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客愁来到厅上,石嘉木早已看见了她,忙走过来,笑道:“吴姑娘来了,厅上给你留了座位,我带你过去吧。”吴客愁谢过了,石嘉木引她到左边的一个座位前,便离开了,还有许多人要他招呼。
吴客愁坐在座中,左右看了看,大厅左边的座位中皆是屠东壁从猎鸟寨带来的部下,有几名她是认得的,右边那些人她皆不识,看服色当是盘蛟寨的头领。覆杯、曹阎浮坐在右边第一、二个座中。此时众人簇拥着屠东壁与梁思琴到厅上行礼,厅中之人俱向两位新人看去,只见马在德在前赞礼,屠、梁二人拜过天地,众人都欢呼起来,纷纷向他们敬酒。
吴客愁亦捧了酒杯,凑上前去,笑道:“叔叔、婶婶,恭贺你们燕尔新婚,愿你们今后琴瑟和合、同心同德。”屠东壁笑道:“多谢贤侄。”饮了一杯。梁思琴酒力不胜,不多时便回房去了。屠东壁还留在厅上,与众人饮酒。先时众人争相向屠东壁敬酒,屠东壁饮过近百杯,渐有醉态,便也先回房了。厅上猎鸟寨与盘蛟寨的众头领斗起酒来,其余人也各自围聚,斗酒赌钱。
吴客愁回到座中,独自饮了几杯,吃了几块羊肉。寨中都是粗豪汉子,自然无人注意于她。吴客愁坐着无趣,便悄悄走了出来。寨中各处都是欢声,吴客愁心中莫名落寞,只想远离。忽而想起前日来盘蛟寨暗探,怕身上携带包裹不便,将包裹藏在了寨外一个偏僻处,还未取回。左右无事,吴客愁便出了盘蛟寨,去寻包裹。
山路越走越是冷清,盘蛟寨的喧嚣已远,回头还能看到寨中灯火辉煌。吴客愁一边走,一边想,屠东壁得到了无为玦的秘密,那究竟是个怎样的秘密。忽而听到一声轻轻的马嘶,吴客愁忙止步。吴客愁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几步,见到一匹马系在路边的树上。吴客愁仔细听了良久,确认没人才走出来。她打量着那匹马,认出马鞍上的包裹,忙拿下来看,那是一条床单,其中裹着几件衣裙。正是吴客愁前几日在石屏寨中收拾的包裹,那几件衣裙乃是梁思琴的,吴客愁本想拿它做为十五派私通夏国的证据,不想包裹却被洪雁悲夺了去。吴客愁十分欣喜,心想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洪雁悲徒然担了个神机妙算的名声,却将如此重要的物件留在荒野,恰好教我碰见,岂有不顺手牵羊之理?吴客愁将包裹负在身上,再看那匹马时,想起那日从石屏寨离开时,将洪雁悲等人的五匹马也一并牵了,现在这匹马,分明就是其中之一。洪雁悲必然发现了藏马之所,才牵了这马赶路。
吴客愁想起洪雁悲,心中又有些害怕。洪雁悲的马在这里,他的人也一定就在附近。吴客愁想,洪雁悲必然是去盘蛟寨探查了,故而将马留在这里。担心现在回盘蛟寨撞见洪雁悲,只好暂且在野外避一避。吴客愁辨明道路,继续向她藏包裹之处走去。
不多时,果然见到那棵被她做了记号的大树,五匹马都不见了,吴客愁心中暗暗怨怪洪雁悲,牵了她的马赶路不算,还将其余四匹马也顺走了。却忘了那一日她也是如此对待洪雁悲的。吴客愁在一块石头下找到了自己的包裹,其实包裹内也没有什么紧要物件,但她还是摸了摸包裹中的物品,一样不少,心中略感安慰。
吴客愁不敢回去,也不敢留在原地,便寻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坐着看天。月亮还不甚圆,吴客愁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幼时的事情,她想起了父亲吴北游,和她的家——永日吴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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