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了个视频。"何夏宁故作神秘道。
"什么视频？"
“李宛央拿刀跟人砍架的视频，超级恐怖血腥，我劝你别看，不然估计得做噩梦。”
黄鹤不置可否。
何夏宁又说道:“还有件事儿，楼主问我们学校是不是有个叫王梓逸的老师。”
“老王？”
“嗯，她说李宛央跟老王认识，如果要转学的话，十有八|九是来有老王的学校。而且你看她刚刚连一个字都背不出来，按实力肯定是进不了尖子班的。”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老王让李宛央坐下时，你们那么躁动的原因？”
何夏宁理直气壮道:“看关系户不顺眼，这是古往今来的惯例。”
黄鹤好笑道:“排挤人还排挤得这么胸有成竹。”
“……首先，胸有成竹不是这么用的。”何夏宁说道，“其次，没背出来就得被罚，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大家以前可总是互相包庇，老王也瞎只眼不瞎只眼，这下他肯定看出你们不太喜欢李宛央了。”
何夏宁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道:“就算看出来了又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他顶多就是占用一节课来讲思想教育，你就做好听他啰嗦一节课的准备吧。”黄鹤悲痛地提醒她道。
听她这么一说，何夏宁恍然地被吓得一哆嗦。
趁着她哆嗦的空当，黄鹤又问道:“你刚刚为什么抽李宛央？”
何夏宁惊叫道:“你别污蔑仙女啊！我哪儿打她了？！我很温柔的好吗？”
黄鹤:“……不是这个'抽'，是'抽背'的抽。”
“哦这个啊，没为什么，我就是看她一副淡然的模样，又想看一下她实力怎么样，所以就点她了。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觉得你问她为什么背不出来的那段，语气和表情都有点儿欠，看着跟找茬一样。”
“……”何夏宁突然静默两秒，而后捂住心口，紧张道，“别吧，你别吓我啊，我现在是真的有点儿怕她。”
黄鹤惊奇道:“哟，我们家宁宁还会怕人啦？”
“我就怕她这种人狠话不多的人。”何夏宁没理会她的调侃，“你说我要是想换座位的话，老王会同意吗？”
“为什么要换座位？”
“坐得离……”何夏宁瞥了眼李宛央的座位，“那么近，我有点儿怂。要不你也换吧，你比我离她还要近呢。”
黄鹤不以为然道:“没事，她就是不太爱说话，你不理她，她肯定也不会理你……不对，你就算理她了，她也不会理你。”
何夏宁撇了撇嘴，“反正我劝你还是离她远一点吧，毕竟她很可能有那病呢。”
“反正我也劝你别跟老王提了，他绝对不会同意的，而且还会对你进行一场思想教育。”
何夏宁丧气道:“那怎么办？我现在上课总感觉有双阴冷的眼睛在盯着我后背。”
“妥妥的错觉，除非你叫'知识'。”黄鹤说罢，又豪气万丈地拍了拍她的肩，“而且你鹤哥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何夏宁不甘地看了李宛央的座位几眼，最后还是妥协道:“那行吧，我不换了。”
黄鹤笑眯眯地摸了把她的头，夸道:“这才乖嘛。”
何夏宁嫌弃地拍掉放在自己头上的爪子，又问道:“诶对了，你觉得老王叫走李宛央干嘛？”
黄鹤耸肩道:“不知道。”
“那他叫走杨数干嘛？”
“不知道。”
“那他俩啥时候回来？”
“不知道。”
何夏宁嫌弃道:“你怎么还三不知起来了？”
黄鹤委屈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你个语文课代表又能'觉得'出什么来，还好意思嫌弃我。”
何夏宁闻言，突然停住了话音，片会儿后，才有些小心翼翼地道:“鹤哥，我总觉得凶手很有可能就是李宛央。”
黄鹤挑眉问道:“为什么？”
“你看程安安死的时候她不在，而且她还很可能有那病……”
“可是她不认识程安安。”
“精神病人六亲不认啊哥。”
“那证据呢？”
何夏宁自信地拍了拍胸脯道:“女人强大的第六感就是证据。”
“……你什么意思，我就不是女人了吗？”
何夏宁用看怪物的眼神看黄鹤道:“八百米两分三十秒就能跑完的人叫什么女人！”
黄鹤无奈道:“反正你自个儿想想就得了，可别胡乱传播。”
“可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
“还有谁？”
“那可多了去了。”何夏宁拿出手机，点开班群，“喏，全都在说呢。”
***
清晨，李宛央刚到班不久，就被身前的警察领到了这间房间，而正对着她的是一个明晃晃的摄像头。
警察看着眼前心情貌似有点低沉的女生，尽量温柔地问道:“你那天晚自习去哪儿了？”
然而李宛央并不落套，警惕地问道:"哪天？"
“昨天。”
“图书馆。”
警察马上示意身边的另一位警察去调图书馆的监控，而后继续问道:“去图书馆干什么？”
“看书。”
“看什么书？”
李宛央话音顿了顿后，才说道:“《异常心理学》。”
警察听到书名，微皱起眉头，问道:“为什么会看这本书？”
“想看。”
“是以后想学心理专业吗？”
“不想。”
警察的眉皱得更深了，“正常学生应该不会想看这类书吧？”
李宛央直直地看着他，字正腔圆道:“这是我的隐私。”
警察听她这么说，只得问道:“那你是在图书馆找到才想看还是想看才去找的？”
“想看才找。”
“什么时候知道这本书的？”
“前天。”
“怎么知道的？”
“网上。”
“上网查的？”
“嗯。”
警察问话的速度越来越快，李宛央也随着他的问话答得越来越快。
“看了多久？”
“两个半小时。”
“看完了吗？”
“没有。”
“把书借走了吗？”
“嗯。”
“书好看吗？”
“嗯。”
“现在看完了吗？”
“嗯。”
“什么时候看完的？”
“昨晚。”
“熬夜看的吗？”
“不算。”
警察突然问道:“你去哪儿了？”
李宛央疑惑道:“什么？”
警察失望道:“离开图书馆后，你去哪儿了？”
“回家。”
“没回教室吗？”
“没。”
“家住在哪儿？”
“清河小区。”
“回家的路上有同伴吗？”
“没。”
这时去调图书馆监控录像的人回来了，在门口示意警察出去一趟。
过了几分钟，警察又坐回李宛央面前，说道:“我们调出监控了。”
“嗯。”
警察得逞道:“在监控里，你在图书馆待了可不到两个半小时。”
李宛央冷冷道:“是吗？那监控怕是傻了。”
警察:“……”
他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小姑娘，你是不是经常看侦探小说啊？”
“没。”
“那你怎么这么……那个？”
李宛央不发一言，低垂下眼角。
警察见她没有半点儿想跟他唠嗑说废话的心思，只好转回正题道:“图书馆外的监控拍到你进去和离开之间的时间确实有两个半小时左右，但是图书馆内是没有监控的，而且后门还坏了，可以随意出入。”
“哦。”
"我们可以怀疑你是因此才去的图书馆。"
"哦。"
“我们也可以怀疑你在这两个半小时内，偷偷从后门离开过。”
“哦。”
警察隐忍地咬牙道:“你可以不要再回'哦'了吗？”
李宛央冷嘲道:“不然要我回什么？警察叔叔您说得真棒？”
“……我才24，大不了你几岁，别叫我叔叔。”
“哦。”
警察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问道:“你认识程安安吗？”
“不。”
“可是据我所知，程安安貌似是你们学校的名人。”
“我才刚转学。”
“什么时候？”
“前天。”
警察点头表示了解，又问道:“你觉得还有谁是嫌疑人？”
李宛央不解地看着他。
这模样看着不像作假，警察解释道:“就在昨晚，程安安被杀了。”
李宛央淡然道:“哦。”
“不惊讶吗？”
“惊讶。”
警察端详了会儿李宛央的神色，质疑道:“我可真看不出来你惊讶，你是不是面瘫啊？”
李宛央面无表情道:“不是。”
“……所以你觉得还有谁是嫌疑人？”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一个怀疑的人都没有？”
“嗯。”
“在图书馆的监控里，我们还看到了谢文哲。”
“嗯。”
“你觉得谢文哲如何？”
“没说过话。”
“他可就坐在你后面。”
“没说过话。”
“你现在是嫌疑人，不紧张吗？”
“不。”
“为什么不？”
李宛央没理他。
警察自然地接住自己的话道:“正常学生这种时候都快吓哭了。”
“哦。”
“我这么没有威严吗？”
李宛央看了眼警察的虎牙和酒窝，回道:“嗯。”
警察:“……”
他努力忍住问她自己哪儿不威严的冲动，继续说道:“其实我并不怀疑你。”
“嗯。”
“不问为什么？”
李宛央低低地哼了声，表明了不愿配合。
警察又是自说自话道:“因为我的直觉。”
李宛央“呵”了一声，充分地表达了自己的不信任。
警察无奈道:“我现在是真觉得你不是凶手了，否则我们这些警察恐怕都得没饭吃。”
李宛央冷淡地同意他的话道:“嗯。”
警察估计没话问了，站起来拾掇东西准备走人，边拾掇还边搭讪道:“小姑娘，以后有没有兴趣来当警察啊？”
李宛央冷漠道:“没有。”
警察失望道:“好吧，至少以后能别犯罪就行……还有，鄙人姓谢，下次别再叫我叔叔了。”
李宛央依旧冷漠道:“嗯。”
……
“谢哥，还在忙呢？”
谢警察从录像中抬起头，看见是局里的一名实习生，抻了抻懒腰道:“案子还没结呢，哪儿敢不忙？”
实习生看了眼他的电脑屏幕，问道:“您是怀疑李宛央吗？”
谢警察意味不明道:“那倒不是。”
“那怎么在看这个录像？”
“等你们出调查结果，闲着没事就看看呗。”谢警察朝录像中被暂停的李宛央抬了抬下巴，“看看她一个潜藏的精神病人，是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冷静镇定的。”他越说越觉得可惜，“好想把她挖过来。”
实习生:"……哥，还是别祸害人小姑娘了吧。"
谢警察笑了笑，瞥见实习生手里的文件，问道:“一中论坛的那个楼主查出来了？”
实习生身子稍微站直了一点儿，回道:"是的。"
“是谁？”
“G市的。”
G市在南方，而A市在北方，两地隔了大半个中国。
谢警察奇怪道:“G市？那么远？”
“对，名字是陈晴蓁。”实习生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
“陈晴蓁，G市的……”谢警察接过文件，垂眸扫视几眼，看了个大致就又抬起头道，“她在这儿肯定有认识的人，你去查一下一中有没有跟她有一丁点儿关系的人，要是没有收获的话，再去找李宛央。”
实习生无奈地看着他道:“哥，现在是饭点，您让大家好好吃个饭吧。”
谢警察看了眼墙上的闹钟，恍然道:“都到饭点了……”
实习生附和道:“对啊。”
谢警察拿过桌上的车钥匙，问道:“你吃了吗？没吃的话哥带你去吃顿大的。”
实习生笑着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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