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果都老板没有食言,他派了两个精干跟着东峻,开着另一辆车,倒也是有惊无险地把苗老师接回了果都。东峻没有片刻的逗留,一行人又行色匆匆,很快就把齐竹韵接了回来。

    因为东峻身份的尊贵,三人在果都里得好了最好的款待。老板更是慷慨地帮他们购买了进藏的所有需要的东西,这可帮了他们不少忙,不用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去采购物质。

    照着东峻他们的清单,老板手下的人很快就满载而归。手电筒、帐篷、急救药品、登山鞋等等,很多连齐竹韵都没有考虑到的物品,却被东峻事无巨细考虑周全,准备妥当。

    在果都待的两天,可以说是齐竹韵穿越来到这里过的最为奢侈最为舒适的日子。起居有专人服侍,衣服是上好的舶来品,吃的更是山珍海味。齐竹韵不止一次在东峻面前夸奖着东爷的好,有这样一个叔叔,还真是叫人羡慕。

    倒是苗老师理智地不认同齐竹韵的想法,她的担忧跟东峻一致,也不是没有来由的。东峻是国家机密基地的工作人员,身世按理说肯定是根红苗正,清清白白,怎么可能跟一个地方毒瘤的老大扯上关系,这不正常。

    不过种种的猜测,最终也没能有个验证的机会。直到东爷子第三天也没有露面,听老板说,是在国外遇到了点麻烦事,暂时不能回来。

    至于是什么麻烦事,老板人没有说。齐竹韵跟苗老师也不敢问。

    东峻跟东爷子通了一通电话,通话的内容东峻闭口不谈,只是跟她们说,我们走吧。

    不过从后面东爷子又是送了一辆越野车,又安排人护送出省界等等的举动,东峻跟东爷的叔侄关系应该是笃定无疑。

    “院长,你以前去过露营吗?看你准备的东西好齐全呢,经验十足的样子。”齐竹韵吹着彩虹屁,这个男人原本是前途一片光明的青年才俊,可是如今为了自己,搞得工作丢了,饭碗没有,还把身家性命赌上。这又是为了什么呢?自己拖他下水,到底是不是害了他?

    “嗯。去过,在国外的时候。”东峻回答。

    不知是不是多了苗老师的原因,齐竹韵开朗了不少,一扫之前两人开车半天不说话的尴尬气氛。齐竹韵跟苗老师有说不完的话题,谈以前的事,也聊来这里之后发生的事。

    尽管路途遥远,险象丛生,齐竹韵好像忘却了一样,她乐观开朗,跟苗老师说到好玩处爽朗地笑出声来。这里东岭从没有看到过的另一面。在玉泉,齐竹子韵总是心事重重担惊受怕,哪会像现在一样轻松自如地笑,这个才是真正的她呀!

    能看到她开心,东峻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东峻嘴角向上扬起,不由自主看了看后视镜,才发现此时的齐竹韵也正看着他入神。四目相对时,齐竹韵慌乱地移开了目光,假装看外面风景,她的脸涨得通红。东峻嘴角咧得更开了,他心里美滋滋的,顿时像喝了蜂蜜般。

    齐竹韵飞快看了一眼旁边的打盹的苗老师,还好没人看到。她羞红了脸,自己也想不明白,之前到底是如何跟他单独相处的。难道是习惯成自然了?可是,现在怎么回事,东峻看她的目光越发的炽热,让她受不了?

    又到了新的落脚休息的地方。他们三人简单吃了一顿,补充了能量和水分后,分析起路线来。

    “按地图看来,我们现在处于陇南市,离可可西里一千多公里。现在的话车速50,好点的道路能开个一百,咱们还得开四五天才能到青海,还得休整,至少也得一个星期才能进入可可西里境内。”

    “我们也可以换着开车。这样会快些。”苗老师提议。

    “对呀,我也会开。这样白天我跟苗老师轮流着开,你先休息,晚上再接班。你看行吗?”

    “而且,东院长你的脚受了伤,更应该好好休息。”苗老师恳切地说。

    “院长?你脚受伤了?哪里?严不严重?”齐竹韵急了,蹲下就想撩起他的裤脚查看下伤口。

    “没事,没事。”东峻躲闪着。

    “不行,我得给你上点药,如果感染了会很严重的。”齐竹韵二话不说,在车里找出了急救药箱,熟练地戴上手套。“院长——”齐竹韵朝他喊。

    拗不过齐竹韵的东峻只好把裤脚慢慢地向上卷起,让人触目惊心的伤口没有预备地出现在眼前。齐竹韵倒吸一口冷气。在他的小腿处干硬的血块已经和裤子粘在了一起,齐竹韵不得不用镊子轻轻地一点点向上剥,生怕一不小心扯到东峻的皮肤,让伤口流出血水来。

    东峻默默无言,可是他平静的脸在一阵阵地扭曲。齐竹韵心酸不已,“东院长,你忍着点。”她咬着下嘴唇,努力拿紧镊子,可是狰狞可怕的伤口,让她不忍直视。

    东峻伸一个滚烫的手放在她发抖的手腕上,像是要传递力量给她,“我很好,你继续吧。”

    齐竹韵好不容易才给他上好了药,再绑了绷带。心疼不已地说:“等会我来开车吧,你在后排休息休息。不许跟我抢,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这样的罪。”

    东峻笑了笑,没有说话。

    整装出发的时候,东峻果然听话地躺在了后座上休息。开出了一段路,直到听到东峻轻微的鼻鼾响起,苗老师才悄悄地把东峻受伤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齐竹韵说。

    “他是真在乎你。不忍心让你担心,才不告诉你的。有这样的男朋友保护着,你可真是幸福呢。”苗老师感慨。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齐竹韵连忙纠正。

    “就算穿越也可以处男女朋友呀,你该不会想着会引起什么历史改变,而选择隐藏自己的心意吧?我告诉你,这只是你想太多了。再说,东峻多好的男朋友呀,要换我是你,肯定到时候想着法子把他带回咱们那个时代生活,哈哈,多美呀,对不对?”苗老师半开着玩笑半认真地说,半天没有得到齐竹韵的回应。

    转过脸来,才发现她正在奋力地抹眼泪呢,泪珠子越抹越多,像断线的珍珠般……

    “怎么了,小齐。你没事吧?”苗老师吓得不轻。

    齐竹韵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带着深厚的鼻音,含糊不清地说:“我想他了,我的未婚夫,可是他抛弃了我,苗老师,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呀,明明说好了带我一起走的。为什么呀?”

    “什么?你说什么?”苗老师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好像有未婚夫?抛弃?

    过了一会,齐竹韵竟像没事发生一样,“老师,你说阿亦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最需要他的时候,背弃了我,就等于给我们的婚约判了死刑,理由再怎么充分再怎么非不可,也只能让我们死刑的婚约变成缓刑而已,我的心里还是有坎,我怕我自己迈不过去这道坎。”

    这些话积在她心里,像上千上万斤重的石子压着她喘不过气来,时间的磨洗,让她心底里质疑起阿亦对她的真心。

    “这阿亦……”苗老师不知如何回答。年轻人的爱情她又如何能下定义呢?

    “咳咳——”东峻重重地翻了一个身,咳嗽几声。

    齐竹韵生怕打扰了他的休息,专心地开车。一条蜿蜒的细长的公路,像土黄色的丝带穿过阳光灿烂的山谷,向更远的深处廷伸,把他们带到不知的远方。

    东峻他们已经开了两天两夜,距离可可西里不过百十公里的。可是,他们慢慢地发现了异样,越来越多的疑问笼罩着他们。

    他们再一次碰上了堵车,眼前些农民和山民,有穷的也有富的,有大肚子的妇女,白发萧萧的老人,走不稳的孩子,他们或坐车或骑自行车或步行,连同那些堆满箱柜的家用什物的马车、牛车,拖拉机、小货车,让前面的公路拥挤不堪。

    这条炽热的大路,没有人退回的踪影,熙熙攘攘的全是向东峻他们相反的方向。

    齐竹韵他们尝试着跟当地的人们交流,可是,他们对陌生人极为不友好,好像躲避着瘟疫一般。他们充满着恨意的眼神看着三个人,对东峻他们的问题置若罔闻。他们只好放弃从这些逃荒的人们口里得到半点信息。

    齐竹韵所到之处,全是一些荒无人烟的村子,败落的院子,杂草丛生的田地,被遗弃的农场,门洞大开的孤独小屋,偶尔看见一个孤零零的老人坐在躺椅上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他们再往可可西里方向行进,却看到从各处纷纷逃来的难民大量增加,治多这个城市简直要沸腾起来。面黄饥瘦的人们在酷热的尘土,在坎坷不平的黄土路上,艰难地行走。他们人挤人,拖着沉重的步子,像一群被风雪驱赶的山羊,晃着摇摇欲坠的身子。

    阴沉沉的天酝酿着一场暴风雨,一阵不祥的冷风已经隐隐地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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