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脖子上挂的那只金锁,师无渡绝对会认为这是有人在他床上放了个什么东西在故意陷害他。
这震惊来的实在是太厉害了,以至于原本下身翘着的那玩意儿竟然瞬间萎了下来。
青玄却还若无其事的眯了眯眼,又呼啦歪倒在床上,然后一把抱过被子,两腿夹着被子和八爪鱼一样又想要睡,“……哥,我不想起来,太累了……你再让我睡一会儿……”
师无渡冷静下来仔细的思前想后,这才回想起来。这几天青玄总是在莫名其妙的练一些奇怪的法决,估计是在哪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青玄刚刚重新进入梦乡,耳朵一痛,被猛一下拎了起来,这下终于彻底醒了。
她疼得嗷嗷叫,“啊啊啊——!哥!疼死了干什么?别揪了好疼啊!”
师无渡怒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青玄好容易才掰开哥哥的手,捂着通红的耳朵,一脸无辜莫名,“我怎么啦?”
“你看看你自己!”
青玄不明所以,就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这才恍然大悟。
“哦——这样子的哥,我半夜起来,觉得还是应该练习一下法术,然后就练了,没想到以前从来没成功过,这次居然一下就成功了。”
师无渡,“……”果然是在练法决吗?
青玄嘿嘿笑着抓抓头皮,“我本来想喊你看看的,但是你睡的挺沉,所以我就……”
谁要看这个?!
师无渡无奈的捂住额头,青玄顶着个鸡窝头还在叽叽喳喳的不停,她说,“哥你知道吗?原来女孩子都没有鸡鸡和蛋蛋的!我起先看到蛋蛋没了,当时都吓坏了,还找了半天呢,以为是不是到里面去了……啊,对了对了!哥,你看看,为什么我的胸这么小,其他那些姐姐的胸都很大呀……”
说着,青玄还把两手放在胸前,不停地捏着比划。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师无渡实在是受不了了,一把抓起衣服兜在她身上,吼道,“给我立刻马上变回来!!!”
长江边上,水师庙前。
一老一少正慢慢地行走着,年纪大的那位都快七十了,而旁边的年轻人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衣,头发规规矩矩的盘在脑袋顶上,皮肤雪白,整个人看起来斯文又清秀。
虽然看着应该是爷孙俩,但是这两人,却是不折不扣的父子关系。
那老父亲虽然年纪大了,走起路来却还是很有精神,他安慰鼓励着儿子,“玄儿,上一次落榜的事不要老记在心上,这次一定能行,你还年轻,机会多的是!”
那名叫玄儿的黑衣男孩儿点了点头,他的额前有一块淤青,不知道是被撞的还是被人打的。
父亲笑呵呵对他说,“等你这次回来了,就帮你跟妙儿的事情给办了。”
男孩一听,终于开了口,“……爹,不如再等两年吧,等我一切都安稳下来,到时候体面了,再风风光光的娶妙儿进门。”
父亲道,“玄儿,你跟妙儿打小都是我们两家看着长大的,你们两个,同年同月同日生,这多难得的缘分!打小就给你们订的娃娃亲,这事迟早都要成的,怎么?你还不好意思啊!呵呵……”
男孩满脸通红,就听父亲继续说,“老赵家的儿子也就十五岁,这孩子都能跑了,爹年纪大了,也该抱抱孙子了。”
说着,他朝那高大的水师庙望去,前些年他带孩子途径的时候,这还只是个不知名的破庙,围墙都少半面,没想到现在却焕然一新,香火鼎盛。
只见很多人都在往里面去,老父亲是个虔诚的老实人,这便拉着儿子过去了,说,“来,咱们也去上柱香吧!让这庙里的神仙,保佑你这一路顺风顺水。”
男孩仰头望向高大围墙苍柏翠顶,拘谨地跟着父亲一起迈上台阶,挤进人头攒动的庙内。
此刻,在那高大的水师神像后,化着女相的青玄落了下来,她通过各种撒娇打滚闹着跳云海,这才说服了自己的哥哥,让他同意自己女相出来玩,毕竟自己现在的法力是要问哥哥拿的,这个法术太烧法力,哪怕隔着十万八千里,只要自己一化女相,那边哥哥便能立马察觉到。
开玩笑,她幸幸苦苦梳了半天的头,不化个女相出来不就白白浪费了嘛!
青玄还是第一次到庙里来,隐去了身形,坐在神像脚下托腮看着这些人疯狂的膜拜,不时会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祈愿声传进耳朵里
什么“水师大人保佑我发大财”之类都算正常了,“水师大人保佑我早日迎娶女神”这是什么鬼,还有“水师大人保佑我有猫有狗走上人生巅峰”又是怎么回事?
听了一会,觉得无聊,就又钻回了神像旁的帷幕中,反正功德都拿的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她这么想着,便转过身子,又弯腰朝台下看了一眼。
岂料,就是这一眼的功夫,法力耗得跟不上了,她甚至都没察觉到自己显了真身,好在,也只有须臾一恍,法力便又续上了。
台下的人都在专注的磕头跪拜,几乎都没注意到神像帷幕下那一恍而过的雪白少女,除了贺玄。
也就在那一刻,一抹柔软的月光,无声地撒进了这个木讷少年的心中。
另一边,上天庭,泽神殿内。
泽神破天荒地要召见师无渡。
师无渡跟在白石溪身后,面上平静,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泽神的住处,在泽神殿的高处,每往上走一层,便闻见一层薄薄的香味,越往上走,香味越浓,等他二人来到高处,穿过一片幻术建造的百里月下荷塘时,眼前出现了一座高大的神殿。
白石溪先走上了台阶,立在那面绘着莲花的巨大纸门前,恭敬道,
“殿下,水师已到。”
片刻,纸门震动了一下,自动朝两旁缓缓拉开。白石溪回头看着台阶下的师无渡,冷冷的说,“把鞋子脱了,随我进殿。”
师无渡顺从的脱下了鞋子,赤脚踩在冰凉的白玉台阶上,跟着白石溪一同步入了大门。
门内,是一层又一层的雪白帷幕,纸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他们没前进一步,那帷幕便自动朝两边撩起,等他们过去后,便再度软软的垂下。
师无渡只觉得,香味越来越浓了,走到最后一层绣着蝶戏牡丹的巨大帷幕的时候,空气中的香味如同凝固了一般,几乎能让人产生溺死其中的可怕幻觉,耳边还传来了不明所以的清脆叮当声。
白石溪停下来,站到了一旁,他皮笑肉不笑地对师无渡道:“水师大人,请。”
师无渡捏了捏满是冷汗的手心,向前一步,那帷幕缓缓拉开一道仅供一人进出的帘缝,他便迈了进去。
一进入内室,空气里的香味简直快要让他窒息了,室内光线暗淡,只有天顶上悬挂着的夜明珠如同星辰一般闪耀着微弱的光芒。
他小心翼翼地绕过挡在中央的黄金镶边花鸟屏风,只见巨大的落地窗前轻纱飘扬,天空中高悬一弯如刀新月,窗前摆着一张华丽的贵妃躺椅,上面侧卧着一个墨绿长衣的年轻男人,用手拨动着身边的箱子,从里面捞出大把的金币,然后摊开五指又轻轻地将它们倾倒回箱子里。他闭着眼听着金币撞击的声音,仿佛十分的享受。
看来,这就是那位有爱听金币撞击声怪癖的泽神了。
师无渡低头道,“小神水师,参见泽神殿下。”
泽神将最后一把金币慢慢的从手中洒下,然后缓缓的起身,立起身子,一步一步慢悠悠的走到了师无渡的跟前。
师无渡很紧张,他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泽神。泽神似乎在打量着他,他缓缓地绕着师无渡踱步,终于开口问了一句话
“咒渊,是你除掉的?”
这声音阴柔至极,乍一听雌雄莫辨,却又带着几分刻毒。
听到这话,不知为何,师无渡的心中隐隐有一丝不详的预感,他马上回答,“不,咒渊是河伯大人除掉的。”
泽神,“哦?可是我听说,是你们兄弟俩,先把咒渊给拖上岸的。”
师无渡心里险些慌了神,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当时还有谁在场,泽神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只得回答道,“泽神殿下说的是,可虽说是小神兄弟俩把咒渊给拖上岸的,但小神能力有限,虽然也妄想过除掉这东西,但究竟资历太浅不是对手,当时我弟弟为了除掉它,身受重伤,要不是多亏了何伯大人出手相助,只怕我弟弟他可能一条命就保不住了。”
泽神听着他说完这些话,然后讥讽地笑了一声
,他软绵绵道,“水师,你猜,我最痛恨的是什么人?”
“……小神不知。”
泽神又走回了那贵妃躺椅前,他悠哉的躺了下来,同无度说了一句话。
“那我便告诉你,这个世上,我最痛恨的,就是撒谎之人。”
师无渡惊慌地抬起了头。
贵妃躺椅上躺着的那个男人,黑色长发披散在背后,皮肤白的就像冰雪,然而令师无渡感到震惊的是,泽神的脸庞,长的和那个自称牡丹花神的女子一模一样。
师无渡赶紧又低下头去,“小神说的句句属实——”
空气安静的,真的就像已经凝固了一般,师无渡只觉得自己快窒息而死了。
半晌,泽神才道,
“水师,有些东西,它不是你该拿的,你最好就把它交出来。”
师无渡到这话慌忙跪下,“殿下!小神和弟弟一直在殿内尽职尽责,从未拿过殿内任何的东西,还请泽神殿下明鉴!”
见从水师这里问不出任何东西来,泽神只得按压恼怒之意,“好,我明白了,不过,水师,你现在就给我起誓。”
师无渡抬起头来,泽神脸上挂着残忍的微笑盯着他,说道,“你,现在就给我发毒誓,若你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他日必定身首异处!”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