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子湖问罪
赵炜看了眼堆得高高的文书，对赵焘道：“你先忙吧，我走了。”
赵焘拉住赵炜道：“快中午了，我请大哥吃饭吧。”又对张主事道：“张主事，我想提前些去吃午饭，可以么？”
张主事忙道：“当然，二殿下请便。”
二人吃饭时，便互相把近况说了。赵焘道：“大哥你被贬为庶人也是因为严大人，你不恨他么？”
赵炜道：“我自己做错事惹怒皇上，怎能怪严大人。若是没有先生，估计皇上早就把我杀了。”
赵焘道：“也许他有什么目的才把你接到他府里。”
赵炜笑道：“我已被皇上贬为庶人，如今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赵焘道：“那你和大嫂、侄儿在他府里过得好么？”
赵炜道：“焘儿，先生对我，我没法用一个好字来说。父皇之前怎么对我们，你是知道的。我从住进先生府里才知道，有父亲是什么感觉。”
赵焘一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赵焘下午刚回到吏部，便有人告诉他严鸾找他。
赵焘到了严鸾的值房，严鸾指着吏部员外郎对赵焘道：“二殿下，你下午把手头儿的事和张主事交待一下，明天开始你去跟着李员外郎做事。”
那姓李的员外郎对赵焘施礼道：“见过二殿下。”
赵焘点头道了是，心里却是高兴的，终于告别枯燥的公文分类了。
过了一个月，严鸾又让赵焘跟着杨郎中办事。
赵焘忍不住问道：“严大人知道我的事做的怎么样吗？”
严鸾笑道：“当然，你处理的公文我看了，做的很好。”
赵焘道：“严大人每日公务繁忙，还能记着给我调换位置。”
严鸾道：“你把一件事做好了，自然该学别的事。你是皇子，怎么能一直做杂事？”
赵焘道：“谢谢严大人，竟然把我的事记在心里。”
严鸾笑道：“二殿下是皇子，身份尊贵无比。皇上让二殿下来吏部，就是看重二殿下之意，我当然不敢怠慢。”
赵焘摇头道：“不是的，严大人，我知道不是父皇托严大人教我的。父皇根本将我们几兄弟视若无物，三弟是嫡子，大哥是长子，若是重要场合，父皇或许还能想起来。至于我，父皇大概连我今年多大都不知道。何况上次父皇也说了，让严大人别在我身上浪费功夫。”
严鸾轻声道：“二殿下怎么这样妄自菲薄呢，你在吏部这几个月，我便看得出二殿下是可造之材。我已把二殿下的表现禀报皇上，皇上也是高兴的很。”
赵焘苦笑道：“一定是严大人硬要在父皇面前提我，父皇不愿驳严大人面子才敷衍大人几句。”又低声道：“我能像大哥三弟那样叫您先生么？”
严鸾迟疑道：“二殿下，如今大公子和三殿下都是我学生，如果二殿下也这般叫，那满朝文武议论起来，我这外臣结交皇子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赵焘露出失望的神色，道：“严大人说的是。”
严鸾心中不忍，便道：“要不这样，左右无人时，就依二殿下。若当着人，还按旧时称呼可好？”
赵焘忙点头道：“当然了，我绝不给先生找麻烦的。”
严鸾笑道：“二殿下……”
赵焘打断道：“先生叫我焘儿吧，现在没别人。”
严鸾笑道：“焘儿你有空的时候，多去我府里看看你侄儿墨儿。”
一个多月后，赵楹和严鸾正在严府的池塘边坐在亭子里下棋，管家陆通匆匆走过来，见了礼，道：“皇上、老爷，谢子湖来了，而且怒气匆匆的。”
赵楹皱眉道：“他一天哪那么大气，还找到这来了，他知道我在这吗？”
陆通道：“看样子不知道，只是要找我们老爷。”
严鸾对赵楹道：“皇上回臣的院里等臣一会儿可好？”
赵楹笑道：“我倒很想听听他说什么。你是在正堂见他吧，我就在后堂待着，听听他要干嘛。”
谢子湖一看到严鸾，也不等严鸾见礼，只让严鸾遣退所有下人，道：“小女现下是在你府里么？”
严鸾一愣，道：“贵千金是大公子夫人的表妹，确实偶尔会到这里来看墨儿。但是今天来没来，下官真的不知。谢大人稍等，下官现在就派人问问。”
谢子湖冷哼道：“你会不知道？刚才你这么半天才出来，不是和我女儿在一起吧。”
严鸾有些动气，道：“谢大人，事关令千金清誉，请谢大人说话谨慎些。”
谢子湖盯着严鸾，眼中似要喷出火来，道：“你不就是要毁我女儿清誉？”
严鸾平静的道：“谢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十余载，就算中间有些摩擦，严鸾也不至于卑鄙至此。”
谢子湖从怀中拿出一沓纸，扔到严鸾脸上，道：“这些淫词艳曲，就是你勾引小女的证据。”
严鸾将掉落的纸张捡起，翻看了几下，道：“这都是普通的写景抒怀诗词而已，怎能说是淫词艳曲？”
谢子湖冷笑道：“写景，写什么景，杨柳、新月、远山、绿水，每个题韵都是我女儿作一首，你作一首，且都写在一张纸上，这还不是淫词艳曲？”说到后来，已是咬牙切齿。
不等严鸾说话，赵楹已从后堂走出来，道：“朕看看，写的到底是什么？”便从严鸾手里接过那沓宣纸。
赵楹出来的太突然，谢子湖愣在那里，也忘了见礼。
赵楹看了看，一共有几十张纸，每张纸上都有同一个题韵的两首诗，第一张便是远山为题，限五歌韵。纸的上部分写了首七律，字迹娟秀，明显是女孩子写的。纸的下半部分也有一首七律，是严鸾的笔迹。
赵楹对严鸾笑道：“严大人，确实是你的笔迹。”
严鸾跪下道：“皇上，此事容臣单独和皇上回禀。”
谢子湖道：“严鸾，你也知道自己理亏了么？事关我女儿，为什么我听不得。”也跪下，对赵楹道：“臣本不想以此事惊扰圣驾。既然皇上已经知道，那就请皇上为臣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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