不让盛府将这汉子带回盛府去,当下怒视着盛老爷,一双眸子仿佛淬了火一般。
若真是这样,那将军府也就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说不定还会被盛府倒打一耙!
她今日当真是被盛府的不要脸给气着了,明明是他们府中的小姐不检点,这盛府不说怎么处置府中小姐给他们将军府一个交代反倒是对着将军府又是威胁又是耍心眼的,真当她们将军府好欺负不成!
聂怜也笑,笑的很是甜美:“这迎春是我将军府的丫头,就不劳烦盛大人多嘴多舌了的教训了,您盛府就算在家大业大这将军府也用不着您来指手画脚的。”
盛府这一家子什么德行聂怜上一世已经领教过了,与其和他们周转维持表面和平还不如直接撕破脸皮子省的他们在借故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至于........家大业大?朝廷新贵?聂怜嘴角的笑意越发甜美。
等着瞧吧,马上就有他们哭爹喊娘的时候。
聂怜把话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摆明了是要撕破脸皮了,盛大人又气又急,指着聂怜怒道:“这将军府也还轮不到你当做主家!”
他本意原是说这将军府是陈氏主事的,轮不到聂怜一个闺阁小姐出面说三道四的,没想到他话音刚落,陈氏立马就怒道:“我将军府的事长嫡不能当家做主,难不成能轮得到你盛大人做主?”
“盛大人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教导好女儿吧!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自己跑出去找男人你盛大人还真是觉得光彩呢!”陈氏毫不留情的说道。
好好地亲事到了这一地步陈氏可谓是忍了一肚子的火,如今聂怜既然已经替她和盛府撕开脸面了那就索性撕个彻底!免得旁人笑话他们将军府是个怂包,任人在头顶上蹦跶!
威武将军府历代在外保卫国家边疆数十年安稳,如今她丈夫和嫡长子还在边疆风吹日晒多年未归,她就不信那位盛府口中的大人物还真敢不把他们将军府看在眼里敢公然的在塘儿的仕途上使绊子,要知道他们将军府也不是吃素的!
下定了决心,陈氏扬了扬下巴对着盛父冷哼一声,转头气势十足的对着王嬷嬷说:“备车,进宫!”
“陈夫人.......”盛父愣愣的看着突然说不留情面就不留情面的陈氏,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这陈氏的性情不是最性情温和软弱的吗,怎么.....怎么就说翻脸就翻脸呢!
盛父不知道的是,这陈氏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性子好脾气说白了点就是软弱,但在软弱的人也有个底线,陈氏的底线就是自己的这一双儿女。旁的也就罢,可一旦牵连上自己的这双儿女陈氏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狮子,即使是遍体鳞伤鲜血直流也要牢牢的护在自家儿女身前。
若不是盛母方才拿着聂塘的仕途威胁她让她有所顾虑,只怕这下她已经进了宫跪倒在宸妃娘娘跟前百般哭诉了!
姜云起突然开口道:“陈夫人,请留步。”
他沉默了半响都让人几乎忘记了他的存在,如今刚一开口,盛父就燃起一股希望,目光隐隐带着哀求的看着他。
聂怜也看向他。
只见他悠悠一笑:“陈夫人何苦非要找宸妃娘娘做主,宸妃娘娘这几日精神不济恐怕无心关你这档子事,不如你去找太后她老人家去,她老人家在宫里正嫌闷呢。”
盛父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差点歪倒在地上!
去找宸妃做主,宸妃在宫中在得宠顶上也还有皇后娘娘压着呢做事自然要有所顾虑,可这太后不一样啊,她要是知道此事若是对盛府有所不满,那可是能直接颁发懿旨下令呵斥的!
到时候盛府还怎么在将京城当中立足呢!
这姜小王爷这是要将他们盛府往绝路上逼呀!
看着面如死灰的盛父,聂怜当即对着陈氏说道:“姜小王爷说得对,既然宸妃娘娘身子不适母亲我们就不要拿这些龌龊的事去惹娘娘烦心了,不如直接去找太后她老人家做主,她老人家最是公道一定会给我们将军府主持公道的。”
说起来,聂怜很是想念那位白发苍苍,总是一脸慈祥的老人家了。
记得她和姜云起大婚的那一天,她老人家拉着她的手,老眼含泪,哽咽的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句子,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也正是因为这位老人家在夺嫡那段日子当中护着她想着她,在她面临皇后的屡次刁难时不顾婆媳颜面怒斥皇后为她撑起了腰,那段日子她才没有举步维艰。
可是在她去的那一天她却没能守在她身边,听宫中伺候了她多年的嬷嬷说,太后她老人家已经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气息孱弱的时候还不忘了对着身边的嬷嬷嘱咐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要护她周全。
后来那位嬷嬷也做到了,为了她百般谋划绞尽脑汁,最后油尽灯枯死在了夺嫡的路上。
聂怜眸中闪过一丝黯淡,本高兴的情绪也消沉了下去。
陈氏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
虽然她对这位整个国身份最高贵的老人有着天生的怵意,但相比宸妃娘娘来说,太后娘娘确实更方便替她们做主!
这时车夫也套好了马,陈氏上车之前想了想对着聂塘说道:“塘儿你护送你长姐回府去吧,她身子不好今天想必也被累坏了气坏了,回去记得找位医师给她把把脉。”
聂塘应了一声。
陈氏转头,尽量压着气柔和的对聂怜说:“怜儿,今天这件事你本不应该掺和进来的,若非盛夫人不依不饶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我是绝不会让你出来面对这样肮脏龌龊的事的,你现下快回去吧,你放心有母亲在谁也不能辱没我们将军府。”
看着陈氏一脸真诚的模样,聂怜点了点头,把心里的那句就是因为有你我才不放心给咽回了肚子里去。
聂怜也明白陈氏是一番好意,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掺和进这样的事确实对名声不好,当下便说道:“母亲不用担心我,我这就和二弟回府,只是母亲还是把迎冬带上吧,她毕竟是个人证。”
陈氏点点头,就是聂怜不说,她也是要问聂怜把人给借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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