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爷何时能归?”
“粮草辎重紧缺,不宜打持久战,本王估计快则两三个月,慢则四五个月吧。”
“好。”唐婉往他怀里蹭了蹭,“我会在府里乖乖等着王爷凯旋。”
“乖,”易荀低头看着怀里的她如此娇软可欺,竟舍不得放开她了。
“还困不困了?”他轻啄了下她的小鼻尖,问道。
唐婉点了点头,又赶忙摇了摇。
易荀笑了。
轻轻将她放倒在床上后,抱着她问:“有没有舍不得本王?”
唐婉咬了咬下唇,睁着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点了点头。
看到她娇美温柔的模样,易荀的心神荡了荡。
“这次本王立功回来,”他盯着她说,“让皇上给我们赐婚可好?”
唐婉一愣,突然就有些没缓过神来。
虽然已和他好了大半年,但成亲这件事……唐婉确实没想过。
总觉的这么快就成亲感情基础还是薄了些,何况父兄的事还完全没个眉目。按她的想法,她其实并不想那么早就成亲的。
古人成亲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自己这具身子也才不过十六岁,还没完全长开。成亲后生孩子什么的,她感觉很不适合。听说古代妇人难产的那么多,很多就是因为年纪太小、身棒骨没长开导致的。
再说就算不想这些事,那父兄的事还是要想的。
和他顺其自然好是一回事,成亲便是另外一回事了。假如他和父兄真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自己不可能放弃父兄不顾的。
真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以一个婢女的身份偷军情跑了,还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别人并不一定能察觉,更不会牵累到他。
若以一个王妃的身份泄露了军情,再逃了,那他的处境就太难了,甚至还会有危险。只要这样想想就难过,又怎会置他于那种两难的境地。
所以她就想先这样没名没份的跟他几年,反正自己想要的是一生一世的感情,也不是名份或地位。等到那事一完,无论如何,也就有结果了。
“怎的?”易荀看她犹豫,有些不开心的问,“琦儿不愿意?”
“没有,”唐婉赶忙解释,“我就是从没想过,这件事这么大,还需皇上赐婚,我现在的身份又……怎会没事想这些,等你回来后,我们再慢慢商议吧,反正也不急在一时的。”
现在的她是既沉浸在被他喜爱的甜蜜中,又忧虑着将来下意识的躲避中,简直是能拖一天是一天了。
易荀趴在她的劲窝里,深吸一口气,无奈的道:“可是我好想你,不成亲,就只能看着……”
“王爷,”唐婉看他又要想些不正经的,嗔道:“你明日一早便走,还不早早回去歇了?”
易荀像没听到似的,继续趴在她身上不动,他那么重,唐婉都快被他压麻了,便用力推他,“王爷你起来。”
“你别推我……”易荀附在她耳边低低的道,然后张嘴又含住了她的耳珠。
唐婉被他吮的又疼又麻,推着他横阔的胸膛开始反抗蠕动起来,“王……”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堵住唇舌又亲了起来。唐婉被他又压又亲的,都快成条断气的鱼儿了,于是扑腾的更厉害了。
“嘶……”易荀突然像被人扎了似的,疼的停下了动作,抬起头暗沉沉的盯着她,咬牙说:“你不要总在本王身下磨蹭……”
唐婉方才光顾着扑腾了,并没感觉到什么,经他这么不阴不阳的一说,瞬间察觉到身下有些不太对,感觉似有个异物正在顶|着自己……
“王爷,”唐婉的脸瞬间像熟透了的西瓜瓤,从头红到了脖子根,“你干嘛啊,还不快起来。”
看她羞成这样,易荀突然也有些讪讪,赶忙翻身坐了起来,平复了一下呼吸,兀自笑了笑,又转回头去看她。
唐婉羞了好半天也没好意思抬起眼,终是平复好了扑腾乱跳的小心肝。又突然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某处看,于是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看……
原来是自己单薄的夏衣方才因挣扎的动作太剧烈,竟敞开了前襟,露出了锁骨下方的一小片丰盈雪肌。
啊——他原来是在盯着自己的胸脯看,这人太厚脸皮了。
唐婉慌乱的掩好衣襟,脸又红透了,背过身去斥他,“王爷看够了没有?”
易荀笑了,“你说呢?大战回来后,本王就请皇上赐婚!”
“谁说要嫁你了?”唐婉直接趴在了床上,用被蒙住了头,“我才不要嫁你。”
易荀舒朗的哈哈一笑,握了握她的小手,柔声道:“好了,本王不羞你了。琦儿也早些休息,我这就回了。”
唐婉没应他,直到听到开门声,才猛地坐起了身,“王爷……我明日一早送你出征。”
易荀看着她笑了笑,“好!”
唐婉看他出了屋,又为自己关好门,盯着门口看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募地扑哧一笑,翻身滚到了床上。
……
唐婉一夜睡睡醒醒、醒醒睡睡的,生怕错过了易荀出发的时辰,天还不亮便起了身。
想到易荀今日出征,不舍的同时又想让他也时时想着自己,于是便用心打扮了打扮。
她先画了个柔美又清新的桃花妆,面如凝脂,眼如点漆,眉黛烟青,最后涂了个石榴娇的红唇。
又用心梳了个垂鬓分肖髻,装饰上一枚半月玳瑁蜜蜡梳篦,拿出那支自己喜欢的缠丝点翠步摇插于鬓上,又点辍了两支素雅的玲珑簪,挂了对垂心耳坠。
最后拿出自己最爱的那套襦裙,上身是一件水粉色的长衫,外面再套一件白底绯红海棠对襟丝质短衫,下身穿了一件月白色的拖地烟笼高腰百水裙,腰间还系了两条鹅黄色的软纱飘带。
唐婉对着镜子转了个圈,看着镜中娇俏的女孩儿,宛如春日里的一枝粉嫩俏丽海棠,灵秀动人,连自己看了都觉很满意。
想到自己的小心机,唐婉噗嗤一笑,心情美美的出了门。
同样送易荀和两个儿子出征的秋娘正好在路上看到了唐婉,看她今日打扮的这么娇俏,会心的一笑,道:“今日甚美。”
唐婉有些羞涩的对秋娘屈膝行了一礼,“谢秋嬷夸奖。”
秋娘笑道:“云柯和云起一早就走了,想来王爷的亲兵已集合完毕,我们抓紧些,免的让他们等。”
“嗳。”唐婉应了一声,也跟着秋娘加快了脚步。她们到府门口时,易荀正好点将完毕。
唐婉看到王府门口那条大道上站满了大将和亲兵,人人穿着护体铠甲。或手拿刀戟,气势赳赳;或立在高头战马的身侧,威风凛凛,莫名就有些激动起来。
易荀听到声音,转头看向了身后。在看到唐婉的那一瞬,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为之一滞,她竟美的让自己不忍移开眼了。
唐婉也是头次见到易荀顶盔贯甲,一身戎装的模样。他穿军装的样子竟和穿常服时完全不同,温和中藏着锐利的气场,目光也更显的冷冽而沉静。
这种英气威武、卓尔不凡的样子,看的唐婉的小心脏鹿撞似的乱跳个不停。于是暗骂自己不争气,又被美色所迷,然后藏拙似的对他微微笑了笑。
秋娘看着他俩会心一笑,上前向易荀行礼,又关心的让他在外一定要保重好身体。
易荀笑着回应,让她不用担心,又让她去与两个儿子话别。
云柯和云起穿着铠甲,精神抖擞的立在马旁,看到母亲朝他们走来,赶忙笑着迎她。
秋娘笑着一边握住一个儿子的手,叮嘱他们一定要听王爷的话,相互照顾好彼此。
云柯和云起不住的点头应着。
唐婉看到这温馨的一幕,也替秋娘高兴,笑了笑,转头看了眼易荀,见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么痴迷的看着自己,脸就有点烧,赶忙移开视线,转头看向阶下的莫林。
莫林也正在看着唐婉,兀的与她四目相接,再避也来不及,便有些不自在对她笑了笑。
“莫表兄,”唐婉提着裙裾向他走来,自从石头屋以表哥表妹相称后,之后他们再见面也就这样叫了起来。
“表妹。”莫林见她朝自己走来,力持冷静的回了一声,心却在狂跳个不停,像要破胸而出似得。
“昨日我知你们要出兵讨逆,便连夜抄了一些平安经,置于这纹银香囊内,好保佑你们平安胜利而归。”唐婉说着递给他了一个银香囊,笑道:“这是给表兄的,望表兄莫要嫌弃。”
“怎会,谢谢表妹。”莫林笑了笑,接过来,握在手心里。
自从唐婉得知莫林并非只是易荀的义兄,而是他亲姨表兄时,便从心底对他也多了几分哥哥的敬重和亲切,于是在为易荀虔诚的手抄平安经时,亦为他抄了一份。
“表兄一路多保重。”唐婉笑着向他屈了屈膝,转身又回了台阶上。
“莫将军先带亲军去南城门外集合吧,”易荀对莫林说道,“本王随后便到。”
“是。”莫林拱了拱手,上马后转头对身后人的道:“出发!”
云家兄弟亦拜别了母亲,上马随军而去。秋娘看他们远去后,知易荀要和唐婉告别,便知趣的先回了府。
“这平安符是我昨夜亲手抄写的,”唐婉从怀里取出另一枚香囊,递给易荀,“抄的时候很虔诚,所以肯定会很灵验的,一定可以保佑你平安的。”
易荀知她这是有些担心自己,握着她的小手安慰着笑道:“那是自然,有了这个本王便无往不利,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你就放心等我回来。”
唐婉点了点头。
“若实在无聊了可以到府后的院子里骑骑皎雪,再练练骑术,断不能无事自己乱跑出王府了,知道吗?”
唐婉嘟了嘟小嘴,“断不会再有上次求亲的事了,王爷放心便是。”
“乖。”易荀笑了,刮了刮她的小鼻尖。转头一看左右无人,迅速在她小脸上亲了一口,柔声道:“我走了,等我回来!”
唐婉羞涩的捂着被他亲的地方,点了点头,随即露出了个灿烂开心的笑。
易荀深深看了她一眼,走下台阶,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南城门外,莫林和赵峰已将大军集合整顿完毕,待易荀到后,便开始向南进发,于半月后来到丰城城外三十里处安营扎寨,整军厉兵。
……
临安王许安,一向是妄自尊大,目中无人。此次得知朝廷无人,竟派了个刚回国的小王爷只带军着两万久不经战的朝廷军就想来剿杀他,轻蔑的哈哈一笑,全然未放在心上。
他让自己儿子许启带着七万大军留在了宣州,自己则只带着三万士兵来到丰城阻击易荀的进攻。
许安虽瞧不起易荀,但也想尽量保存实力,不损伤兵将。待日后好与那些权臣们抗衡。
他深知朝廷早就沉疴痼疾,国库空虚,将少兵虚,此次被迫出兵也定是用尽最后的财力在支撑,最怕打的便是持久战。
所以他并不想与易荀直接正面厮杀,而是利用丰城易守难攻的优势,让易荀久攻不下,拖死他的大军。
只要他们粮草辎重一但短缺,朝廷军的军心定会大乱,别说攻下丰城,倒戈都不是没有可能。
到时他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取得全军的胜利,不但可以提高士气,更保存了实力,然后直逼京都。
于是他便每日在城中饮酒狂欢,美女翩跹。但等了好几日也不见易荀有丁点动静,他又好奇起来了。
然后便派人去查,探子回报说城外有不少朝廷军正在城墙一角开挖呢。
他起先还将信将疑,不明所以,没听说打仗不攻城靠挖城墙取胜的。又转念一想,恐是那易荀无胆无谋,看着墙高城坚不敢正面攻击,所以打算挖个狗洞往城里钻?
“哎呦呦,”许安摇着头哈哈大笑起来,对易荀不免更加的轻蔑鄙夷,“无妨,他们既然想当狗儿爬,就先让他们挖几天,正好派人堵着洞口,等他们钻进来一个斩杀一个,岂不更为便宜?哈哈……”
他麾下的大将听他这么一说,也纷纷摇头感叹易荀的无能,哈哈大笑起来,笑后又不忘将许安从头到脚的狠狠恭维一番,道他英明神武,竟吓的朝廷军想到钻狗洞这一招。
许安很是自满的捋了捋胡须,又开始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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