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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鹘甲木号,在泉先和鲛人的护航下,驶出海上岩柱林后,赶忙熄灭了甲板上的一切灯火,瞬间与夜色融为一体。
接着在羽荣和羽人们这些拥有夜眼的妖魂指引下,朝着西南方缓缓驶去。
船舱之中,萧石竹起身,给鬼母倒了一杯温水之后,又给赖月绮沏了杯茶。
“主公,您怎么这么会想赚钱的办法啊?”赖月绮眼露崇拜的目光,深深望向萧石竹:“这参观龙绡宫,也只有您想得出来了。”。
“他啊,一提到钱的事,脑子比谁都转得快。”鬼母白了他一眼,又对赖月绮抿嘴一笑,道:“而且他就像他给我讲的那个什么葛大爷。越是有钱,他就越喜欢装穷。整天没事整个短褐穿着,好像尚衣监缺他衣服似的。”。
赖月绮扑哧一笑后,一脸狐疑的看着鬼母,愣愣道:“葛大爷?谁啊?”。
“葛朗台,什么葛大爷。”萧石竹呵呵一笑,对赖月绮故意很不要脸的说道:“人间里的一老头;尽管拥有万贯家财,可他依旧住在阴暗、破烂的老房子中,每天亲自分发家人的食物、蜡烛。改天我们睡觉的时候,我给讲啊。”。
“主公。”赖月绮顿时娇羞着,嗔怒到。鬼母则对他一翻白眼后,自顾自的喝起水来。
“至于萧家军的钱,都是啤酒和雪花膏的收入。还有我弄的桑拿,玄教已经着手扩大规模,就连新建的石竹城也有分店了;这些可都是暴利产业。”见鬼母不上当回嘴,萧石竹顿觉有点尴尬,赶忙咳嗽两声,道:“而我一直让市舶司避开六天洲的销售,也成功的躲过了酆都大帝的双眼;且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用雪花膏。所以他不知道我们还有这么多的赚钱产业,才会认为两千万两银子就能拖垮我。”。
“哼,其实区区两千万两银子,怎么可能拖垮我呢?”语毕,又用鼻子轻轻一哼。
在赖月绮崇拜的目光下,萧石竹越来越得意。
“但这钱啊。”索性再次跷跷二郎腿,有点眉飞色舞的道:“最多就是过过他的手,终归还是会回流到我的手上的。”。
“你不会是要安排人,在押送路上劫财吧?”鬼母闻言一惊,赶忙说到:“这可不行啊,酆都大帝不见钱就出兵的,他可不管你......”。
“我傻啊,我才不做这贼喊捉贼的蠢事呢!”话未说完,萧石竹便抬手打断他,道:“我已经交代了各地管钱的官员,十日内把钱交给留守暂时朔月岛的吾丘寿,由他亲自护送。随行的也都是萧家军的精锐和几个玄教教徒,保证一点风险都没有,安全送到酆都交给阎罗王。”。
“南方杜子仁,酆都大帝的太守,实则早已加入了墨家。据玄教刺探的情报,收拾了银灵子,酆都大帝就要对他动手了。”组建玄教时赖月绮也在,萧石竹自然也没隐瞒:“就算酆都大帝到时候不动手,我也有办法让杜子仁反了。一旦他反了,路途遥远酆都大帝必然下旨让我替他出征平叛;届时我就喊打喊杀的去,但是打得很慢,三两个月打一两座城,对酆都大帝就说我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没钱啊,也没军费啊。我一天给他发十多份求援奏本,他多少也得把这笔钱,给老子吐出来些!”。
鬼母沉吟着,思忖半晌后,道:“计策是好计策,但不如再加一招。”。语毕,对萧石竹微微一笑。
“愿闻老婆其详。”萧石竹挤眉弄眼到。
“鬼母宫建筑不都是铜铸的吗?早在建宫时,我就是为了防着终有一天要大用钱时,才把它全铸成铜屋的。”鬼母嘻嘻一笑,对他眨眨眼,道:“反正鬼母宫我们以后也不住了,届时一旦出兵,我们就卖了这宫殿的建筑,当铜卖了,给诸鬼一个我们很穷的假象。”。
“妙啊!舍不得孩子讨不到狼。”萧石竹顿时眼前一亮,对鬼母缓缓竖起大拇指,赞许道:“不愧是我老婆。”。
“嗯。”鬼母轻抚自己的肚子,微微蹙眉问到:“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生孩子?”。
“祝融国,西北海域。”萧石竹轻声一答后,站起身来:“我去外面看看,你们早点休息。”......
罗酆山,主峰北面的景云峰上。
满是高大巍峨殿堂的宗灵七非天宫,就矗立在山顶似刀削锯截的千丈绝崖上;殿堂楼阁高耸入云,迎风俯瞰着崖下秀气充盈的树木。
入夜后,一个身披黑斗篷的高大之鬼,趁着夜色的黑,从北阴中天殿中悄然走出,朝着宗灵七非天宫中飘去。
他的头藏在领后立起的帽子里,使得他鬼看不清他的脸部五官以及神情。身上的黑色斗篷,在微凉的山风吹拂下,轻轻的飘舞着,破开了环绕在他身子周遭的白雾,使其不停的翻转起来。
而此鬼一到宗灵七非天宫前,就从怀中掏出一块圆形令牌,递到了宫门守卫眼前。那些守卫一看那令牌,不敢犹豫赶忙放行。
厚重而又高大的宫门缓缓打开,在清静的山崖上,发出一连串的咯吱闷响。此鬼一言不发,大步入宫;每每遇到岗哨,便会掏出那块令牌。岗哨们见了,也无一例外的不敢多言,立马放行。
此鬼入了宗灵七非天宫后,一声不吭的穿梭在亭台楼阁之间;左转右转几次后,来到了宫内一个僻静的庭院中。
这庭院不大,没有艳丽的花草点缀,也没有精美的荷塘装饰,除了院落正中一间不起眼的屋舍外,就只剩下四周斑驳的宫墙。
可就是这么一个好似被世人遗忘了千年的小院中,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比酆都大帝所住之地还要森严。
穿斗篷那鬼,举着手中牌子走到院中,所有守卫赶忙纷纷让开。
此鬼一路走到院中屋前,伸手推开大门后径直入屋。但见这屋里除了守卫空无一物,正中处地上缺了一块地板,露出一条昏暗的暗道,徐徐往下而去,直通到与世隔绝的山腹之中。
那鬼顺着蜿蜒的暗道,踩着其中满是灰尘的石阶缓步往下而去。每走一步,回声在暗道中泛起,鞋底便会踏起一道尘埃后,在他身后石阶上,留下一串清晰脚印。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才来到底部。暗道的尽头,是一见不大不小的方形石室。
石室中两个守卫,一见那身披斗篷之鬼手中令牌,赶忙起身下跪行礼后,站起身来,合力推开了石室深处那道刻满符篆的大门。
那鬼头也不回的,朝着大门后而去。
过了坚固的大门后,走上门后长不过百丈通道,挂在两边墙壁上的壁灯,随着此鬼的前进步伐,一一亮起了豆大的绿色灯火,在这昏暗无边的通道轻轻摇曳着。
通道两边,还有一间间不过猪笼大小的牢房,墙壁和栏杆上,都刻满了各类禁锢类符篆。不难看出,这儿是一处隐秘的地牢;但牢房却都是空着的,没有关押着任何一个犯人。
阴暗中,霉臭混合在发闷的空气中,形成一股刺鼻的怪味。
此鬼走到通道尽头,站到了最后一间牢房门前。那栏杆后的昏暗中,随之飘出一个嘶哑声音:“你还没死啊。”。
偌大的地牢之中,似乎只有最后的这间牢房里,关押着唯一的犯人;但内外的守卫却如此森严,令人费解这位囚犯,究竟是何人?
站在牢房门口之鬼,轻哼一声,脱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长有薄唇细眉的清秀方脸。炯炯有神的双目之中,透出了几分儒雅。头上那长若流水的红色发丝散披在脑后,两缕细髯耳边垂。
正是酆都大帝。
“朕若死了,谁来照顾你啊?”借着昏暗的灯火,酆都大帝举目,目光从身前栏杆间的缝隙穿过,落在了后面的牢房角落里,紧紧盯着那个卷缩在角落之中,身着破衣烂衫的鬼魂,轻轻一笑。
笑容之中,满是鄙夷轻视之色。
不等那囚徒回话,他便不犹豫的手捏法诀,那牢房中墙壁上的符文登时亮起,一道道充盈着灵气紫色闪电,从中凭空疾射而出,如有灵性的匍地游蛇,朝着牢房中唯一关押着的那个囚徒张牙舞爪的扑去。
不等囚徒有何动作,雷电便已布满他的全身,像一道道发光的裂痕一般,爬在他的肌肤上,扭曲,蠕动。
电闪雷鸣中,几声闷哼后,那猛烈颤抖着身子的囚徒,十指化爪抓挠着自己的胸口,嘶吼起来。
转瞬过后,电息雷停,那囚徒已是浑身焦黑,肌肤上灰烟升腾中带起阵阵焦臭。之前本就散披着的白发,更是凌乱了很多。
“用紫电仙雷算屁的本事,有种你就进来杀了我。”一声狂啸中乱发晃动,几乎遮住了囚徒的全部脸颊;唯有一只血红的右眼,从乱发空隙中露出。眼中迸射出仇恨的目光,朝酆都大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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