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寻常从洪雁悲处出来,回到房中打坐,不觉忘了时辰。再回神时,已是日影偏西。祝寻常揣了安禅匕,携了长剑,走出屋来。见穆海、邵五丁二人立在门外。祝寻常道:“穆头领、邵头领,你们何时来的,怎么不进屋去坐,却立在这里?”穆、邵二人笑道:“我们方才敲门,没有听到公子答应。不知出了何事,便斗胆推门而入,见到公子正在用功,生恐惊扰了公子,所以便回到门外等候。”祝寻常笑道:“是我练功过于专注,竟不知道。二位头领久等了,不知有什么事,请进屋说吧。”穆、邵见他已经结束整齐,都道:“多谢公子,还是不必了。公子这是要去赴约了吗?洪大哥吩咐我等,带二百人随公子同去。公子既已准备妥当,我们这便出发吧。”祝寻常笑道:“今日比武是我与曹头领单打独斗,带着几百人同去,难道是想以多取胜吗?”穆、邵二人听了此言,也笑道:“我等自然是袖手旁观,绝不动手,以免损了公子和十五派的威名。寨中人人皆知十五派武功独步江湖,只是从来无缘得见。而今既有公子与曹四哥之比武这一良机,自是人人都想见识见识。洪大哥今日问众兄弟,谁愿随公子前去,大伙都说愿往,承蒙洪大哥看重,将这份差事交给我们二人,我们自然要好好为公子呐喊助威。”祝寻常知道洪雁悲是担心曹氏暗弄诡计,是以派了这许多人同去,好有个照应,且他若胜了,更能在六寨之中建立威名,便道:“既是这样,那便走吧。”于是当先而行,穆、邵二人跟在他身后。
祝寻常先去见了洪雁悲,洪雁悲似有许多话要说,但终于只是说道:“公子,一切小心,自身安危最重,其余皆是次要。”祝寻常点头应了,告辞出来,寨中早已备好了马,祝寻常与穆、邵及几名小头目骑马,其余人步行跟随。
从五侯寨往北,越行越是险峻荒凉,直到太阳西沉、余霞成绮之时,祝寻常等人方到了约定的地点。此处是断肠川最北一处陡峭的断崖,再往北走,地势便渐趋平缓了。曹毒龙早已到了,他只带了十余名随从,见祝寻常等人一路行来,烟尘滚滚,笑对身边之人道:“他们竟来了这么多人,岂非先在气势上压过了我们?”身旁一人笑道:“常言道,兵在乎精,不在乎多。洪雁悲在寨中留守,五侯寨中再无杰出人才,这一群乌合之众,又何足惧哉?”此言正说中了曹毒龙心中所想,他大笑两声,走上前去,此时祝寻常等人已下了马。曹毒龙大声道:“祝公子,别来无恙?”祝寻常道:“曹头领,你好。”曹毒龙笑道:“公子姗姗来迟,原来是在点兵派将,这排场果然不凡。”祝寻常笑道:“曹头领取笑了。曹头领那日说过的话可还记得?倘若我侥幸赢得一招半式……”曹毒龙道:“我从此便隐姓远走,再也不问江湖之事。若公子败了……”祝寻常道:“我便退出六寨,再也不干预六寨之事。”顿了顿,又道:“我也会劝师父和洪叔叔不要与曹头领为难。”曹毒龙笑道:“多谢祝公子了。只是掌门与洪先生未必肯听,只要公子不与我为难就好。”祝寻常手握剑柄,道:“时辰不早了,曹头领,请吧。”曹毒龙却笑道:“公子,还须等等。”祝寻常问道:“怎么?”曹毒龙伸手指向南一指,只见山道上烟尘大起,有近百人或骑马、或步行向这边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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