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芙芙芙!

    里包恩实际上并不在乎彭格列十代首领的死到底有什么内幕,也不在乎凯茜帕鲁格是不是目送他踏上了黄泉而从未制止——他那么说不过是为了加重对方的内疚感以便方便提出要求而已,这在社交中是个非常实用的小技巧。

    但这不意味着他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他不过是个实用主义者而已——已经死掉了的人。再对其他当事人追责有什么用呢?死人也没办法活过来了。里包恩想。

    况且十年后的蠢纲果然也还是蠢纲...一点都没有成长,居然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死掉...得加紧教育才行。

    *

    “那么你觉着呢?”

    “我吗?”我才意识到里包恩是在问我,“只要不是让我正面和入江部长作战就可以...那样总感觉心理承受不住,说到底和你们比起来——我还是和入江部长更熟悉一些。”

    “嘛,但是提供情报不也是背叛的一种形式吗?”里包恩看上去可可爱爱的,但是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好听。“或者说这种方式不是比正面作战更卑劣吗?”

    “你就把我当成这种人吧,”我说,“只要不发生在自己眼前..不是自己亲手做下的事情,就能够轻易的忘记。总觉着...如果入江部长没有看到我正面和他作对——他说不定还能原谅我。是很狡猾的想法吧?”

    想要和第一眼看到的人并肩前行,但是又没有勇气和他站在一起——因为他是所谓‘错误的一方’,于是只好说服自己是为了‘大义’....可是这样的理由拙劣的连唯一的被骗人都不相信。

    活该受到这样的良心问责。

    梅莉拍了拍我的肩膀“这说明你正在接近一个‘人’噢?”他说,“这是件好事,但是你在钻牛角尖,帕鲁酱?所谓的善恶不是绝对的观念,而是相对的观念,所以啊,分辨善恶这件事往往是交给领导者来做的,不然每个人不得不在各自的立场下辨明于被强加的东西是善还是恶,那样不是非常辛苦吗?”

    “相对的观念?”

    “是的噢?比如说,毁灭人类这件事——对于人类来讲是绝对的‘恶’对吧?但是对于生态环境来讲这可是一件善事呢,如果植物会说话的话一定会对这件事高举赞成的大旗吧?”

    恩...好像很有道理。我不由得想象起了植物开口说话的样子...微妙的有点恶心。

    “你们的心理辅导做完没有,”里包恩很不耐烦的开口,“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们慢慢调整啊...想通了就赶紧过来——我在第四个转角后的会议室等你。”

    *

    【VOI!!!!!!!】

    一开始我还在为到底哪个才是会议室苦恼,彭格列基地里这几条路长的都差不多,我在转了两个弯之后就有点转向——

    然后我听到了堪称惊天动地的一声咆哮。

    “——是敌袭吗?”

    我猛推开声源处的门,然后和屏幕前的雨守,岚守,以及缩水的十代首领一齐僵在了那里。

    【你们的脑袋,还留在脖子上吗!可恶的小鬼们!】

    “啊,果然出现了。”狱寺说。

    “是十年后的...”缩水的十代目连舌头都捋不直了,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

    “斯库瓦罗!”只有雨守阁下看起来很高兴——不过他是不是也缩水了?恩?什么时候?

    里包恩面无表情的把耳塞拔/出来“给我把声音调小一点!太吵了!”

    “是,”技师忙忙碌碌的开始敲打键盘,“可是声音已经开到很小了——”

    【给我把耳朵挖干净听清楚了!】

    “那就调到最低!”

    【臭小鬼们!现在给我乖乖待在那里别动!】

    屏幕里从大嗓门男人的背后冒出一个金毛,接上了他的话,[你们马上就会收到便于理解的指示,在那之前,就乖乖当个好孩子吧?]

    狱寺隼人肉眼可见的表情凝重起来“玩刀的家伙...”

    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俯身问缩水的十代首领“boss,是敌人的通牒吗?”

    “..喊我阿纲就行了,”他下意识的补充道,“不,那个其实是彭格列的暗杀部队...只是看起来不太像好人...大概...”

    喂你明明自己也不确定啊!然后我再抬头的时候发现屏幕里的两个人已经打了起来——我确定这的确不是敌人了,我意外的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十年后岚守阁下的作风...起码在暴脾气上如出一辙!

    “...这些人果然还是一样暴力。”

    我扫了一眼,发现除了笑的很开心的雨守阁下之外大家都是那种一言难尽的表情...

    【希望还能在这个世界看到你们!努力活到那个时候吧!】

    “真好啊,”雨守说“他们还是这么有活力。”

    “太可怕了,”十代首领心有余悸,“不过便于理解的指示是什么?”

    里包恩看了他一眼,“是指那个吧,刚从意大利回来的...”

    一个有着坚毅面容的男人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女出现在了门口,少女在他臂弯里闭眼沉睡,如同婴儿一样——等我意识到我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我已经凑过去了,低头注视着这个有着深紫色头发的孩子——

    不一样,是不一样的。

    心底涌起悲叹,离得越近我越能感受到那种不知缘何而起的差异感,几乎把我淹没。但是我还是出于礼貌的开口询问这个穿着橙色衬衫的男人”请问您是?”

    他以非常洪亮的嗓音回答“笹川了平!前来报道!”

    “嘛,”里包恩说,“这样彭格列的守护者就齐了——准备开会吧。”

    *

    被自称笹川了平的人带来的少女,很快就被医护人员带下去了,据说她受了很重的伤,暂时没法出席。

    “嗯?你是对我们的雾守一见钟情了吗?”等我目送着少女消失在门外后,再转过头来时忽然对上里包恩的豆豆眼,“那样是不行的哦帕鲁格先生,库洛姆还没成年呢,你这是犯罪行为。”

    哦原来这孩子叫库洛姆...“完全没有,”我回答“单纯是觉着眼熟所以多看了两眼而已...这位是云守吗?”

    “不,是晴守,”里包恩说“说不定你可以问问他能不能让你破格加入晴部噢?”

    晴守看起来是个很热血的家伙啊...从浑身发达的肌肉群以及古铜色的皮肤都能看的出来,跟我一开始想象的完全不同,我以为晴守起码应该是和入江部长一样很温柔的人——像清晨的阳光一样。

    “不,”我拒绝了这个提议“我觉着还是靠自身实力比较好,走野路子上位的一般都没有好下场。那么云守呢?”

    “不加上阁下了吗?”里包恩指了指在桌角的一只黄色小鸟“在那,早就到了。”

    ?

    “你们选守护者这么随便吗?”

    “说什么呢,”我的头被他手里的绿色变色龙猛敲了一下,“云豆脖子上有摄影机——我们的云守是个不喜欢群聚的家伙,所以这样也算是来参加会议了。好了,你现在可以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吐出来了,然后你就爱去哪去哪....你超想去看库洛姆的吧?变态萝莉控帕鲁格先生。”

    “明明梅莉才更像萝莉控——”我反驳,“好吧,我还是觉着入江部长不是那种会一下子狠下心来的人,以我对部长的了解....\"

    我忽然想起了我刚刚醒来的时候,入江部长对我露出的那个几近喜极而泣的表情。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有人会为我的苏醒而高兴——

    “部长肯定会给他们留下一线生机的,他是个烂好人,”我说,“所以你们能不能给他留一点改过自新的机会?迷途的羔羊也有人权嘛。”

    ————————————

    “然后你就被里包恩赶出来了。”护士小姐说。她看了一会儿病床上的库洛姆,然后给她的静脉滴注里加了点葡萄糖。

    “然后我就被里包恩赶出来了,”我重复了一遍,“他说我在动摇军心——就让我直接滚蛋了。”

    护士小姐搬了个凳子坐在我旁边,“是啊,”她说,“如果是我的话,你就不是滚蛋这么简单了...要尝尝我的特制料理吗?”

    她从背后摸出一盘还冒着深紫色烟雾的蛋糕——直觉告诉我如果碰上说不定就完了。

    “不了吧。”我试图婉拒,但是护士小姐的态度很强硬,把蛋糕又递了递,“不行噢,让里包恩感到困扰,是不能饶恕的事情——”

    天呐这是哪里来的里包恩狂热粉....好在病床上的库洛姆这个时候咳嗽了一声,把护士小姐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她这才短暂的放过了我,转而去查看病情——

    “不行啊,这孩子的情况很糟糕。”她说,“如果有高水平的幻术师在说不定能维持一下....”

    护士小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注视着病床上苟延残喘的女孩,她眉宇间的痛苦和护士小姐的叹息在那一刻组成了某种我暂时不能理解的东西,或许是忽然掠过的死神袍角,或许是对生命的祈求,或许是被称作宿命一类人类无法捉摸的物体。

    我忽然想起了太宰治说过的那句话,而我在此时此地将它复述了出来。

    “生命乃是终结之物,生命乃是积累痛苦的巡礼。”

    但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我握住了女孩的手。

    “但这绝不是死与断绝的故事,请相信我。”

    有什么东西在我们的手掌之间缓慢的鼓动着,然后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临近幻听一样的声音——

    很轻很轻的’噗‘的一声,就如同女孩的呼吸一样轻缓——她手指的戒指上,燃起了一朵雾紫色的火苗。

    摇摇欲坠。

    但是在努力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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