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011章作证

    第011章作证

    没一会儿，住在周边的几户人家都跑了过来。

    “大晚上的，这是咋了？”

    “是啊，乔婆子，你大晚上的嚎啥嚎？还让不让人睡了？”有跟乔婆子素来不对付的，直接就吼开了。

    “你们都过来瞧瞧啊，我这是养了个白眼狼啊，回来张嘴就找我要钱，一要就是五千块，这是在要我的命啊，他这是想要逼死我啊！”乔婆子坐在地上使劲地哭嚎，眼泪鼻涕一大把，声音高而尖厉，指着乔明深就是一阵咒骂和指控。

    这四周的邻居哪个不晓得乔婆子的为人，抠门又凶悍，撒起沷来拉都拉不住，别说四邻了，就是本村的人都没有几个待见她的。

    偏她有两个能干的好儿子，老大干农活是把好手，老二当兵有出息，每个月不但能寄两百来块钱回来，还能寄不少的票，以至于在这个吃饭都吃不饱的年代，乔婆子家却过得十分滋润富足，不说别的，就看她生的老四和老五吃穿用度就知道了，俩小的从生下来就没下地干过农活，每年更是要添个几身新衣新鞋。

    这些都是哪里来的？都是老二乔明深当兵挣来的。只是可怜的他那两个没娘的孩子，每天要帮着干农活也就罢了，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经常饿着肚子到处寻吃的。

    所以，乔婆子当着大家的面撕沷指控乔明深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做声。

    那些和乔婆子有过口角的，反倒是看好戏似地，心里巴不得乔家给闹个天翻地覆。

    乔明深任她叫骂，心想这样下去，晚上怕是没法睡觉了。

    早知道他就先把大宝和二宝留在沈知青那里了，至少能让孩子安稳地睡个觉。

    他寻思了片刻，走到外面，看向王大娘道：“大娘，麻烦你去帮我把村长和赵队长叫过来，对了，还有我三叔和大伯也叫过来吧。”

    在部队里当了十几年的兵，他早养成了速战速决的习惯，爹娘既然要把事情闹开了，他索性就今儿晚上一起把事情都给解决了。

    乔婆子还在嚎，听到要去叫村长和队长，连大伯和小叔子也要叫过来，顿时不哭了，抹了把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乔明深的鼻子道：“干嘛，你还想拿村长他们来压我嘞！”

    “把村长和赵队长，大伯，三叔叫过来做个见证，各位大娘叔伯们也先别回去，正好在这里也当个见证人。”乔明深说话很客气，说完，朝大宝和二宝道：“去把长凳子搬出来给大家坐。”

    大宝和二宝立即听话地跑进堂屋里搬凳子去了。

    王大娘原本是不太想管乔家这档子事，可想到乔明深现在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了，以后说不准就有什么事要求到他头上去，于是也不多说，使唤着儿子赶紧去叫人过来。

    没一会儿，熊建设和赵志强，乔玉荣，乔玉富先后都来了。

    乔明军原本都睡床上去了，被住在隔壁的三叔乔玉富也给叫了过来。

    当他听说老二在家里跟爹娘闹的时候，还惊了一跳。

    等到了爹娘家，就见外面挨挨挤挤地坐了十多个人，热闹得狠。

    乔婆子见到大儿子过来，立即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乔明军骂道：“是不是你这个畜牲跟老二说了什么？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眼红老四和老五，你这个没良心的杂种，我今天先打死你再说。”

    说着，就朝乔明军又抓又踢的。

    旁边的乔玉富见状，也是吓了一跳，心想早知道就不叫明军过来了。

    乔明军被骂得满头雾水，可是亲娘打他，他也不敢还手，就这样站在那里任由乔婆子打骂。

    乔明深看不过去了，走过去把大哥往旁边一拉，另一只手顺带扣住了乔婆子的手。

    “这件事跟大哥没关系。”

    乔婆子见乔明深还敢扣着自己的手，立马又哭又叫：“你们看呐，这个丧良心的东西打自己的亲娘呐，他打人啊。”

    乔玉富就站在旁边，脸一黑，喝道：“吵吵什么？明深哪只手打你了？我怎么没瞧见？”

    乔婆子吓得脖子一缩，不敢再嚎了。

    乔老头也就是乔玉华，一直没有吭声，原本是想任老婆子闹去，最好是闹得能把老二手头那笔转业的补贴给弄到手就最好。

    可现在三弟一来就偏着老二这边，他也着急了，上前就冲着大哥和熊建设，赵志强诉苦：“你们瞧瞧这是什么事？老二也不知道是被哪个鬼迷了心窍，一回来就找我们要五千块钱，我和他娘上哪给他弄钱去，这不是要我们老俩口的命么。”

    这话刚一说出口，就有人起哄道：“乔老头，你少唬人了，你家老二每年要寄好几千回来，五千块算得了什么？”

    乔老头被这么一呛，老脸红了又白，冲着刚才起哄的人道：“哪有那么多钱？再说了，那点钱哪够用？全都用完了，哪里有钱？没有，都用了。一分都没有。”

    乔明深就当没听到似的，对乔玉荣，乔玉富和熊建设，赵志强道：“大伯，三叔，村长，赵队长，今天请四位过来主要是为了大宝和二宝的事情，至于我给家里寄了多少钱，我这里都有汇款单，等会儿请四位给清点一下具体数额，我跟爹娘也说了，我也不多要，毕业这些年大宝和二宝跟着他们吃住，再吃得少也是要一点花销的。那些钱就当这些年大宝和二宝用了就是。”

    乔玉荣和乔玉富，熊建设，赵志强四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点了点头：“行，先坐下吧。”

    说着，四人走进了堂屋，也不管乔玉华和乔婆子同不同意，从乔明深手里接过一沓汇款单开始点起了数额。

    乔玉华没想到老二竟然把这些年来寄回家的汇款单都留着，乔婆子看见了，只想两眼一翻晕死过去算了。

    外人不清楚，可是她心里明白得狠，这么多年来，老二寄回来的钱得有一万来块了，这些钱她除了给老四和老五花了一千多块，余下的都存到了储蓄所里挣利息，即算就是这样，现在钱滚钱，加上老大和老三挣的钱，家里存折也有一万二千块钱了。

    这笔钱别说是农村了，就是城里也是一笔巨款。

    帐算得很快，四个人每人算一叠，再相互交换着核对一遍，不到十分钟就算出了数目。

    “算清楚了，十二年，一共一万二千三百六十块。”最后，熊建设把钱数给报了出来，顿时引得坐在外面的邻居一阵惊呼。

    “乔婆子，你可够心黑的，吞了你家老二这么多钱，他找你要个五千块你就寻死觅活的，也太不地道了。”马上就有人骂了起来，这是明显的挑事，嫉妒得眼睛发红了。

    别说，熊建设四人清点完这个数后，心里也都是大吃了一惊。

    这乔老二怕是个缺心眼，这么多钱竟然全寄回了家。

    要是爹娘是个靠得住的，能一碗水端平，也无所谓了。

    可是乔家二房的事情整个村上谁不知道？上面三个儿子跟捡来的似的，乔老头俩口子对这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刻薄，唯独对后面生的俩小的倒是疼到骨头里去了。

    乔老二以前没结婚就不说别的了，后来娶了乡下来的知青  ，这钱本该寄给媳妇不是？

    他偏听信了乔婆子的，媳妇是落不着一分，这不待了几年不但要守活寡，整日还要忍受乔婆子的刻薄凶悍，也吃不了这乡下的苦，两年前扔下两个年幼的孩子跟着一个野男人跑了，听说还是跑到港城那边去了。

    熊建设做为村长，首先是希望村里能太平无事的，于是先问了句：“这是怎么回事？都说家和万事兴，明深，你这一回来怎么就跟爹娘闹了起来呢？”

    乔婆子听了这话，立即跑了过去，又哭了起来：“村长，你可要给我做主啊，你来评评理，我给他带着大宝和二宝，这钱不该孝敬我吗？他倒好，回来就狮子大开口，找我要五千块，我哪有这么多钱啊？这是要逼死我啊！”

    熊建设朝乔婆子翻了个白眼，心想刚刚都算了帐的，一万二千多块钱，哪就没钱了？

    这乡下自给自足，平时农闲还能去外面打点散工挣点钱，只要不是瞎胡闹，这一万多块钱怎么都能余个□□千。

    “你就闭嘴吧，这钱本就是明深在部队卖命挣回来的，你倒好，全吞了进去，这要死要活的作给谁看呐。”熊建设可不是好惹的，熊家在大王村几十口人丁，偏偏还齐心得狠，熊建设长得其貌不扬，也就读了个初中毕业，在村里也是个霸道强势的主，全村谁也不敢跟他面前叫板，一个个都是客客气气的。

    乔婆子被骂，赶紧闭了嘴，却仍不甘心，又朝老头子使了个眼色。

    “老二，你就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一回来就跟我和你娘闹？这个家还过不过了？你有想过大宝二宝该咋办？”

    乔老头走了过去，不像刚才那么横，声音也软和了许多，可是话里话外却是在威胁乔明深，那意思就是他再敢提要那五千块钱，就别想他们管大宝和二宝了。

    乔玉荣和乔玉富，熊建设，赵志强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纷纷看向他：“对啊，明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往年不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