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澜清用这么激烈的字眼,香叶一脸震惊。俩人定亲那会儿,媒人就说了,上没有父母,进门就能当家,有个爷爷奶奶,跟着澜清大伯,吃喝孝敬不用小两口儿操心。香叶还觉得人口简单,少许多琐事。成亲三年,也纳闷没跟澜清爷奶和二叔走动过。只是澜清常年不在家,香叶一个新媳妇脸皮也薄。就得过且过了。听相公这么一讲,香叶登时觉得得了解内情。
“是他们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吗?”相公这么好的人,定是他人太过分了。
“说来话长,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可咱爹排行老二,却从小不受待见,爷奶对他非打即骂,连饭都不给吃饱。反而大伯从小吃好的,穿新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爹不就弟兄两个,怎么这么大差别呢?”香叶十分不解。
“因为爹出生的时候,有个算命的路过,说爹的五行八字克父母,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必有一死。爹是腊月生,一出生就被爷爷偷摸扔到了村口。”
香叶仿佛被雷击一样,虎毒不食子,就算真的仿克,也可以想法子。那么小的娃,怎么忍心。
“难以置信吧,恰好被族长德恩爷撞见,让爷爷赶紧把孩子抱回去,还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爷爷被骂,带着怨气往家走。刚下了雪,回家路上,没注意又摔进了沟里,腿折了。”澜清讲到这里,苦笑了一声。
“那爷爷是不是更得埋怨爹了!”香叶听的提心吊胆。“可不是,德恩爷骂完爷爷,不放心,就跟着回来看。又帮着叫人把爷爷送回了家。”
“那爹呢?”
“一个小婴孩,在寒风里被折腾了半晌。德恩爷怕有闪失,抱着去找了大夫。”
“老天保佑!”
“也是爹命大,大夫扎了两针说,无甚大碍。捂捂发发汗就好了。那时候德恩爷家的大儿子没断奶,就把爹抱去一块养到满月才送回来。”
“这真是天大的恩情!”香叶听到这,松了口气。
“可不是,那时候祖奶奶还在,对爹还有些怜惜,时不时塞点吃的。五六岁开始帮着干地里活,就这么活到十来岁。爹偷跑到镇上,跟着出海的商队跑了。”
“那后来呢?”
“后来就为了混口饭,也想争口气,就常年在外跑。爹又瘦,还不识几个字,想想也受了许多苦。”澜清长叹。
“那婆婆呢?怎么嫁给爹的呢?”
“我娘脾气很软和,总是对着我笑,还教我认字。是爹在外面带回来的。娘从不跟我说她的事,但是爹的事,都是娘告诉我的。”
“我也要像婆婆一样,做个好娘。”香叶靠在澜清怀里,幸福的女人,总会冒点傻气。
“我也会当一个好父亲,也会对你好。”澜清在香叶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那爹和娘是怎么······”香叶小声的开口。
“我十岁那年,爹跟着商队去西北贩卖丝绸,后来就没回来。娘托了爹的朋友去寻,说是遇见了大风暴,被卷走了。娘本来就不是刚强之人,没过多久,一病不起。”
“那你该怎么办呢?”
“那时候,我每天给娘拿药,煎药。爹娘健在的时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可忽然什么都没了。”澜清一脸伤感。
“东院的两口子,亲儿子死的不明不白,也不闻不问。似是一直盼着呢!爹以前每次回来,都会置办些东西,德恩爷爷一份,东院一份。”澜清接着说。
“爹真是有情有义之人。”
“可爹一死,东院就来哄骗我从这个家搬出去。我本来以为是他们良心有愧。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看上了爹娘置下的这点家业。哼!”
“世上真有这等人。”香叶骂人功力有限,只气红了脸。
“还是德恩爷爷,召了本家的叔伯来。说周家没有欺凌弱小之人,也没有趁火打劫之人。这片宅子是爹自己置办的,跟东院无关。让我把家什清点造册,如有损坏丢失,就家去找他。”
“这么些年,你一个人辛苦了,相公。”
“还好!我那时也不是黄口小儿,吃饭穿衣总是没问题的。地里的活就跟着别人,慢慢就懂了。”
“只是你以后是双身子的人了,遇见东院的人,警醒些。相安无事最好。”澜清拍了拍香叶的手。
“不说这些了,往后是只有好日子的。我去把面碗刷了,你先躺会去。”
“知道了,相公,可我想去后山转转,挪几颗花草到家里。”香叶攥着澜清的衣角撒娇。
“成,但有一点,你答应我才许去。”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