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锦拎着千雪进了一间房间,一松手,她悬空的双脚终于接触到了踏实的大地。
她站在原地,等着狐狸男的下一步指示,月锦走到一旁的榻上坐下,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过来给本教主捶腿。”
她戳着小指头犹豫道:“教主,我过去后,你该不会要打我吧?”
月锦眸光一眯,她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讨好道:“教主,您是要捶腿吧,这个力度还可以吧?”
月锦身子往前一靠,单手支头,手肘撑在桌子上,闭目道:“唱个小曲听听。”
她清了清嗓子,道:“教主,我先吊吊嗓子。”见他没有反应,想着应该是同意了,旋即便起了范,轻拈兰花指,开始高能表演。
“咦~~~呀~~~,咦~呀~,咦~呀~,咦~~~呀~~~”
月锦眉头轻皱,道,“千雪,你鬼叫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本教主房里有个失心疯。”
她立刻停了下来,一脸无辜道:“教主,我这哪里是鬼叫了,您不是要听曲吗,我就先吊吊嗓子,等我这嗓子开了,就可以给您唱曲了。”
那双狭长的凤眸只睁开一线,她立刻后退好几步,躲在柱子后道:“教主息怒,我再也不敢了。”
那一线幽冷的狭长阖上,他淡淡道:“本教主头有点疼。”
她立刻跑回他身侧,柔声细语道:“那我给教主揉揉。”旋即将手放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揉了起来。
“教主,这个力道还可以吧?”
“还凑合。”
“教主觉得凑合就好。”她四处瞄了瞄,好奇道:“教主,您这房里怎么没个姑娘?”
月锦拖着长音轻“哦~”了一声,道:“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算不上个姑娘。”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默道:冷静,冷静,不能打人,冷静...
调整好心情后,她和声和气道:“教主,我是说,你这房里怎么没个粉蝶轩的姑娘。”旋即一脸惊讶道:“难道咱们魔教已经这么穷了,教主您连个姑娘都请不起了,这可怎么办啊。”
一番嗟叹后,她嘴角闪过一丝窃笑,真心实意地劝道:“教主,不如您去做个小白脸吧,凭您这英俊的相貌,肯定能赚不少银子,教主,您觉得怎么样啊?”
月锦漫不经心道:“不如先把你卖了,要是还缺钱,本教主再考虑一下你的建议,你觉得怎么样啊。”
她立刻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童言无忌,教主不要当真。”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唤了声:“教主。”见他没有反应,便又唤了一声,见他还是没有反应,想着应该是睡着了。
某人嘴角勾起一丝阴笑,两只不安分的爪子准备去玩狐狸男的头发,想了想,又收了回去,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又过了一会儿,她偷偷低下头,凑近嗅了嗅,狐狸男的头发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还挺好闻的。
突然,某人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举动十分变态,额,是十分不礼貌,立刻抬起头,装作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儿,她盯上了那张俊脸,正准备下手时,月锦闭着眼睛道:“玩够了吗。”
她赶紧收回手,吹起了小口哨,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 的无辜样,同时悄悄往旁边移动,动作宛如螃蟹。
刚横移了两步,她便被他伸手捉进了怀侧,还没来得及害羞一下,就被他撩起了额前的空气刘海。
那张俊脸慢慢凑了过来,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直跳,感觉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正纠结着要不要喊救命非礼之类的,便听他道:“你额头上,长了颗痘痘。”
旋即,他便收回了手,脸也移开了。
她赶紧捂住自己的额头,焦急道:“怎么办啊,要变丑了,怎么办啊,一定是这楼里的脂粉味太重了,我这娇嫩水灵的肌肤哪适应得了,这可怎么办啊?”
月锦旋开折扇,挡在两人之间,道:“本教主见不得恶心的东西。”说完一挥手,一块轻纱瞬间将她的小脑袋包了个严严实实。
她伸手乱抓着空气,闷着个声音道:“教主,我都看不见东西了,怎么走路啊,要不,我戴个斗笠吧。”
街上,灯火通明,恍若白昼,流光溢彩的花灯从街头一直挂到了街尾,行人穿梭如流,眼角眉梢,皆挂着喜色。
孩童拿着手中的花灯追逐打闹,才子佳人结伴而行,说说笑笑,这是京城一年一度最为热闹的花灯节。
教主选择今天带自己的“小奴隶”下山,不知是故意的,还是…
一位玉树临风的公子带着一个打扮怪异的丫鬟在街上慢慢走着,丫鬟头戴斗笠,黑纱都垂到了膝盖处,乍一看,还以为是个黑不溜秋的...额...不知道是个什么鬼。
朦朦胧胧的灯光透过黑纱折射进来,丫鬟突然蹲在地上不走了,一吸一顿地哽咽道:“我就这么丢人吗,就这么见不得人吗,有必要这么藏着掖着吗。”
一只手撩开她面前的黑纱,月锦似笑非笑的神情在花灯的辉映下,竟有几分温柔。
她赶紧移开视线,不能被错觉迷惑了,闷闷不乐地撇着张嘴,蹲在地上不肯走。
“听说,女孩子生气了,只要亲一下就好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脸颊处就传来一片柔软的触感,等反应过来后,一朵红云嘭地在脸上炸开。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占便宜,她惊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你你你…我我我…”
月锦直起腰,道:“还要赖在地上不起来吗。”
声音淡然如水,仿若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使劲搓了搓脸,一骨碌就站了起来,旋即捂着小脸蛋害羞道:“教主你竟然当街调戏我这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这叫我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啊。”
月锦瞥了眼面前扭捏害羞的“黑冬瓜”,转身道:“走吧,别把小孩子吓着了。”
她攥了攥小拳头,咬牙道:“是,教主。”
两人经过一个花灯摊时,千雪拉了拉月锦的衣裳,指着摊上摆着的花灯,期待道:“教主,你给我买盏花灯吧。”
月锦回道:“没钱。”她失落地“哦”了一声,又听他道:“街上这么多花灯,你挑一个吧。”
她转着个黑不溜秋的小脑袋四处看了看,抬手指着一盏花灯道:“教主,就那盏花灯。”
月锦轻轻一跃,摘下花灯,飞回千雪身侧,将那盏花灯递到了她手上。
这时,一名眼尖的公子过来道:“这位公子,你怎能随意取下这街上的花灯,若是人人都像你这么自私,那这花灯节还怎么过。”
其他几位眼尖的公子也附和了过来,“快把花灯挂上去。”“快挂上去。”...
月锦还未开口,千雪便凶巴巴道:“我家少爷穷,买不起花灯送给心上人,”旋即抬手指着那位最先打抱不平的公子道:“既然这位公子这么会设身处地为人着想,那也为我家少爷着想着想吧,我看公子衣着华丽,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少爷,那就好人做到底,为我家少爷再买一盏花灯挂上去,这样,既成全了我家少爷,也不会扫了大家的雅兴,也算是功德一件,再说了,就这点小钱,对公子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毫,公子,您觉得呢?”
那位公子面色讪讪,不知该如何反驳这个伶牙俐齿的小丫鬟,转念一想,不过一盏花灯而已,便自掏腰包去花灯摊上买了一盏。
回来后,那位公子本想让小丫鬟口中的少爷再把花灯挂上去,四处一看,哪还有两人的半个影子。
那位公子看着高高挂起的绳索,不禁犯起了难,自己又不会武功,这花灯该怎么挂上去啊?
大街上,一位公子提着一盏花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幸得一位好心的侠女姑娘为他挂上了花灯。
虽然这位好心公子被一个小骗子丫鬟坑了一盏花灯,但也因祸得福,结了一段良缘。
月锦带着千雪出城后,伸手搂住她的腰,带她飞到了山顶,那顶黑纱斗笠在半路上被风吹跑了,不知刮到了什么地方。
落地后,她忍不住“哇~”地一声惊叹出声。
花灯笼罩下的皇都,美得不似人间。
她神情柔和地看着那片旖旎若梦的灯海,道:“教主,我觉得你也不是那么坏。”
月锦道:“我也不是那么好。”说完便转身走了。
她赶紧跟了上去,在他身旁叽喳道:“教主,你是不是特意带我下山看花灯的,我就知道,教主你对我别有用心,不对不对,是心存爱慕。”
月锦漫不经心道:“是吗,本教主怎么不知道。”
她摇头晃脑地念道:“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月锦不置可否地一笑,未说什么。
两人沿着山路慢慢走着,皎洁的月色中,周围的草木都被镀上了一层银色,静谧柔和。
千雪看着走在前面的人,心下升起一个疑问,这狐狸男真的只是带自己下山看花灯吗?
既然是带自己看花灯,那干嘛还要去粉蝶轩,碰巧的是,太子也来了,他该不会是在试探自己吧?不过,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咦?自己是怎么被他捡回来的?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月锦似乎察觉到了身后之人的心绪,随意问道:“不是让你待在圈里吗,怎么跑进去了?”
她默默叹下一口气,心想是祸躲不过,又不禁嘀咕这狐狸男还真是喜欢翻旧账。
快速整理了一下思路后,她一本正经地回道:“教主,是这样的,我在门口碰到了一位美人哥哥,美人哥哥见我一个人守在外面着实可怜,便好心带我进去了。”
对于“小奴隶”这半真半假的回答,教主大人也没有过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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