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小说:太子妃邀宠记 作者:喵了咪咪
    不巧,那东西正好砸在裴烈受了一拳的额头上,疼的他用力一掼,把压在身上的周翡常掀了下去。

    “哪个王八羔子,是不是想去练兵场上跑一晚上啊!”

    裴烈捂着额头坐起身,顾不上去找那个敢砸他的王八羔子,一手抓起脚边的东西就要往旁边扔去。只他一拎起那个奇怪的包袱,鼻尖竟闻到一股血腥味。

    下一刻,包袱散开,一颗黑黝黝黏糊糊的东西滚出来。

    “嚯,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人头!”

    是一颗人头!

    纵是上场杀敌见过不少死人的裴烈,也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头吓了一跳,不自觉的身体后倾,不巧,倒在了他最看不惯的周翡常身上。

    另一边,着一身黑,长发遮眼,看不清面貌的男子从马背上下来,走到人群中,俯身把地上的人头捡起来,顺便还贴心的替它捋了捋头发,重新用布包好。

    “将军见谅,这颗脑袋是我的。”

    男子把裹着人头的包袱夹在腋下,两手抱拳,向坐在地上的二人道歉。

    “这人是谁?”

    裴烈转头同身后之人对视一眼,吓得周翡常赶忙把扶在身前之人腰上的手缩回来。

    “哦哦,对对对,这人是太子殿下从北边带回来的,今后就留在鹰野营了。这颗人头正是我军这次大获全胜,北边蛮子头领的脑袋,被望兄弟一刀剁了下来,立下大功。”

    “望兄弟,你跟裴将军好好介绍下自己吧。”

    先前燃的十几个火把烧得差不多了,大营门口也有胆大受不住困的士兵悄悄退下。

    暗夜里只有风声,周围有些静下来。

    被太子从北边带回来的男子,垂下双拳,抬起了头,黑发遮盖下的眼睛里看不清情绪,平静道。

    “回禀将军,在下望子楚,出身岭北暮城。”

    不提鹰野营裴将军得知太子殿下又带回来一个骁勇善战的望姓男子,胸口处那颗敏感的心啊是何等翻江倒海,挨枕难眠。巍峨皇城里,太子姮立这会儿却是挥退身边的近侍,独自来到皇帝的寝宫。

    此刻已是寅时三刻,日与夜的交替,浑浊冷彻的月光下,一人缓缓前来,挟裹住满身的寒气。

    守在外殿昏头瞌睡的小太监冷不防打了个激灵,揉着睡眼抬头一瞧,立时抖成一个筛子,五体投地告饶。

    “奴才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千岁。”

    姮立虽然早早就出宫建立太子府,但是他在宫中也有一座自己的寝殿。一入宫,他先是去璟泰宫梳洗整理一番,这才踩着冷月来到皇帝的寝殿。

    作为越国唯一皇嗣,姮立甫一出生就被立为皇储。

    三岁作诗,五岁博览皇家藏书,八岁上御书房侧听,十岁跟着皇帝一同坐在金銮殿上听百官叩首议朝,这一份早智贤能没有人是不赞赏欣慰的。

    直到越国皇帝向友邦国襄国发动战争的那一年,小太子焚烧掉满屋子的书籍,不顾皇帝、朝廷反对,只带上身边的三位近侍偷偷混入军队中,足足两年失去消息。

    还是他在战场上勇猛杀敌,以一无名小卒献计率队拿下襄国一城,才在军队褒奖宴上被越国高官认出,败露了太子身份。

    这之后短短几年间,姮立沙场罗刹的称号传的愈来愈烈,没有人再敢把他同往年越国皇城里那个抱着书本的小太子看待。

    这样一位杀人如切菜,浑身裹满血腥味的太子突然站在小太监面前,他怎能不害怕。

    “开门。”

    姮立眼风扫过殿宇门口惴惴不安,抖成一团的小太监,拖着长长的袍服往正殿方向走去。

    小太监感叹自己死里逃生,双手撑地而起,赶忙弓着身子往前去开门,待太子走远,只剩一个高大颀长的暗黑身影倒印在殿内墙壁的火光里,小太监才敢徐徐吐出一口气,发出心头的疑问。

    “白日里听干爹说太子殿下明日才到,怎的这个时候回来了?还赶在这个点进宫来?”

    走过正殿,再绕到后面皇帝休息的主殿,姮立抬手制止要上前给他见礼的大太监富安,清冷的声音泄出,“父皇可好?”

    服侍皇帝有三十多年的富安见到这位本该明日才回京的太子殿下,倒是镇定的多,只收回脸上稍显意外的表情,回话道:“回殿下,皇上这些时日还好,醒来的时候偏多,您出发前命太医傅正找来的方子,皇上也一直在用着。”

    “如今,您回京了,想必皇上的身体痊愈的更快了。”

    富安说到最后,原本微微谨慎负重的声音里透出一抹轻快,抬眼去看对面背光而立的太子殿下,便瞧见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放下来了。

    富安心道:因为皇上的反复病情,太子殿下也是时刻难安,这才连夜提前赶回宫里吧。

    姮立垂在身侧的拳头松开,从一旁壁台龛笼里放置的夜明珠洒下的光亮里走出来,一张刀削斧刻、天工雕琢的面容上还带了一丝边北沙场的风尘印记。

    只那一双宛如沉水寒潭的眼眸里,这会儿听了富安的回话,却是少见的多了几分波动。

    “孤知道了,下去吧。”

    富安见太子往内殿去,自己也俯身甩着拂尘告退下去。

    姮立转过一座金龙壁画,在特意调暗的暖黄光线里看见躺在龙床上的越国皇帝姮亘,想要再走近几步的时候,那头龙床上的年老皇帝突然发出一串沉闷如雷的咳嗽声。

    姮立沉静的脸上跃上一抹急切,加快脚步过去蹲在床边,有力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拍在皇帝的后背,眼睛里都是担忧。

    “父皇,您还好吗?儿臣回来了。”

    老皇帝耳边听见他最为得意的皇儿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直到停下咳嗽,抬眼看清面前的人,眼底的枯朽之意才褪去,脸上生笑。

    “原来是皇儿回来了啊,父皇还以为你明日才到。”

    姮立扶着皇帝坐好,起身去倒了一杯水亲自喂了他喝,这才放松绷紧的身子,“儿臣不孝,因为北边蛮子夜半突袭,回来的晚了。”

    “所幸没有辜负父皇臣子们的期望,那几个意图侵占我边北城镇的部落贼群已被我越国将士剿了个干净。”

    皇帝姮亘在位近四十年,前三十年都是在马背沙场度过的,只因为近些年,年岁越来越大旧伤复发,身体亏损的厉害这才歇在皇城里,再没有跨入边疆城门一步。

    这会儿听皇儿平定了最为祸乱的边北,不由脸上生出异彩,拍着姮立的手背大声叹好,夸赞的同时也不忘命姮立站起身来,他要仔细看一看皇儿身上有没有落下什么刀伤剑伤。

    他的皇儿必定是要替他接下越国江山,带着子民丰衣足食,必定是不能伤着一厘一毫了。

    姮立十分明白皇帝的心思,只能站起身来,双手平摊顺从的在父皇面前转了一圈,于人前向来漠然冷淡的脸上竟是浮现出一个恍似无奈的笑容。

    这可不得了,若是被朝中百官,或是他身边部下看见,大家伙儿一定是会觉得,他们太子殿下此次上边北身上无事,脑袋一定大伤了。

    “父皇,儿臣身边跟着的都是鹰野营的人,并未伤着一寸。”

    姮立坐回去,抬眼朝皇帝看去,直觉不过半个月而已,父皇好像又老了许多。

    想到近些年来父皇逐渐加重的病情,以及太医院那群拿不出有效良方的废物...还有宫里那个心怀鬼胎的女人,借着冲喜的名头逼着他迎娶晋安侯府的柳繁缨。

    姮立垂下去的眼睛里翻出阴寒的杀机。

    皇城近邻太子府邸,瑰元院内太子妃寝居内的那张四角拔步床上,本是散着暖意的锦绒缎被揉成一团随意的堆在床头。

    而太子妃柳繁缨这会子竟是仅着一身单衣,抱膝窝在临窗的一座高椅上,唉声叹气小可怜似的委屈道:“唉,怎么就做噩梦了呢?”

    柳繁缨一刻钟之前醒来后,再也睡不下了,只期盼外头的月亮早一些变浅,天边赶紧亮起来。

    “前世做鬼习惯了夜里出没,没想到这回捡了狗屎运重新成人,竟是还改不回来那些坏习惯,反复催眠入睡后,又被一个梦吓到撅醒。”

    “可真是无用,有福都不会享。”

    既然睡不着,柳繁缨干脆就蹲在椅子上守着一窗月色嘀咕嘀咕,同高悬的月亮聊起来了,直到第二日瑰元院的大丫鬟过来服侍太子妃洗漱,候在外头久不见里头响动,这才慌张地推门进来,绕过架子屏风。

    天啦!她们家太子妃娘娘怎么穿着单薄的寝衣,靠在窗前的椅子上睡着了!

    “天啦!不得了啦!朗冬、夏榕、春葵,快来啊,娘娘发热了!”

    一时,瑰元院内鸡飞狗跳。

    管事的一忠接到太子妃娘娘受寒发热的消息,拖着太医院大夫过来的时候,柳繁缨人已经昏昏沉沉地醒转回来。

    “娘娘,娘娘,您醒了?您可是要吓死奴婢了。”

    秋芙跪在床头,守着柳繁缨,见她缓缓地睁开眼睛要起身,连忙扑上去按住她的身体,顾不上主子发火,哽咽道:“娘娘您怎么能在椅子上睡着了啊,奴婢以后再也不敢听你的话,离你左右了。”

    夏榕、春葵一个打水,一个端了火盆进来,听见里头的声音知道是娘娘醒来了,瞬时眼里的泪花一串一串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老天爷保佑,可算是醒来了。

    不然,若是像上次那般几日不醒,她们这些人定是要去了命了。

    “娘娘,您快仔细躺好了,朗冬半个时辰前出府去请太医了,奴婢用热帕子先给您敷一敷。”

    夏榕擦干泪凑上来,先是拉了还跪在地上的秋芙一把,这才热了帕子敷在整个人被烧糊涂,绯红着一张脸的柳繁缨额间。

    春葵则是把火盆搬到离拔步床更近的地方,拨了拨里头的雪花无烟煤,见太子妃脸色红通,一双柳眉紧紧皱成一团,心中暗暗焦急,朝外头催道:“怎么太医还未过来,朗冬姐姐快点回来啊。”

    春葵话刚一落,守在外间的小丫鬟便撒腿子跑进室内,隔着屏风对春葵几个喊道: “来了来了,朗冬姐姐和一忠管事把太医请来了。”

    听到太医过来了,三个大丫鬟这才慌忙往外头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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