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寻常骑马沿着山道行了许久,见到两匹马系在路边的树上,必是葛、曹二人从这里弃马步行,盘蛟寨应当就在这附近了。祝寻常另找了隐僻之处把马藏了,沿山道继续前行。山势渐陡,祝寻常行不多时,便见到前方一座寨子,盘蛟寨已到。
祝寻常隐约见到有两个人影绕过盘蛟寨,往寨后去了。他悄悄跟上去,正见到葛、曹两人翻过围墙,跃进寨中。祝寻常也走到墙边,把耳贴在墙上听了片刻,等到脚步声渐轻,方翻墙进寨。
葛、曹两人却已经没了踪影。祝寻常不知盘蛟寨中的路径,只好一个个房舍挨次查看,一边寻找葛、曹二人,一边探查寨中情况。一路连一个巡查之人也没有碰见,寨中院落都是漆黑一片。祝寻常正奇怪,却见前方一座大院灯火通明,院中竖着一面大旗,旗上双龙盘踞,十分凶恶。他想,寨中之人想必都聚集于此了,如此深夜聚会,必有要事,难道他们是在商议夺取石屏寨吗?
祝寻常四下望望,见右手边有一棵大树,便爬上树,看院中情形。那树十分高大,祝寻常居高望去,见到院中有许多人列队而立。祝寻常心中凛然,想道,寨中果然有大事,须想个法子进到院中一探究竟。他已看到院中有一座大厅,厅中必在议事。于是从树上跃下,走至院墙外,运起内功,用逐月步第一路第一步之法,轻飘飘上了墙,在墙垣一借力,已飞纵上了屋顶。
祝寻常连忙伏低身子,暗呼“好险”。从墙垣到屋顶两丈有余,凭他的功力,要一跃而过原也不难。只是静夜之中,只要发出一点声音,立时就会被院中之人察觉。因此他在屋顶低伏片刻,听得屋中有小儿啼哭之声,一妇女柔声安抚,此外别无动静。他知道并无人发觉自己,方放了心,这才感到汗水已湿了衣衫。
祝寻常轻轻移步,又跃过两条窄道,来到正中大厅顶上。他慢慢揭起一块屋瓦,向下窥探。看见有三人坐在厅中饮酒,正中座位上之人竟是曹毒龙,坐在两边之人,一个是葛缨旗,另一个却不知何人。祝寻常看到这情景,一惊非小。只听那人道:“曹大哥,我一知道你今夜要来盘蛟寨,立刻赶到这里等候。到底太匆忙了些,寨中酒倒现成,这羊肉却煮得不十分好,休嫌简慢。”
曹毒龙道:“你们设计诳了我来此,有何话说?”祝寻常这才明白,曹毒龙不是和他们一伙,稍觉放心。那人笑道:“曹大哥,你看到院中那面旗帜了吗?”曹毒龙“哼”了一声,道:“那又如何?”那人笑道:“我正想和曹大哥商议这件大事。”
他亲自给曹毒龙倒了一碗酒,说道:“断肠川西这六寨还是范文正知延州时修建的,那时羌人常来进犯,百姓流离失所者不计其数。范文正便在断肠川一带筑城寨御敌,使百姓得以安居。已经四十多年了,羌人之祸已经平息,朝廷也不再派军分驻六寨。六寨数易其主,这盘蛟寨,更是从令尊曹将军传到你曹大哥手中。可是曹大哥你把盘蛟寨的基业拱手送出,使它由十五派统属,你只在这里做个小小的头领,难道不觉得愧对先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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