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怒归恼怒,不过冷静下来之后,赵孟觉得徐放那话里头信息颇大。与其待在家里瞎想还不如找正主问个明白。所以赵孟上门来找君长歌的时候,是抱着想打听事儿的心思过来的,无需通报,直达君长歌的‘听歌台’,这盛京上下大概也只有赵孟能享受这种待遇,即便时近黄昏,也能如此。
赵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通,当然略去了关于徐放的事情后,得到的答复只有一句。
“你小点声,魔导师睡觉呢。”
“这刚几点就睡觉了?”
君长歌摊手,“她刚给我治伤,累的够呛。”
“治伤?她真能给你治?”
君长歌点头,并没有什么隐瞒道,“周期比较长,但不是没有希望。”说完她不再多说此事,重回‘夜无垠’一事儿,“是有这事儿,我也是没有办法,不过问题不大,是我能应付的范围,防是要防,但还不至于立马就打起来,现在重点还是大试。”
赵孟连连点头又说,“姐,要不我给老大传个话?”
君长歌想了想后摇头说,“夜无垠既然进了盛京,雪痕也是在的,要是半道截了消息,说不准能把他逼得狗急跳墙,再说我干这事儿团长不知道,你要是告诉他的话,他知道以后肯定来盛京把我劈了,有机会我自己给他说吧。”
赵孟觉得倒也是这个理儿,不过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姐。”
“恩?”
“你不会去雪痕吧?”
“你脑子进水了?”
“我就是问问。”说完他又补充道,“要是你家真跟夜无垠合作,夜无垠有雪痕,你去掌管雪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别做梦,我把他怼成那德行,他肯定不会再来的,脸往哪儿搁,你老实点别给我添乱,君继战他们几个人就够让我烦的了,你们就别闹了,安心准备大试。”
这话是说给赵孟和马图说的。马图点头没说什么,赵孟咧嘴一笑,确定了君长歌不会去雪痕,对于夜无垠一事儿的阴霾一扫而光后,又想起来不久前徐放说的事儿,动了动眼珠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姐,你喜欢我哥么?”
这跳跃性巨大的问题,君长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巴掌扇在赵孟的后脑勺上了,“有病啊你,问什么呢?”
“不是啊,我就想问问你喜欢谁?”
“里面睡觉呢。”
君长歌承认的大方,赵孟哦了一声,小声嘟囔,“我就说你不可能喜欢我哥。”说完后才后知后觉的反映过君长歌这话是什么意思,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嚷嚷道。
“你认真的?”
“啧,你小点声!”
压低了声音的呵斥,赵孟连忙捂嘴,视线来回在木门与君长歌身上轮转,半天之后,才小声的问。
“你玩大的呀!你家老头能同意么?俩女的,你这不是抽盛京圈里所有男的嘴巴子么?!”
“得了吧你,圈里养人的不少,你舅年轻的时候还养过几个呢。”
“不是,你这是认真啊,姐,前途险阻,要三思!”
“三思个屁,嘴吧给我封严着点,传出去的话,你俩等着死吧!”
如果夜无垠听了这番对白的话,大概也只能用‘贵圈真乱’这四个字来形容。不过好在她是不知道的。
第一阶段的治疗给她带来的负担确实超乎了夜无垠的想象,想要唤醒君长歌体内的水元素,约等于强行开发出君长歌第二属性,听起来无比高大上,实施起来那还真不是说说就能成的,不至于累昏,却也得用睡眠来缓解精神力的巨大消耗。生物钟这回彻底失去作用,直至第二天将近晌午的时候才醒,按照这个时间算,夜无垠是睡了一圈多的。
精神饱满,但是腹中饥饿,想去吃点东西,可是君长歌的床软的让她动弹不得分毫。夜无垠再度开始佩服起君长歌,她到底是哪来的勇气离开这张软的像水一样的大床,去睡那跟铁板没什么区别的地方,而且还一睡就是十年。
“呦,醒了。”
听见声响的君长歌步入卧房,这回她没啃苹果,开始啃桃子了。夜无垠有点想吃,可惜几经挣扎之后,她彻底了败给了这床柔软,所以她放弃抵抗,翻了个身把自己调整到更舒服的姿势,哼哧出了一个答复。
“嗯。”
“十四个小时了,你不饿么?”
饿,但是我懒得吃。
夜无垠想,在柔软大床上扎的更深了。
“长歌。”
“嗯?”
“给我点葡萄糖,吸收一下就不饿了,我现在不想动。”
“你不想吃饭的时候,都这样解决的么?”
“嗯……”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瘦了。”
可想而知此刻的君长歌是一种怎样无语的表情,桃核扔在一边,也掀开了被子,只穿着内衣的夜无垠就此暴露在空气中。皮肤白嫩水润,就是瘦骨嶙峋的,不该有肉的地方没有,该有肉的地方也没有,说皮包骨有些过,那种小胳膊小腿的,都能让人产生一用力就能捏碎的错觉。
谁能想到这副‘弱鸡’样是魔导师?至少君长歌想不到。
“起来吃东西去了,我等你半天了。”
“别闹。”
夜无垠说,把身体缩成了一团,她不想离开这张床,不想失去这份柔软,她想要和它结合成一体,一直到天荒地老,一直到她死的那天。夜无垠把‘无赖’发挥到极致,蹭蹭就蹭到了更柔软的地方。
君长歌瞅她这样就忍不住笑,这魔导师有多懒,她在魔兽山脉的时候就知道了,只要一扎营,就要躺着补眠,还说什么养尊处优,其实就是懒的要命。坐在床边,君长歌的手开始占便宜,唔,不叫占便宜,这副小身板还真没有什么便宜可以占。
虽说是较为细瘦,但摸上去的手感其实是很好的,怎么说也是水系法师,水量丰富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就算很瘦,但真的还可以勉勉强强称之为‘便宜’吧。君长歌俯下身,距离夜无垠特别近的说。
“魔导师,你是小孩儿么,赖床不起?”
如果可以不起的话,她当巨婴都没问题。
夜无垠想,特别认真的答复。
“我叫双流,今年六岁。”
君长歌笑趴在这‘六岁’小女孩儿身上,下巴垫着她肩头,手很轻松的就能把人揽进怀里,唔从手感上来辨别的话,君长歌觉得就算是瘦骨嶙峋,对儿A还是有的。
夜无垠是有心想阻止,她和床挣扎一下,结果还是失败了,所以就不阻止了,不过嘴头便宜还是要讨的。
“爪子拿走,信不信我给你剁了。”
“你把我的爪子剁了谁给你揉大?对儿A阁下?”
“你特么才对儿A呢,肯定有B了!”
“唉,人呢,贵在有自知之明,啧啧啧,魔导师你不行啊~”
“你就嘴贱吧,我懒得搭理你,啧,你别弄,出感觉了怎么整~”
余音上翘,夜无垠显然是有点受不了君长歌的技术。君长歌笑得愈发恶劣,屈指一弹某处凸起,而后尖锐的□□破碎而出。
“啊~”
君长歌刚想说你叫的那么销魂干什么,而后不等她说出来的时候,不属于她们之中任何一人的惊呼声也出来了。
“啊!!!”
侧目回首,君继双满目羞红,夜无垠的大部□□体还暴露在外面,正如君长歌的动作仍旧维持在调戏的姿态。前者目视‘闯入者’心有余悸,后者面对‘不请自来者’优雅从容。从收手到起身,再到掀起被子完完整整的遮住夜无垠这个过程,都淡定的毫无波澜。
“三姐不好好在你的‘引双庭’待着,来我这‘听歌台’干嘛?”
窝在被子里的夜无垠有点错愕,按照君长歌的剧本,她应该是和君家的人开怼呀,君继双这是没有通报就闯入,还闯入了属于君长歌的卧房,不怼过去不属于君长歌的画风。
“老四,你这是干什么?”
绝不是问真的在干什么,而是问这样做的原因,或许准确的是问这一行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亦或者各种各样的事儿。
君长歌没有一点‘捉奸在床’的慌张感,话说她们也没有真的在‘奸’的普遍状态,所以大方的理所当然。
“有话就说,别问东问西的,惹人讨厌。”
君长歌说的冷酷,但还保持在非怼人的状态。君继双什么表情夜无垠不清楚,不过她现在很想说,你们能不能去外面说话,吵到我了。
“你,你,你荒唐!”
君继双的脸是先红再白以至于到了最后的铁青。君长歌笑看对方窘迫,上前两步,步出卧房,君继双愤恨的看看床铺,又看看君长歌,抬步跟上,只是有些气息不稳。
出来卧房的君长歌大大方方坐在沙发上,筱圆和门外立着的侍从一样,手上都拿着东西,看这样子应该是来送东西的。
君长歌看明白这其中的问题,也不招呼君继双坐下直言道。
“三姐是来打听魔导师来历的吧。”
君继双想说不,但是君长歌让她无话可说,只能揪着目前她能说的事情不放。
“长歌,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父亲定然是大怒,君家就成他人笑柄了,三姐知道你爱玩爱闹,但是旁的人也就算了,怎么能惹上一个魔导师呢,万一惹恼了的话——”
“三姐。”
君长歌打断她的话,抱臂翘腿靠坐着沙发,面上不冷,甚至还有点笑意的说道。
“你对我一点都不了解,我既不爱玩,也不爱闹,老头怒不怒都跟我没多大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老头,君继战,君继法,都没有资格开口,所以你说与不说对于我来说无所谓,不要拿君家的脸来压我,在我眼中,你们毫无颜面可言。”
“君长歌君家待你不薄,你干嘛总是这样?”
君继双被说的有些急,呵斥出了这句话。
君长歌再笑,看那样子似乎眼前这人在与她无理取闹一样。
“待我不薄?”
君继双涨红了脸。
“我净身离家的时候,君继战特意从队上下来,把我打的半残,还折断了我的枪。”
君继双血色全无。
“我初升高的时候,君继法调了我的成绩单,我从A班降到D班,从此我无缘校内赛。”
君继双无言以对。
“你我同岁,同一天进盛高,你魔法院,我战士院,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是整个盛高魔法院的人全都知道我欺负你,甚至几度想要弄死你。”
君继双煞白了脸。
“三姐,我干过这事儿么?”
君长歌问,君继双什么都没能说出来,良久之后,君长歌不再提曾经的事儿,只是简单的详述不久前。
“三姐,你是来讨好魔导师的吧。”
君继双无话可说,而且君长歌也不会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道。
“省省吧,君都卸甲,君继战没起来,君继法在皇魔团举步维艰,这事儿我都清楚,我既然能怼夜无垠,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不是你们这种级别的人能对付的了的,你不知道他能无耻到什么地步,我怼了他是一件好事儿,省的与他合作以后他给你们背后捅刀,明白么?”
这些话堪称是苦口婆心,君继双不想被君长歌牵着鼻子走,所以在这档口做出了极快的反应。
“老四你太冲动了,君家需要夜无垠,别人家也会需要,你三言两语就把他赶向别处,只会给家里树敌。”
苛责的话张口就来,君长歌嗤笑一声,抓了一侧的毛绒老鼠在手里,浅笑道。
“君继双,你真是让我无话可说。”
君继双被她说的一怔,君长歌又开始说话了。
“三姐,北枪在佣兵圈子里的地位,就等于贵圈里四公,姿态我已经放下来了,再放下去,我北枪的面子要不要了,就算我为君家豁出去讨好他了,真的去舔他了,你以为这些年积压下来的怨恨就能轻易的消散么?即便他现在放我一马,等他在贵圈里站稳跟脚以后,他会掉过头来打你的。”
“那你怎么能这么笃定你招来的北荒以后不会成为君家的敌人呢?”
这是一个优秀的反问,不过在君长歌眼里就是一句屁话。而且她觉得自己之前的话都是白费了,君继双什么都没听进去,叹息的将手中的毛绒老鼠丢到一边,瞅了一眼送来的各种各样衣裙首饰,简单的说,“东西拿走吧,魔导师不喜欢这些,即便要换也用不着你的。”
“长歌!”
君继双的声音是有些急了,君长歌摆摆手,疲惫道。
“你别在我这里嚷嚷,三姐,我告诉你,魔导、双流说过,她宁愿要神一般的对手,也不要猪一般的队友,你觉得这样的人会吃你们那套么?夜无垠这事儿我不想再说什么了,你要是个明白人,就做好你该做的事儿就行,顺便管住好自己的腿,甭替君继法往我这里跑,双流是我朋友,她只会站在我这边,你下次再像这样不通报就进,我真的会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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