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阙很快睡着了,信姑熄了房中灯,抱着琴离去。祝寻常伸指在于放梅手中写道:“走否?”于放梅想了想,在祝寻常手中写道:“走。”翠桥昏晕未醒,祝寻常又写:“此女如何处置?”于放梅慢慢写道:“杀。”祝寻常虽感不忍,却也知翠桥看见了他二人,若不灭口,恐生后患,便点了点头。于放梅运力于掌,轻轻击在翠桥后脑,再探翠桥鼻息,已经没气了。
此时已过四更,外面十分寂静,于放梅将翠桥放在地下,走出屏风,见金阙在榻上睡得很沉。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缝,看到屋外无人,这才放心,复关了窗,走过去开了门,祝寻常抱了翠桥先出,于放梅随后出来,将门掩好。院内无人,二人仍从角门出去,院外不时有巡夜之人,祝、于二人带着翠桥来到花园中,于放梅指着山石,道:“将她放在这里吧,明日人们见了,都道她是在花园中玩耍,摔倒撞在了山石之上而死。”祝寻常默默放下了翠桥的尸身。于放梅道:“公子,我们走吧。”
二人向府后行去。走至半途,却听见琴声,这琴曲仍是他们在东厢听过数遍的《高山流水》,二人便知这是信姑在抚琴。于放梅拉住祝寻常,道:“公子,且等等。”祝寻常道:“怎么?”于放梅见又有巡逻之人走来,向暗处一指,祝寻常跟他过去,待巡逻的人走远,于放梅道:“公子,你可记得,金阙曾对信姑说,‘你曾对我说,无为诀在断肠川’。”祝寻常经他一提,也想起来了,道:“正是,四叔,信姑有些怪。”于放梅问道:“怎么怪?”祝寻常道:“她的身份奇怪,府中人称她‘信姑娘’,她不是普通乐伎,也不似金阙的姬妾,金阙却对她说了那些夏国的大事,她究竟是什么人?”于放梅道:“公子,不如我们去探一探究竟。”祝寻常道:“好。”
于、祝二人循着琴声而走,很快来到一所小院之外。这院落甚是偏僻,连巡夜之人也不见。于放梅正要推门,却见院门从外锁着,略感奇怪。祝寻常也见到了门上之锁,心中越发糊涂。院内琴声未歇,于放梅指一指院墙,祝寻常会意,那墙不高,二人轻而易举翻进院中。二人甫进院中,便闻见一股花草的幽香,此时天色尚暗,二人只隐约见到院中遍植花草。屋内点着灯,祝、于二人见到信姑的影子投在窗上,于放梅高声说道:“姑娘,有客来了。”琴声止了,信姑起身,走去开了门,见到院中站着两人,微觉诧异。于放梅道:“我二人扰了姑娘弹琴的雅兴,真是抱歉。”信姑道:“无妨。既然是客,便请进来吧。”身子一侧,让祝、于二人进屋。
祝、于进了屋,见屋中虽无陈设,却甚整洁,信姑请他们坐了,倒了茶奉与二人。祝、于见她从容自若、落落大方,一时倒不知该说什么。于放梅道:“姑娘的琴弹得甚好。”信姑微微点头。于放梅道:“敝姓于,这是我家公子,姓祝。”信姑道:“二位来此,有何指教?”于放梅道:“我们是为了无为诀而来。”信姑冷笑一声,道:“原来如此。方才藏在屏风之后的,便是你们吧。”祝、于很是吃惊,还道金阙也察知了,信姑道:“适才我抚琴之时,听见身后有布帛轻擦之声,便知屏后有人。大人醉了,并未察觉。”于放梅起身道:“姑娘未对大人提起,我二人多谢了。”祝寻常也起身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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