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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你容易,但不过瘾。”酆都大帝嘿嘿一声冷笑,闪烁着杀气的双目,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冷然问道:“说,你当年倒底让你的元婴,把什么带去了人间。”。
“哈哈哈哈。”囚徒闻言微微一怔,接着就是仰天长笑。他头上的白发,更乱了许多。隐约可以看到,他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如干渴大地上的龟裂。
“怎么?遇到对手了?”半晌后他才停下狂笑,慢慢底下仰起的头来,继续盯着酆都大帝脸上的淡淡急躁,一字一顿的沉声问到:“你不是很厉害吗?单挑诸神,一统冥界的酆都大帝,也有对手了吗?”。
酆都大帝脸上肌肉,随着他口吐一字,便微微抽搐一下。眼中杀气越来越少,眉宇间的耐心越来越少,形成了此消彼长。
“我的元婴在人间化身很多;他在被你消灭前,暗中指引了不少的人魂提升了智力,教授他们兵法计谋。为的就是总有一天,让人魂统治阴阳两界。”那囚徒挺直了腰板,巍巍颤颤的站起身来,咬牙冷冷到。
不知是不是太过激动的缘故,语毕之时,立马就剧烈的咳嗽起来。颤抖不停的双膝一弯,在地跪在了地上。
“你已是风中残烛,何必硬撑而不松口;知不知道一个名叫龚明义的人魂?”酆都大帝一言落地,瞳孔收缩间再次一捏手印,那些紫色雷电,再次从亮起的符篆中疾射而出。
“泰山府君。”看着那囚徒,在雷电中再次痛苦的左右扭动起来,却始终咬紧牙关就不松口后,酆都大帝又一声冷哼,怒声质问道:“朕再问你一遍,知不知道一个名叫龚明义的人魂?知不知道?”。
被雷电包裹着,浑身皮肉不停的挨着雷电鞭打,抽击着的囚犯,咬牙切齿道:“就不告诉你。”。
肌肤再次被雷电撕裂的他,体魄中的鲜血顺着伤口流出,却马上在雷电击打下,立刻凝固起来。
半晌后,酆都大帝才放下手来,雷电再次戛然而止,消失不见了。
而那囚徒,却已经是遍体鳞伤,头上的乱花化为齑粉,缓缓落下。
望着那被他称为泰山府君的囚徒,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不停的粗喘着,酆都大帝面露陶醉之色。
酆都大帝微微阖眼,深深呼吸后,又是一声冷哼,道:“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东岳大帝吗?识相的就快说,你的元婴把什么传授到了人间?龚明义认不认识?”。
“带去人间的东西多了去了,兵法,计谋,养生都有。”泰山府君嘿嘿一笑,强忍着皮肉上传来的阵阵痛苦,张开他那干裂的双唇,以轻蔑的口吻,缓缓说道:“当然,还有设局,布局等诈术!我的元婴还一点不留的,都传给了一个年轻人魂,你就等了他来地府,找你算账吧。”。
“诈术”两字一出口,酆都大帝顿时浑身一颤,脑中又浮现了龚明义这三个字。身为古神的酆都大帝,深知诈术的厉害,而龚明义陷害秦广王,借此为自己谋利的手段中,就有诈术的影子。
“你的元婴,教了个好徒弟。”思忖片刻后,酆都大帝意味深长的道:“让我再次看到了诈术损人利己的高明之处。”。
趴在地上的泰山府君一怔,十指弯曲慢慢攥拳,指尖划过地面时,他暗自一惊,心中默默说到:“萧石竹?他怎么也死了?他不是该长命百岁的吗?”。
元婴与他思维连接,在没被酆都大帝派人消灭前,那元婴在人间所做的一切,是远在地府中的泰山府君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且他还知道,自己的元婴大限将至之前都躲在一个孤儿院中,躲避着酆都大帝的追杀;其后还发现了一个名叫萧石竹的神之子;在得知此人魂在诈术方面,极其有资质,于是泰山府君便暗中授意自己的元婴,把所有的诈术毫无保留的教给了萧石竹。
转瞬过后,也一样精通诈术,只是伤了身体皮肉而非脑子的泰山府君仔细一想,酆都大帝猜到的应该是他嘴里说的那个,名叫龚明义的人魂而非萧石竹;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或是萧石竹还没死。而那个龚明义,是一个对诈术无师自通的人魂,却阴差阳错的成了萧石竹的替罪羊。
心存一丝侥幸的泰山府君,想到此顿时安心了不少。
他再次抬眼,望向牢房外那高高在上俯视着他的酆都大帝,冷笑一下,道:“你的末日到了。”。
“这话你已经说了千年,朕不也安然无恙吗?”傲慢的酆都大帝,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猜对了,对泰山府君的话不再深究,猛然一拂袖后,道:“过不了几天,朕就要把这个名叫龚明义的小鬼,阉割为奴。”。语毕,哈哈大笑几声,转身离去。
留下泰山府君,继续躺在阴暗地牢中的冰冷地板上,默默的忍受着身上伤口处传来的灼热之痛。
“过几日朕替你为你的好徒弟,上最后一课;告诉他什么叫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片刻后,酆都大帝的声音再次飘来:“待把他玩弄得半死不活,一定会把他丢来这里和你做伴的。”,在这肮脏的地牢里,泛起阵阵回声......
夜,仿佛是无边无际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地之间。就连空中的微微星光,也随之黯淡了下来。
瞑海的海水,也更显深邃。
一艘海鹘在夜色中从东儿来,最终在子夜之前,停在了距离祝融国西北面边境,八十里外的海面上。
怪的是船上一点灯火都没有,也无半点嘈杂,似乎整艘海鹘都与黑夜和宁静,完全融为了一体似的。
也不知船上的水手们,都到哪里去了。
战船在海浪冲击下,轻轻的左摇右摆。立在安静的甲板上的桅杆,随之也发出几声咯吱细响。
而在寂静无声甲板下,船舱深处那一间屋子里,却不宁静。
屋外墙壁上,贴满了黄纸,黄帛,上面用朱砂画满了各式各样的符图符篆,用于隔绝屋内的力量和魂气外泄。
灯火通明的屋中,里屋和外屋间相连的门是紧闭着的。摆设简单的里屋中,一个船上专用的火炉上正烧着水;对面的桌案上,摆着剪刀烈酒和药瓶等物。桌后墙上,挂着萧石竹花大价钱买来的画中魂。
坐在画中的如玉蹙眉,满脸尽是焦急,还不停的搓手,目不转睛的看着躺在桌边床榻上的鬼母。
只见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鬼母的额头上,苍白的脸上双眼鼓起,似乎是要从眼眶之中爆出一般,从手背到手臂上,青筋全部暴起。
在床边地上,画满了不少的符篆,环在床榻四周,闪烁着青色光芒;与之前在天宁宫中,国师为她布下的安胎医阵异曲同工。
但今日这些符文,似乎并没有多少作用,鬼母脸上没有丝毫的祥和,只有疼出的满头大汗和拧着眉头;双手还死死的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凌乱床单。可纵然百般痛苦,她也没大喊大嚷或是过来滚起,只是使劲咬牙忍着。
实在疼得受不了了,最多就是哼哼几下。
在屋里帮她接生的盈盈,坐在床沿边,双手扶住她弯曲的双腿膝盖,不停的对她说到:“放轻松,使劲,用力。”。
而手足无措的赖月绮,则用温毛巾,给鬼母不停的擦着额上的汗水。
里屋一片热闹,外屋也不清静。
金刚立大门边,把守着入口,紧紧地皱眉看向在里屋门前踱步不停的萧石竹。
好几次萧石竹都想推门而入,进去看个究竟,可女人生孩子男人免进,他也只强行好忍住了。
鬼母已进去半个时辰了,萧石竹也在外屋中,隔门转悠了半个时辰;让侯在一旁的金刚看得有些眼晕。
“大王,您别转悠了好吗?”实在忍受不住的金刚,终于开口苦苦哀求道:“您转来转去的,卑职看得眼晕;再说了,国师在里面呢,国母绝对会没事的。”。
萧石竹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继续踱步不停,脸上焦急之色越来越重。
金刚很是无奈长叹一口气,稍加思索后想起一件事来,赶忙上前拉住踱步转圈的萧石竹,切声问到:“大王,这儿可是祝融国地界,您就不怕被他们的巡逻船发现吗?”。
“十天前,我密令春云,把一支精锐舰队开到风暮郡与祝融国相接的海域。”萧石竹走到椅子上坐下,盯着房门心不在焉的道:“吴回以为我们要开战了,急忙调集了全部战船,开赴与风暮郡接壤的海上边境。现在他们的注意力全在那边呢。”。
说完此话他又再次站起身来,在门口继续来回踱步。
金刚见状又是一声无奈的哀叹后,低下头去,免得眼珠子又忍不住随着萧石竹移动,再次眼晕。
片刻后,屋内传来了盈盈的激动声音:“使劲,孩子的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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