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平叛的胜利对皇帝易晖来说尤为重要,不只是解决了一次国家危难,最主要的是巩固了他的皇权。
这几年他的权力逐渐被架空,兵力也日益缩减,到最后加上防守京城的禁卫军统共也只剩不过两三万人而已。
但这次的胜利不但让他扬眉吐气、一扫久战久败的阴霾晦气,而且还把兵力扩充了好几倍,他越发感觉让易荀归国这步棋走的极妙。
多少年都没有如此高兴畅快过了,于是便在宴会上陪着众人多喝了几杯,直至戌时末才意犹未尽的回了后宫歇息。
皇帝一走,易荀便以长途跋涉乏累为由也早早的撤了,莫林和云家兄弟自然也和他一起离开。
易荀出了宫门,骑上马便开始狂奔起来。
他从未如此归心似箭过,犹如初尝□□的少年,一想到心爱的女子,内心便激动不已,就想快点见到她。
梁王府的大门口,此时被灯火照的亮如白昼,全府的人都没歇息,都站在府门口等待并迎接着自己家这位一战成名的小王爷。
正在大家翘首以盼的时候,看到街口骑马快速行来了几个人,不是自家王爷又是哪个。
众人赶忙上前迎接,施礼的施礼,给他们牵马的牵马,围着几人道贺了一番。
易荀照例是笑着与众人寒暄几句,扫了一圈围着的众人,似是府里的人都到齐了,唯独不见唐婉出来迎接,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正在自己左顾右盼寻找她时,唐婉却悄悄的从门后探出了个小脑袋偷偷观看,正好被易荀看到,见她可爱调皮的样子,易荀忍俊不禁,一扫心中怅意,出声叫她。
唐婉一看被发现,只好无奈的从藏身的门后走了出来,对着易荀和莫林各施了一礼,莫林微笑着冲着她点了点头。
易荀对着众人道:“夜深了,大家都回去歇息吧,今日凯旋归来,明日人人也都有赏。”
众人一阵欢呼,谢完礼便迎着他们进了王府。
门房这才关好大门,热闹了一天的梁王府,此时才算真正安静了下来。
大家进府后便各自回了住处。莫林和云家兄弟与秋娘一道往东边行去。
易荀和唐婉向西边走去,慢慢的人越来越少,直至最后只剩下他们二人。
易荀见四下无人,便牵起了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掌心里轻轻抚摸起来,一解多日相思。
唐婉怕被人看见,羞的想抽回手,却被他半牵半拽的拉着朝西院走去。他腿本来又长,一这样快走,自己要小跑了才能跟的上。
她不想刚洗的澡就这样又被跑的汗津津的,使劲抽了抽手,没抽出,于是直接定住不走了:“王爷这样急,是要拉我去哪?”
易荀转过身笑道:“当然是跟我回西院了。”
“这大半夜的,去你西院做甚?让人看到不知该说些什么闲言碎语了,再说王爷一路行来也劳累了,该早早歇息才是。”
易荀挑了挑眉:“怎么,我们这大胆脱俗的小娘也怕别人的闲言不成?”
唐婉终于用力抽出了手,揉着被他握的有些疼的手腕,道:“不怕闲言也不去,还怕扰了王爷的休息呢,我要先回北院了。”
说完抬脚就要向北去。
“啊……”
一个猝不及防,唐婉整个身子便被易荀给打横抱了起来。
他个头本来就高,气力又大,抱起唐婉像起个小鸡仔似的那么轻而易举。
“又想要躲我,休想……”易荀用少有的霸道又专横的语气说。
唐婉粉拳雨点般的捶着他宽阔的胸膛,样子娇蛮,语气却带了点祈求的味道:“我刚才是逗你的,王爷快放我下来,这样在路上让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路上哪还有人,你莫嚷,若嚷出了人,可别赖到本王的头上。”
唐婉不知这外表如此儒雅风流的一位王爷,怎么一到了自己面前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这么磨人了呢?
被他这么一吓,倒也不敢再出声了,只好让他抱着进了西院。
“这回都进院了,可以放我下来了吧?”唐婉嘟着小嘴问道。
易荀看她模样可爱,小嘴粉嘟嘟的撅着,心里痒痒的,像猫儿抓似的。不但没有放下她,还换了个抱她的姿势,让她坐到自己的臂弯里,像抱娃娃似得抱着她进了屋。
唐婉羞的脸都开始热了。
易荀自己坐到榻上,又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一坐下便低头在她小脸上亲了一口,“两三个月没见,想我了没?”
见她低着眸,揽着自己的颈也不言语,又抖了抖腿,问到:“到底想了没?”
唐婉这才抬起眸和他四目相视了一下,羞笑着点了点头。
易荀也笑了。
“我对你可是日思夜想的,还记得我出征前的那一晚吗?幸好将那镌刻在我的脑子里,才伴我这几十个漫漫长夜不那么孤寂。”
唐婉被他一提,又想起那夜衣衫被磋磨乱时的情景,顿时又羞红了脸。
这人怎如此厚颜,明明是他起了色|心,竟还好意思这样大剌剌的说出来,顿时又羞又气,一时又想不起该用什么话兑回去。便冷了脸、蹙着眉,扭动着身子要下去,不让他抱了。
“还乱动?还想和那夜似的再来一次不成?你倒是无妨,可苦了本王,你也不疼惜个。”
虽是已相处了大半年,但这又不是在现代,哪有未成亲就这样不知羞的什么话都往外倒给人听的。
动是不敢动了,但是气的直接上去扯他的嘴。
一边扯一边嚷着:“我要扯了王爷的嘴,看你还怎么不管不顾的说些浑话给我听了……”
易荀呵呵笑着,看她因几个月不见而生出的些许拘谨也被刚才的话闹没了,放开了性子,忍着被她扯的生疼的腮帮子讨饶。
唐婉这才笑着作罢,又定睛仔细看了看他,见他比之前走时黑了、也瘦了。再看到他被自己扭的一块块发红的脸,顿时又有些心疼了,后悔刚才一闹下手没了轻重。
摸了摸被扭红的地方,柔声问:“痛|吗?”
易荀委屈似得点了点头,故意惨兮兮的说:“你要怎么补偿本王?”
唐婉切了一声:“活该!”然后笑着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易荀见她如此温柔小意,再也忍不住了,便将她往怀里搂了搂,低头开始亲她。
他温热的唇游走过她光洁的额头、微颤的眼皮儿、绯红的面颊、挺翘的鼻尖,又在她樱桃小嘴上亲昵的摩挲了几下。
那小嘴又香又软,像麦芽糖似得香滑诱人。
易荀感觉这一切是那么的美好,美好的都让他担心这会是一场梦,梦醒后会不会自己还躺在那张冰冷孤寂的龙床上,寂寞的想着自己的梦中情人。
他真想这样一直亲下去,一直抚着怀里这具温暖柔软的身子。
渐渐他有些动了情,放开了她的唇,又开始游走在她的玉颈上,含含糊糊的说道:“琦儿,再让我亲一亲那里。”
唐婉被他撩的也起了些兴,正享受着他的亲吻,听他这样一说,顿时清醒了,赶忙推拒着他一直往下探去的脸。
怎料两人就这样你推我赶的嬉闹了一会子,唐婉还是被他褪到衣衫,露出了诱人的锁骨和下面的一点丰痕,直到让他看了看,又亲了亲,这才算罢了手。
二人长久不见,一时有闹不完的浓情蜜意,说不完的温情软语,直至亥时末易荀才将唐婉送回她的院里。
第二日一早,易荀又来找唐婉,要陪她一起用早膳。
听说她这两三个月都没怎么出过府门,无事时便骑骑马或学做女红来打发时间,又记起是自己出征前叮嘱过她无事不要乱出府,却不成想她会这么乖巧听话,心里又美又满足,便说要带她出去游玩。
唐婉虽来了梁都多半年了,但还从未出去游玩过,只听府里人说城外的嵛山景色优美,山石林立形状各异,小溪潺潺流水蜿蜒。
松林如海,一枝动百枝摇,风卷枝头如浪花般层层翻滚。山上又有香花名草,果树穿插其间供游人解渴。
还说入了中秋以后,满山的黄栌树和枫树便红叶翻飞,有猩红、鲜红、橙红色,秋风拂过犹如彩霞漫天,再与松柏相映,红绿相间,瑰奇绚丽如画。
此时虽是夏末初秋,红叶看不上,但能看看其它美景也可一饱眼福,总比待在房里被这磨人的王爷从早亲到晚的强多了。
当即便一口答应下来,只吵着要去嵛山,易荀欣然同意,二人稍加收拾后,便出了王府。
这日天朗气清,微风徐徐,二人先坐马车出了城外,又共乘一骑,慢慢向嵛山行去。
巳时初刻,便到了山脚下,将马拴妥当后便步行拾级而上,两旁青松挺立,偶有修篁夹道,鲜花斗艳,异草飘香,美景秀丽迷人。
石径蜿蜒曲折,抬眼望去,一端藏匿于云霭之间,竟未看到边际。
行至半山腰,已足底生云,处处可见倚石攀萝,偶闻潺潺流水之声,似在沿石阶汩汩而下,消失在翠柏密林之中。
唐婉立于其中,深深呼吸吐纳,似要将肺内浊气全部清洗干净。
易荀看她早已气喘吁吁,还要硬撑的模样,感觉又好笑又心疼。站在她的前面,弯下膝,拍了拍背,道:“就这点气力,还逞什么强,本王背你上去便是。”
唐婉摇了摇头:“不要,让王爷背,成何体统,我慢慢可以上去的。”
“无防,此处又无人,本王担心你若真走上去,也早已累的无心看风景了,岂不白来一趟?”
唐婉喘着想了片刻,咬了咬唇,便也不再犹豫,上了他的背。
易荀突然感觉后背压上一片绵软,笑了笑,直起了身,背于身后的双手相扣合实,尽量让她舒服些。
唐婉双手扶在他的肩上,感觉他暗肌隐贲,甚是结实有力。看他背自己上山,丝毫不见吃力气喘,于是便也心安理得起来,骑着他只管专心看山上的风景。
易荀背着心爱的女子,心情更是惬意,步伐也更为轻松,不足一个时辰便登上了山顶。
山顶视野开阔,山间雾霭横烟,宛如仙境,登高眺远,隐隐可见整个梁都城铺设于脚下,犹如一只蛰伏的兽。
唐婉立于山峰之巅,望着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渺小,心胸忽然开阔起来,她将双手一拢,对着山下大喊一声,声音回荡盘旋,久久不散。
积聚心底的抑闷顿时一扫而空,又有些激动雀跃,回头笑着看向身后的易荀,双眸清澈动人。
如此清澈的眼眸美的令易荀心头一颤,不知为何,这让他突然又想起唐婉眼底不时便浮现的那缕忧愁。
他不知那份忧愁从何而来,许是因身在异国他乡,或是她对将来的憧憬迷茫,亦或是隐藏在她心底的不愿向外人吐露的秘密,自己也无从知晓。
他突然就忆起了前世自己逼死了她两位兄长,又间接困城逼死他爹爹的事,心又倏地一沉。
若是事情再次发生,今生的自己会如何抉择?是为了家国百姓继续义无反顾,还是……
他暗暗摇了摇头,他不可能做商纣幽王,那样的自己,迷失本心,失去自己,连她都会瞧不起的。
他不但要实现他的宏伟抱负,还要保她父兄无虞,他一定能做的到的,为了她也必须做到……
“王爷想什么呢?”唐婉看他出起了神,“竟想的那么入迷。”
易荀回过神,冲她笑了笑,走到她身边将她揽入怀中,吐纳着山顶湿润的空气,远眺着天边的与卷云舒,柔声道:“琦儿,与我成亲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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