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钱庄的俏寡妇

    悅麟在那雀仙身上醒来的瞬间便法力尽失,司命的声音在悅麟耳边回荡,“仙子,这第一世您的身份是天下第一钱庄的寡妇少夫人,具体的记忆等会儿您握住您腰间的玉坠子便可知道。这一世的任务颇为简单,只要护住这许家的家产,让这第一钱庄名副其实便算是完成了一大半,另一半却要仙子稍稍费些功夫。这第一钱庄的隔壁乃是本地的另一老牌钱庄余山钱庄,你的任务就是让那余山钱庄的庄主对你情根深种欲罢不能。”

    悅麟听着这奇葩的任务忍不住要骂娘,“敢情这天下第一钱庄还只是徒有虚名,我一个种地的,世代贫农哪会经营钱庄,还得勾引隔壁的光棍,这命盘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懂事的写的,人家小雀仙来历情劫不给人家安排点绝世良缘,偏得搞什么寡妇和光棍。这帮下界的凡人是出了名的迂腐古板,我这一个寡妇勾引人家家世清白的男子,不得被浸猪笼吗?”

    司命听这小祖宗言词愈发激动赶紧开口:“哎哟我的仙子哟,您现在就是后悔也晚了,况且您投身的朝代民风开放,别说寡妇能否再嫁,就是随军的军妓也有做王妃的。”

    悅麟被司命怼的无话可说只得认命,抬手附上腰间的玉坠子接收记忆。

    原主闺名晨至,这闺名于女子而言过于男子化了,但晨至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女子未必不如男儿,因此在别家娘子跟着绣娘学习绣花时,晨至便同兄长一起跟着先生学四书五经,所作文章多次获得先生夸赞,渐渐在这泸州城里有了“性通畅以聪惠,行孊密而妍详”的美名。

    十六岁时嫁给了一同在学堂学习的第一钱庄大少爷许岁植,可惜这许岁植是个短命的,成亲后第二年便进京赶考,结果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土匪打劫,死在了路上。而今晨至已经二十三岁,许家老爷前年病逝,老夫人如今也是卧病在床,晨至白日里要在钱庄管事,晚上还得来伺候老太太,时间久了也落得一身毛病。不过,因都是些小毛病也就没有请大夫来看。

    许家二少爷名叫许岁苑,去年中了乡试,上个月初出发上京考试。原本还有他帮着晨至管家,如今只剩下晨至一人难免心力憔悴。悅麟便是趁着这一点空档趁虚而入,取代了雀仙。而今雀仙这一世的魂魄正在玉坠子中沉睡,待悅麟完成任务后便让其回到记忆伊始,重新开始,只叫她以为自己做了个冗长的梦。

    收取完记忆以后,悅麟已经身心俱疲,额头上早已溢满细汗,想着明儿一早又得去钱庄忙活是赶忙回到床上休息,养精蓄锐。与此同时,天边一道白光一闪而过,其光影透过薄薄的窗纱映在悅麟的下颌角上,只一瞬又消失不见。

    第二日。

    鸡鸣破晓后不过一刻钟,悅麟房内便进来了两名丫头,静兰端着水盆站在梳妆台边,静竹则到悅麟床边叫她起床,“夫人,夫人,该起身了。”

    悅麟还在梦中与周公喝酒,被静竹这么一叫猛然惊醒,刚想问一句“你叫谁”便猛然想起昨日的种种,忙敛了心神起身任由丫头帮她穿衣洗漱。

    静兰手脚麻利,两三下就帮悅麟绾了个十字髻出来,“夫人,今日用什么发钗?”

    悅麟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见镜中人生得一副好容颜,鹅蛋脸上柳叶眉,桃花目下唇朱红,眼波流转间透着一股子伶俐,不施粉黛便有倾城姿态。

    悅麟不禁感叹,这容貌怕是花仙来了也要自愧不如,“便用那套金银的吧,今日要给钱庄里的帮工发工钱,还是庄重点好。”

    一对翠玉流苏珍珠银簪一支金镶八宝步摇以及一朵今日刚摘的桃花被静兰按顺序插在她的发髻上,有了珠宝点缀更显得悅麟相貌娇靥。披上静竹递过来的披风,趁着天还未大亮,悅麟便带着两个丫头前往钱庄。

    许府就坐落于钱庄之后,与钱庄仅有一门之隔,腿脚快的话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能从许府内院抵达钱庄。每日里,黄昏时分晨至会从钱庄回来顺便给钱庄与许府之间的门下钥,第二日清晨再由她打开大门,由掌柜确定今日需提取多少现银后,在掌柜与晨至的同时看管下,由钱庄里的帮工到许府的地窖里提取现银。

    悅麟从腰间的荷包内拿出钥匙让静竹开门,门后,钱庄掌柜林玄早已等候多时。他摊开手中的账簿朗声道:“禀东家,昨日钱庄收入银锭一千零六十一两,铜钱四千,县丞张老爷因家中儿子成亲取钱五百两,还有些细小的烦请东家过目。”

    悅麟取过账簿象征性看上两眼后说道:“辛苦林掌柜了,今日预计要取多少现银?”

    林掌柜目不斜视,“预计取现银五百两,铜钱一千。”

    悅麟点头,“辛苦林掌柜,待伙计上工了我们便到窖里取钱吧,眼下柜台里的现银大约还有多少?”

    “除却这一旬的日常开支,还剩余四百一十二两零七十六钱。”

    “好,既如此便先去前头吧。”话毕悅麟率先走在前头,林掌柜怀中抱着账本慢悠悠在后头跟着,两个丫头也面无表情,一路无话,若在平时当真是憋死了悅麟这个怕闷的。

    只不过眼下,悅麟也有事要思考。这月上旬已过,按例是该发放工钱顺便给工人开会训话的日子。这第一钱庄名字起得好听,生意却做得不大,最大的主顾也无非是本地下属县的县丞张老爷以及一些酒楼青楼的老板罢了,说要取现银五百实际是大大用不上的。

    这年头,人人都勒紧了裤腰带过活,泸州城的地方官是个大贪,百姓过得苦,这钱庄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穷苦人家赚的还不够花,又哪里愿意花钱去雇人看钱呢?

    悅麟打定主意要先解决了那贪官,只是一时不得其法此事又不好与人沟通只得暂且放下不管了。

    足下才一踏上前边回廊便听得正厅里面乱哄哄的,隐隐有争吵声传来,悅麟此时心里正烦着,忽然听到这动静当即大步流星冲进正厅一声大喝:“都给我闭嘴!一大早的吵吵嚷嚷闹什么?”

    那群帮工一看东家到了零零散散冲悅麟行了个抱拳礼,“东家好。”

    悅麟一声冷哼,盯着人群中央那几个闹事的,“闹成这样还好什么?说说吧,是何大事以至于你们一大早在这闹事,是蛮夷入侵了,还是倭寇又来了?竟叫人时刻不得安生!”

    人群中站着一个个头不高但看起来憨厚老实的人上前一步说道:“禀东家,王二说,陈老爷要查封咱们钱庄,咱们钱庄要关门了,我们让他别瞎说拿出证据,这才吵了东家的清净。”

    他口中的陈老爷是这泸州府衙门的父母官,与他上司陈道台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两人蛇鼠一窝,为祸乡里。

    悅麟循着记忆在人群中找到了王二的脸,“王二,方虎刚才所言你可有什么辩解之词吗?”

    王二瞪着三角眼硬着头皮吼道:“贱内在陈府做厨娘,昨日她听闻陈大人受了皇帝斥责,说是税收不够,哼,陈大人连夜查看,只有咱们钱庄的账本有问题......”

    悅麟闻言不由得发笑,“还真当我许家没人,只剩下我一个寡妇管事就好欺负了是吗!我堂堂许家少夫人,夫君乃是皇帝御封的探花,小叔也是乡试第一,我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妄论是非!”她扫视一圈,见底下人各个不再探究又道:“自今日起,我再听到有什么风言风语,那我可就要把人送到衙门去说道说道了。林掌柜,静竹,给王二结了工钱,打今儿起,不用来了。”

    林掌柜闻言应了一声,便带着静竹到柜台里结银子,一炷香的功夫便带着王二的工契工钱回来了。静竹也没给王二好脸色,只把铜钱和工契往王二怀里一扔便不管了。

    悅麟心知王二所言未必是空穴来风,但面上仍旧稳着说道:“我素来知道你不是个省心的,只碍着自我夫君在世时你便在此工作,因此给你三分颜面,却不想你竟在此挑拨离间散播谣言,至此,我若再留你,实乃有违家训,念你此后口下积德,否则,我定要拉你去衙门公办!”

    王二原本以为东家少夫人是个好欺负的,他这好歹也算是通风报信定会得到奖赏,却不想悅麟做事如此雷厉风行不顾情面直接把他赶了出来。他本还想开口再骂却被几个帮工拎着扔出门外,倒白白叫过路人看了笑话。

    他心中不平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只朝着钱庄大门吐了一口口水而后疾步往家里走。“呸!什么东西!臭娘们!有你后悔的那天!”

    街角一蜜饯摊子前,一男子利落选了几样甜食麻利儿结了银钱却在转身时与王二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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