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周和苏静约在一家咖啡馆,只有一个店老板,她不由羡慕起苏静,同样都是女人,怎么没人愿意为她包场子跟她约会呢?
外面行人来来往往,大寒天的,有乞丐把外衣脱了,跪在路口乞讨,有老奶奶颤巍巍地拄着拐杖,想穿越车水马龙。有条小狗被车撞了,睁大眼睛死去。
苏静在外面呆了一会儿,莫名地可悲,她开门进去,坐到位置上直视陆周,眼神迫人:“说吧,你怎样才能放弃?”
陆周痴迷地盯着苏静,吞了口口水:“我为什么要放弃?她本来就是我的女儿。”
苏静冷笑,恨不得把咖啡倒在他头上。
陆周伸手按住苏静的手:“我们可以复婚,这样你就不用跟他们分开了。”他语气诚恳,似乎是真的在为苏静做打算。
苏静挣开他的手:“那你家里那位怎么办?”
陆周着急:“我可以跟她离婚!我娶她就是为了气你而已,老婆,我可以跟她离婚的!”
苏静不说话,她为自己感到悲哀。原来,跟自己相处了10多年的人,竟然如此恶心。
“老婆?”陆周小心地唤她。
“除了这个,其他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苏静无力地双手撑在桌子上,病痛的折磨已让她失去往日的光彩。她就像是打了一场败仗的人,萎靡不振。
陆周失望,犹豫一会儿,他壮着胆子建议道:“不结婚也可以,如果我有需要,你得满足我。”一番话讲完,用光了陆周所有的勇气,他心里忐忑,觉得自己糟透了。
半晌,苏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会把小绵送回去的,如果我知道她受了什么委屈,陆周,我会杀了你的。我真的,会杀了你。”她的话极慢,极慢,化成尖锐的刀,把陆周的心扎了个稀巴烂。
他慌忙起身,不管不顾被他绊倒的板凳,慌乱地将准备离开的苏静死命抱住。
苏静挣脱不开,发了狠地去咬他。
陆周吃痛,就是忍着不肯松手,他那油光满面的脸流下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液体,哀求着苏静:“老婆,你要怎样才会原谅我?你说啊,我全都去做。”
苏静虚弱得慌,放弃挣扎,任由他抱着。
陆周见怀里的人没有动作,略往后退一步,去看苏静。她安安静静静地待在他怀里,给了他一种“时光静好”的错觉。
他低头去亲苏静,苏静的唇软软的,凉凉的,像果冻。浅尝已经不能满足他,陆周开始大力地采撷。
苏静突地使劲咬住他的舌头,牙根麻了也不松开,鲜血在蔓延,苏静嫌脏松开,被恶心地向后退了一大步,立即拿纸恨不得把每颗牙齿都擦一遍。
陆周看着她嫌弃自己的样子,苦笑,自己怎么做都不可能挽回她了。
苏静回到家愤恨地刷牙,漱口水都带着血沫,她把牙刷扔掉,拖着疲惫的身体蜷缩在苏绵床上。
她缓缓闭眼,拉过被子盖在自己头上,鼻息间全是小孩身上特有的淡淡的奶香味,她忽的笑了,笑着笑着却又泪流满面。
苏绵上课的时候心绪不宁,一放学,她一溜烟儿得回家,想知道事情怎么样。
家里做好了饭菜,很丰盛,全家人似乎都在等她。
“姐姐,快来。”陆航拍拍他旁边的椅子,一双短腿晃悠悠。
苏绵洗手,坐上饭桌,发现今天的菜大部分都加了辣椒。
除了苏绵,苏家一家人都是不吃辣椒的,她心里了然,说不出的失望。
她又安慰自己,事情终于尘埃落定,那么陆航不用回去,也算是一件好事。
苏静一直在给她夹菜,眼里全是愧疚。一家人无言,吃完饭,苏绵被苏父领去书房。
“小绵,过几天你就要回陆家了。”他犹豫开口,见苏绵没反应,继续说:“你爷爷对你还是不错的,你过去之后,不要跟他们起冲突,知道吗?如果受委屈,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嗯。”很可爱的应答声。
苏父心里五味杂陈,他摸摸苏绵的小脸,底气不足地劝她:“不要怪妈妈,知道吗?”
“嗯。”苏绵还是欢快地应答。苏父看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里怜惜的同时愈发憎恨陆家。
“去吧,去跟你妈妈讲会儿话。”
苏绵眼眶一酸,就算再怎么安慰自己,她也不可能毫无芥蒂地接受这个消息。她回到屋里,苏静呆呆地坐在床边,看到她来,才勉强露出几分笑容,“小绵,过来,妈妈带你去洗澡。”
母女两个洗完澡,窝在被窝里讲了很多。一直讲到晚上10点多,苏绵才迷迷糊糊地睡着,苏静亲了亲她的脸,抱着她直到天明。
几天后,陆家派人来接苏绵,陆航抱着苏绵的腿不让走,眼泪哗哗地,被苏静抱住拦着,她也不好受,眼眶红红的,“姐姐会回来的,我们每周都可以去看姐姐。”
“真的吗?”陆航可怜兮兮地抬头,视线在妈妈和姐姐之间徘徊。苏绵点头,苏静也点头。
陆航破涕为笑,大眼盯着苏绵,“啪叽”一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香吻,又拉着苏绵的手,像一个老人家一样叮嘱这,叮嘱那,最后不厌其烦道:“姐姐,那你等我星期天去看你。”
别离自是痛苦,苏绵上车,最后朝他们挥挥手,去往陆家。
进了小区,她朝沈衍家望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救出来,她这几天没有再联系张雄,等明天,自己要打电话问问。
轿车缓缓驶进灯火通明的陆家。张嫂从中午就开始守在门口,一见到她,连忙去迎她,把她的小包从身上拿下来,又小心翼翼地望了眼屋里,跟她耳语:“小绵,等会见到陆老先生,要喊人知道吗?还有,家里多了一个女孩子,是你姐姐,叫陆琪。你贺兰阿姨也怀孕了,不要碰她,知道吗?”
苏绵心里总算好受了一点,在陆家,还是有人关心她的。她点点头,往屋里走去。
陆丰坐在大厅在看报纸,见到苏绵,招手让她过去。
苏绵坐到他身边,乖巧地听他训话。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别跟你爸和贺兰起冲突。贺兰阿姨要给你生弟弟,等会让你陆琪姐姐跟你见一面,要跟她好好相处,知道吗?”
站在他的角度,他说的话很正常,毕竟陆琪是他的孙女,贺兰肚子里的是他孙子,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要求苏绵跟他们“好好相处”。
苏绵懒得反驳,她点点头:“爷爷,我要写作业了。”
陆丰拍拍她的脑袋:“去吧,等会让张嫂喊你吃饭。”
苏绵仰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晃着陆丰的手臂撒娇:“我要吃辣的,不辣不吃。”
陆丰失笑:“怎么,什么时候爱吃辣的了?”
“不管,让张姨烧辣一点,要辣到我肚子痛!”
“瞎说什么,去写作业吧,你张姨知道了。”
苏绵拿起桌上的苹果,乒乒乓乓跑到她房间。说真的,她的作业是真的多,全是脑力题,还有拓展题,拓展题是苏绵高中时才学的东西。一写就要好几个小时。
她打量着她的房间,还是原样,拿出作业,哼哧哼哧地开始写,过了一会儿,门锁转动,房门被人打开——是贺兰。
贺兰肚子微显,端着一盘水果,她看一眼苏绵,嘴角挂着温柔的笑,踱到苏绵旁边:“小绵,吃点水果吧。”
苏绵努嘴,示意她放在桌上。贺兰手顿了顿,自己是被当成佣人了吗?
她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将水果拼盘放下,环顾四周,找不到椅子,就坐在苏绵的床上。
“阿姨很高兴,你能回来,对了,阿姨肚子里还有一个弟弟哦,小绵以后一定会像保护陆航那样保护他的,对吧?”
说罢,贺兰轻抚肚子,浑身被母性的光辉围拢。
苏绵翻了个白眼没理她,这人脑子不太正常吧?
贺兰不以为意地笑笑,“小绵,饭快好了,你洗洗手,准备下去吧,阿姨先走了。”她站起来,再次环视苏绵的房间,很漂亮的房间。
这间房是个套间,有独卫,衣帽间,房间是粉色系的,但并不是那种小女孩喜爱的全粉,房间里也没有让人脸红的芭比娃娃。天花板是白色的,淡金色边框打底,床是靠着窗的,床上有一只小熊,两个靠枕,白色长边被单,粉色轻薄的被子。
床头天花板上有三盏内嵌小灯。床的正上方是一盏不规则大灯,几根像是童话里的法杖一样的棍子被装在一起,法杖最上方的珠子就是大灯的照明设备了样的房间地板其实是偏淡的棕色,靠近床旁边,有一块暗银色地毯。
书桌柜子是一体的,主打白色,柜子三层,最上面一层主要是绿植,中间一层放书,最下面一层放了台笔记本,旁边有她的照片,一个鎏金色台灯。
这间房粉的不那么俗气,适合年龄稍大一些的女孩子,反正贺兰第一眼看到,就被惊艳了。
以后,她的儿子也会住进这样漂亮的房间,比苏绵的还要好看100倍,贺兰眸子千转百回,心花怒放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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