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叶伯，这次还多有打扰了。”

    “哪里哪里。咱们是多年的忘年交嘛，对不对。来，到这里来。我有位子给你们留下。”

    叶老板在窗边为他们留了两张四人座的位子，一共八人座七人是绰绰有余。从此处望向外面，可将海景一览眼下，果然是极佳的观景之地。

    “有什么喜欢的，都可以尽情点餐享用。有事也请随时吩咐！”

    长着就是一脸老好人样的叶老板热情洋溢地与他们说，见到翁星传已忙不迭地点头了，他也识趣，不再多谈，叫来了服务生请他们点餐。

    “一大早还没吃早餐，吃一点先饱腹吧。”

    因是还早的原因，餐厅内还不算人满为患。

    “这是综合餐厅，那么什么风味的早餐都有了？”

    “随便点吧！”翁星传慷慨说道。即使如此，众人在餐厅内的消费依然AA。

    到非他太过吝啬。因星传不常以财团公子与他们相处——虽时有举措使人不免感到——然而本人主观意愿还是相当重要。虽平常多有哭穷，然而到底每人的零花钱每月还是固定存在。所谓的AA是牢固队内关系，保持队内平衡的一种手段，他们一直如此坚信着。AA的确能省去不少事。

    因为今日餐厅有惠折，他们点餐也就更为来劲。

    “你们这里有芒果果汁吧？那就请来一杯。”向服务生点着的李新阳一桌，基本都是李新阳声音。另一位美丽可爱的服务生也在这时来到翁星传的他们这一桌。

    “早上的话我不想要喝太腻的果汁。我觉得白开水就很好。阿适你认为呢？”

    王明石问向身边的徐适文。

    “我也这么认为。”

    “饮品那就两杯白开水，两杯柠檬水吧。”

    季威把菜单交给翁星传，靠近桌边的翁星传再把菜单递给服务生。抬头的季威一与来人照面，顿时睁大眼睛，好似不能相信眼睛。同时他藏在餐桌下的脚不断去碰着提醒对面之人。然而最后勾到的反而是还在一脸认真凝视餐厅广告宣传语的王明石，差点将其惹恼，在餐厅内掀桌而起。

    ——王明石亦有怪癖，看到一个旅游景点，或是一家餐厅，他总要完完整整把当地的风情介绍看个透遍。据他自己说，这样来此才不算虚行。

    蕴婕也回视了季威，当即笑了起来说：“还是发现我了呀。我真是吓了一跳呢。竟会有这么巧的事。”

    “这位是……”

    “蕴婕。我们的朋友，一直有来往。你第一次见吧。”

    季威给翁星传解释的当头。王明石递过脑袋去悄悄同徐适文说：“快点说话呀。她竟然在这里。是一种缘分，你还不快把握？”

    “明石又胡说了。你一向爱开玩笑。”徐适文小声说道，转向蕴婕，腼腆笑了笑。“好巧啊。我们都在这里。”

    “是呀，适文，明石。”蕴藉眯起美眼笑说：“我的朋友在这里工作。说暑假这里有招人，我就过来了。”

    “暑假还是多休息吧。一直打工也很累，你也还是学生而已。”

    “就是学生，才会不计较服务生的工资。对我来说，毕业以后社会等诸多方面都不会再容纳我做这种事。更要趁可以做的时候不辜负地做个痛快。我可一点也不累。我一直怀抱着这种是以后毕业进社会就再很难被包容去做的事情。我现在更要好好珍惜才对呢。”

    蕴婕漾起迷人的温柔的微笑。那一桌的服务生小雅看起来就是她所说的好友。抱着菜单往回走的蕴婕的紫蝴蝶结好像在她的马尾上翩翩起舞。

    “说出来的话可真深奥呢！”翁星传感叹。

    “对你来说很深奥。”季威补充道，“蕴婕一向都比同龄早熟懂事，看上去好似有不同的光芒在她身上发出。这点，我想阿适是最明白的。”

    “没错，没错，阿适最明白了。”

    跟着季威一起附和的王明石，二人一块打趣起徐适文来。“就连时不时地冒出一句我们根本听不懂的话来，也是时常有的事。有时实在好想说，给我说一点正常人会说的话啊混蛋这种话。”

    用勺子挖着刚上的咖啡面包的王明石如此说道。

    徐适文白皙的脸孔微微地红了。他只是笑笑，并不在意二位挚友的调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翁星传一问，二人先是互打照面。王明石还虚情假意说：“阿适。不介意我们说出来吧？我想你总不介意说的。总之就是全世界都知道，就她不知道的一件事。你怎会介意呢？”

    他话里之意赤白白是叫徐适文莫要反抗了。徐适文无奈地耸了耸肩。

    “阿适他啊。不要看他是老好人一个。他心中呢有三样事最重要。一样，是足球。其他两样之一，就是那个叫蕴婕的女生了。自从去年在奶茶店对蕴婕一见钟情，他就一直悄悄地放在心里，无论我们怎么劝他，他都坚持要等毕业再说。说什么因为相差一岁，所以会被当小孩，等到都是大学生，就在同一条线上的这些蠢话。总之就是在蕴婕面前的一个害羞大男孩。”

    翁星传恍然大悟。一边徐适文不觉不快，反而乐呵呵地笑着说道：“反正我这件事，被他俩翻来覆去说玩笑好多回。再多一人知道，对我也没什么区别啦。”

    “总之有告白的勇气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不知情为何物的翁星传双眼澄澈地看着他说。

    “你装的倒是一副纯情样。谁不知道你同李新阳一直私底下在偷偷交流着什么经验。”季威毫不留情拆穿翁星传的伪装。

    “你倒是说说看，我们有在交流什么经验？”

    “红灯区喽。……呀，纪委大人还在这里。”

    王明石不睬季威的调侃。他又吃一口，感觉咖啡面包还挺好吃。

    “那么方才说的有三样事。还剩下有最后一样。第三样对适文来讲最重要的又是什么？”翁星传一脸的兴致盎然。

    “嘛。是这个。”

    王明石指了指脑门。

    “什么？”

    “发际线啊！阿适祖上三代都是秃头基因。他每天都为发际线的倒退担忧不堪。上次不是有地中海来我们学校？如果不是他植发技术不够好。我想，阿适一定会去向他请教经验的。”

    “都是什么东西啊……哈哈哈……”翁星传拍掌捧腹大笑。

    徐适文大方地谈笑说：“是没办法啊。要是大学时代就变成个秃子，那就糟糕了。”

    “那也没关系。反正阿适是娃娃脸，看上去只会可爱。你们就看陈乾的寸头。看顺眼了会发现好像也还挺适合他。”

    翁星传忽然起身：“说到这里。我有东西要送给陈乾和新阳。还有一样东西我也准备了要送给倪杰。今天他好可惜没有来。改天我一定送给他。是我从小就很喜欢的系列卡通玩偶。”

    “你要送给女生，玩偶这种东西男生不喜欢。”

    “是吗？”

    翁星传竟没有反驳，露出神神秘秘的微笑过去了。李新阳一桌，果不其然，李新阳又在为他们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自己在国际学校的球场上有如何大杀四方的英雄辉迹。其他二人听得昏昏欲睡。不同的是，江凡还勉强挤出笑容时不时地礼貌回应。一边的陈乾则全然是把脸埋进掌心生无可恋的模样了。

    “嗨，陈乾，新阳。来的路上我就有准备东西要送给你们。我觉是真不错呢。”

    翁星传从袋里掏出两只小小的盒子。

    此刻的陈乾也笑着看着他。

    “该不是恶俗戒指吧……你成功引起我的反胃了。”李新阳铁青着脸色说。

    “你爱情剧看太多。人与人的信任你已经全然没有了。来吧，让我来重新唤醒你们二人爱的感知。请就在这里打开看看吧。是我精心为你二人挑选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翁星传不厌其烦的催促之下，他们二人终于磨磨唧唧地打开了盒子。“要同时打开才能更加传达我的友好之意……”

    话音刚落，盒子打开，嘭地两声弹跳出两根弹簧，只见一黑一白两大无常张开嘴巴，弹到二人面前，睁着眼睛，笑容阴惨，以血色的眼圈哭肿了地望着他们，咧出一望无际深黑的大嘴。更诡异是，二人嘴内没有牙齿亦无舌头，颇像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冷不丁将不戴假牙的嘴唇拉大在你面前笑。

    “我了个擦……”

    二人皆是铁青着脸，暂时说不出话。就连一边的江凡也摸不着头脑似的望着翁星传，不知他此举何意。李新阳唇角咧了咧，就张开了他迷人的嘴。“你这是想要……”在这刻，他尚能保持风度翩翩，不动声色回问。

    “别急。”像是怕被打似的，翁星传一脸坏笑着缩回头去，身子探前，将手伸进那两只黑白无常的嘴内。他用力一拉，仿佛能听到黑白无常呜咽了一声。他再顿时往下，扯出两条断了的黑白无常的舌头。

    他持续将卷起的舌头从黑白无常的嘴内拉出。另二人脸色更变了，本是白的，现有些回暖。原来那两条舌头并非舌头，而是两条在里面卷起的领带。只也是一黑一白，乍眼看还以为是黑白无常的两舌头。但仔细看，上面还有细细的白色斜纹。

    “送领带就好好送。为什么搞这种东西？”

    李新阳拿了领带作势要朝他打去。

    翁星传一边躲一边笑说：“多一点搞怪，少一点严肃。生活才会有乐趣。”

    “他比我还要恶劣啊。”目睹这一切的王明石摇着头转过头去。他想，果然是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