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澜清跟香叶说了想要去林安城闯荡的想法,香叶本能是抗拒的。香叶是土生土长的永安县小镇青年,自小家庭和睦,衣食无忧。嫂子常氏进门后,略有口角,但都无关大雅。到了说亲的年纪,虽有波折,差点给地主老财做了小。可最后也是婚姻圆满。相公这两年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又有了闺女,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呢?
深秋的夜里是冷而且寂静的。两口子面对重大决策,都有些坐卧不安,把冬冬哄睡了,躺在床上烙煎饼,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屋里熄了灯,月光从窗户投射进来。有些清冷的温馨。周澜清决定把自己的想法细细掰碎了讲给香叶听。
“娘子,能听我讲讲林安城的故事吗?”
“嗯!”香叶微叹一声,自家相公是个能干的,走南闯北开了眼界,恐这一亩三分地是圈不住的。
“以前我总以为,城里的世界再热闹,无非店铺多些,楼宇高些,来往行人热闹些。等我真的到了林安城,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眼界多么狭窄。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吃食玩具,新鲜玩意。有长着红头发蓝眼睛的波斯人,在闹市穿过,可大家都见怪不怪。街上跑着的孩子们,一个个像年画娃娃一样,干净,精致。我在客栈还遇到个事,一个卖场的姑娘被恶霸欺负,众人围观,无人能管,最后事情被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解决了。那孩子行事十分有条理,连我这等大人也不遑多让。。。”澜清一口气说了好多,恨不得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这些天所见所闻全说给枕边人。
“这么厉害的小孩!”香叶忽然觉得原来别人家的孩子,也有聪明的。起身看了会儿睡着的闺女,把小肉腿给她塞回被子里。
“娘子,你是不是舍不得岳父岳母?”澜清试探着问。
“有一些,也不全是。相公,林安城离我们这少说也得有七八天的路程,咱们走那么远,想看爹娘就不易了。再有,我们身无所长,林安城里人才济济,我们何以谋生呢!况且,人生地不熟,我有些害怕。”香叶在黑暗里捏着澜清的胳膊。
“娘子,我在林安呆的几天,可没闲着,就是在考察啊!看我们能做什么。放心,你家相公可不是冒失之人,还能饿着老婆孩子。至于岳父岳母。。。”
“你说啊!”香叶催促卖关子的澜清。
“娘子,咱们在县城里的买卖都少人眼红,我是心里有数的。要不是爹娘掐着不松口,估计大哥大嫂,也是要来分一杯羹的,是不是?”澜清轻轻说,温柔的凝视着香叶的眼睛。
“怎么说这个?哥嫂有这个想法,爹娘不会同意的。我大嫂就是个眼皮子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香叶有些难为情。
“娘子,你别误会。听我解释。我们的大主顾就是城里的几家酒楼,城里就这么大地方。如果有人眼红,定是于我们有大碍。但是,林安城不一样,商铺林立,酒楼茶肆何止几百家。我们做得,大舅哥也做得。如果我们发现了挣钱的路子,让爹娘也一起过去不就成了。”
“说的倒轻巧!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累呢!”香叶有些心动了!
“是啊!要委屈娘子再陪我过几年苦日子了!”澜清即为香叶赞同自己开心,有有些心酸。有些人明知前路艰辛,还要陪你一起走,这就是家人吧!
“你想好做什么营生了吗?现在这买卖得撂下了!真是可惜。”香叶不无心疼。
“我在林安街上见了许多吃食,咱们这都么有。但是咱永安的一种美味,它林安城也没有。我想着先摆个面摊。先落了脚,以后咱也开间大酒楼。”
“咱这有什么好吃的?人家城里人,山珍海味的,能看上,能吃得惯吗?”
“这个咱们得琢磨。找个好天气,赶车带冬冬去看望岳父岳母,跟老人商量下,把咱这买卖给大哥他们。都是我趟熟的路子,上手也容易的很。咱把帐都清了,把银钱归一归。”
“你要把这买卖给大哥他们,哎!我是想让大哥有个挣钱的活计,可把咱搂钱的耙子递给别人,还是心疼的慌。”
“你个小财迷!咱们把买卖给大哥,大哥挣钱了,爹娘是不是就少受些累!大嫂也消停些。咱们离家远,回来不便易。希望大哥念我们的好,替我们尽点孝心。”
“相公,多谢你,你真好!”香叶无比感恩得夫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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