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绝抚着绿绮的琴,他花了大量的精力才找到这把琴,那日他送给她,她高兴的不得了,久未弹琴,绿绮上布了一层细灰,他俩之间的记忆,也就是停在了绿绮琴上。
自从他赐给了她名字那刻起,赫连澈儿早已不复存在,这世间多了个效忠于主的绿绮。
是他亲自断送了他的纯真与美好吧,那个会喊他王爷,眼睛里有星辰大海的小姑娘,被扼杀了。或者说如今的一切都是拜他赐的。
公玉绝,琴声暗中转急,恐不长久?
砰的一声,琴弦断了,自古就有弦断无好事之说,绿绮琴弦已经很久都没有换了。
程雪歌被御琴莫名其妙数落一顿后,就被放了出来,说明天去赋溪?
回房后,挽秋正给程雪歌铺床。
“挽秋?你在这里做什么?”
“是七爷让奴婢来的,说是程雪歌受了伤,让奴婢前来服侍。”
那个公玉殇真这么好心?又在搞什么名堂?
“挽秋啊,别忙了,快来吃,这可是明月轩的好东西呢!”程雪歌拉着挽秋坐下。
“这......恐怕。”
“不用拘礼,咱俩都一样。”程雪歌打开剩下的半拉鸡腿,跟另一只鸡翅。
“谢谢程姑娘。”双手接过鸡翅。
“挽秋,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沁儿是谁?他跟王爷什么关系?”
“奴婢进王府有些晚并不很清楚,私下里听辛夷姑姑对我们说过几句王爷以前的事,王爷在皇宫里有个贴身侍女叫沁儿,王爷很喜欢她。成人礼后,就把沁儿接到王府,十分宠爱。不过后来在一场大火中被烧死了。听姑姑说王爷之前是个很温柔的人,从来不会对下人凶的,可自从那个叫沁儿的死了以后,王爷就再也没笑过,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这样啊。”程雪歌吮了一下手指上的油。
想不到,这公玉殇还是个痴情的种。怪不得之前喝醉了,就一直沁儿沁儿的叫我,难道我跟她长得很像?
不应该啊,我之前骑乌蹄逃跑的时候在木屋里见过那个画像,根本不像!
“对了,姑娘可千万别说出去,这个七爷要是知道了定会杀了奴婢的!”
“我也就是随便问问,不会乱说的。”
“这里还有些别的,你看你喜欢吃哪个就拿!”
第二天一早,程雪歌就将房门反锁都赶了出去,红漆檀木桌子上依次放着匕首,长剑,长绳和菜刀。
“这个,这个不行。”
昨天晚上她已经客观分析了当前局势,并且做出了一定的计划。
第一,偷亲公玉殇回现代这件事是显然是根本不可能的。
第二,顾逸尘既然知道她是21世纪的,应该也知道该怎么回去吧,直接找他不就行了。
第三,堂堂公玉王朝号称五国中最繁盛的,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到处游玩一下,怎么对得起老天爷给她的机会呢?
于是在三次思考下,程雪歌决定要逃走!
她从衣橱里拿出几套素的衣服,拿出几个钱袋凑到一起。
“公玉殇,怎么说我也是你名义上的王妃,拿你点钱不过份吧!”
包装完毕,从厨房里又偷了一个酱肘子,两条鸡腿,三根黄瓜,和一瓶辣椒油。行走江湖这几个都是必需品。
“谁?”柱子后边好像是有个人影,程雪歌刚跑出来,就找不到了。
“程姑娘!您这是要去哪?”刚从厨房出来,就被御琴逮了个正着,真的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偏偏遇到她了?
“我.....我出来走走,锻炼锻炼身体。”
“需要背个包袱?”
“你懂什么?我这叫做负重锻炼,这样才有效果嘛。”
“那请问程姑娘,现在锻炼完了没有?该收拾收拾去赋溪了。你知道的,王爷不喜欢等人。哦,对了,在走之前把这药给喝了。”
“这是什么?不会是毒药吧?”
“我倒很想这是毒药。主上说你在巫谷族的时候中了毒,这是用来支撑之前的药效的。”御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黑瓶。
上次中的毒基本上已经好了,没想到这公玉殇还怪细心的,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果然,虽然味道怪怪的,但是没有苦味,还有点甜。
御琴看着程雪歌喝完,然后跟着程雪歌一起出门,这让程雪歌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机会,可能程雪歌比较怂,也打不过她?
程雪歌是最后一个到大门外的,就只有一辆马车跟着,御影在前边拉着缰绳。
“怎么这么久才出来。”车里传来公玉殇的声音,没有往日的冷淡。
“上车!”公玉殇揭开窗帷。
“奴婢卑贱还是骑马吧。”。
要是骑马还可能逃走,在马车里希望基本就是零。
“王妃,外边的太阳很毒的,在车里比较舒服。”
公玉殇的这句王妃,让程雪歌很不爽,什么狗屁王妃,明明当我是个奴隶!
等等,不会是刚刚我说的话被他听见了吧?
刚上车就瞧见公玉殇正盯着她,而且竟然嘴角有一丝的上扬?不会是看错了?这个高冷腹黑面瘫冷酷的王爷会做出这个表情?
这个眼神也有点不对劲,好像有点呆呆的。
“王妃,你背着个包不累吗,来本王给你取下来。”
这一口一个王妃,叫的程雪歌难受。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程雪歌麻利的把包给拿了下来,扔到脚底下。
还是怕公玉殇会收拾她,她坐的远远的。随着公玉殇注视她的目光,她不断地向远处挪动。
“王妃,你要是再动就从车里滚出去了。”
“那个我有点热,远点比较凉快。
”“坐过来一点。”
还算温柔声音回荡在车里。
见程雪歌还是不动,不耐烦了起来。
磨磨唧唧的挪到里边,公玉殇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程雪歌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王妃?”
公玉殇强势的压在她身上,看着不断放大的脸,程雪歌想挣脱开却不能,因为两只手全部被他禁锢在一起,动弹不得。
两个人越靠越近,能感受到彼此间的喷洒在脸上的热气。
公玉殇的身上有股很特别的香味,就是那天穿越闻到的,上次闻到这个味道还是他喝烈酒的那次。
“等等?烈酒?他又喝了?不会一会又耍酒疯吧,不过还好,喝醉了的公玉殇,像个三岁的孩子,没有什么杀伤力的。”
公玉殇突然把头埋在程雪歌的怀里,紧紧抱着程雪歌的腰。
程雪歌像撸猫那样,摸了摸公玉殇的头。
“阿殇要乖啊。离我远一点好不好,你都要把我压的喘不过气了。”
听到阿殇这两个字,他果然乖乖的松开了手,可依然埋在她怀里,轻轻的,小心翼翼的。
“可阿殇好累啊,阿殇不想争着做皇帝了,阿殇想去找你,只有我跟你,没有别人,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程雪歌感到手上落下一滴水。
“他竟然......哭了?”
或许正如挽秋所说,这个公玉殇在很久之前跟现在判若两人,谁能想到如今冷血的七爷,之前也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她的手指轻抚眉头紧皱的公玉殇,眼角的泪痕还在,这样一反常态的样子,竟让她激起了想保护他的冲动?
没有人会一开始都是恶的,只不过一些事情教会他们伪装与冷漠,公玉殇到底经历了什么?
程雪歌倚靠着,渐渐睡去。
“程雪歌?”好像有人在叫我。
“程雪歌!”谁?谁在叫我?
“是我啊。”程雪歌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四周都是岩浆,自己站在一块摇摇欲坠的石块上。
“啊!”被吓了一跳,险些掉下去。
“程雪歌,我的身体好用吗?你占用的时间够久了吧?”
程雪歌抬头看,四周仍然没有什么东西,这是自己的幻觉吗,不是在马车上吗,怎么会在这里,公玉殇呢。
“你是谁?”
“我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啊。”
“你想干什么。”
“要你杀了公玉殇。”
“虽然我跟他是有点小矛盾,但是,还不至于杀了他。”
程雪歌突然感到脖子上一紧,喘不过气来。
“你爱他?”
“没......没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程雪歌的脖子通红,有点发热。
“替我杀了他!”程雪歌吃力的摇摇头。
“虽然我暂时不能控制这具身体的意识,但只要你死了,我就能回到主上身边了。”主上?公玉绝?
突然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将她抛向岩浆,触碰到滚动的热浆向下,又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是冰河,水从四面八方涌来,不停的灌入耳朵鼻子里,这种窒息感似曾相识。
头颅像是被什么重重敲过一样,麻木了大脑的意识。
不,我还不能死,我要振作起来,我还要回家,我还得回21世纪,我不能让绿绮杀了我。
公玉殇被发抖的程雪歌惊醒,马车里的程雪歌皱起眉头,额头上沁出冷汗到脸颊一片惨白,仿佛在那里血液也是不通的,她的脸上又泛起紫红色的斑点,手像冰块似的。
难道是虫蛊又发作了,可是蛊期未到。
看到程雪歌这个样子,竟然有些紧张,好像害怕再次失去什么一样。醉意全无。
“停车!”公玉殇高喊。
“主上有何吩咐?”御琴在外面回应道。
“程雪歌虫蛊发作,你来看看!”他将她揽在怀里。
“主上,她应该是吃了什么刺激的东西,是虫蛊发作,看现象应该是凌檀。凌檀喝下后无辛辣感,有醇香之美,用能来缓解疼痛,将她加入草药中可缓解苦味,老少皆宜,却有两类人喝不得,一是孕妇,二是有虫蛊的人。”
这凌檀是公玉殇放进去的,这里没有蜂蜜,只能用凌檀来化解草药的苦味。没想到竟然会让虫蛊发作。
“离赋溪还有多远?”
“还有一炷香时间,属下先封住她的血脉,以防虫蛊进一步扩散。”
“苏木现在在哪?”
“在汾阳。”
“让他连夜赶过来。”
“是!”
“程雪歌你要给本王撑住!”
赋溪竹屋内。
一身藏蓝色素面衣衫,脖腰间绑着一根靛蓝色兽纹图案,上边挂着一个淡绿色黄丝的香囊,纹着一簇白色的茉莉花,针法细腻流畅,不像是寻常买的到的。
“主上,我这几味药只能让她暂时撑住,之前应该吃过克制的药,但是并不能根治,而且如果一直服用的话,用量会越来大,如果没有解药,会全身腐烂而死。”苏木语气很平淡,也向来如此。
他是神医世家的公子,祖孙三代行医,后来涉及政事,惨遭灭门。
“本王知道了。”
“那苏木就先告退了。”
从何时起,这么担心她了?她可是公玉绝派来的人,随时都能要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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