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景小梨跟着“贴心”的楚越一起回房间,他们已经商量好晚上怎么睡,两个女生睡最里面,猜拳赢了的楚越睡中间,周哲和郑鹏挤靠门的床。
周哲和郑鹏两个大男人,妹子还没搂过,就被迫和男人一起睡,自然不开心。
尤其是周哲,他明明有女朋友啊,咋还这么惨?
因此楚越一进来,两人便齐刷刷地看着他,怒视他。
楚越一脸无所谓,“你们出什么拳都写在脸上了,怪我?”
周哲&郑鹏:“……”
所以他们不喜欢和学习好的一起玩。
折腾了一晚,时间不早了,景小梨早早躺下休息。江语的身体还有些凉,不过这么人多在,她也不再害怕,早就安安稳稳地躺下睡了。景小梨怕挤到江语,便贴着床边睡。
楚越从洗手间出来,漫不经心看了一眼,差点没被景小梨气死,“喂,你和江语睡就占这么小的地方,和我睡你巴不得占整张床??”
景小梨用被子紧紧包裹住自己的身体,心安理得地闭上眼,“你和江语能比吗?对自己的地位没个正确认知。”
楚越:“……”
他气哼哼地回到自己床上,没注意到周哲和郑鹏的表情已经不是惊悚二字能形容的了。
啥?他们在说啥?景小梨和楚越睡的时候?!
郑鹏痛心疾首,“楚越,你他妈果然是禽兽。”
周哲也说:“额,不好吧,我们还小……”
楚越没领悟到周哲的真正意思,他翻身躺下,“小什么小,不小了,睡觉。”
周哲:“……”
感觉自己被楚越上了一课。
关了灯,拉上不透光的窗帘,房间很快陷入黑暗。他们虽然做了很久朋友,但挤在一起睡觉还是头一次,本来该欢声笑语闹腾一晚的,却都被那个不明之物破坏。
周哲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在江语耳边唱歌的到底是谁。
还有,她为什么只找江语,难道是看她落单?
带着满腹疑问,周哲沉沉睡去。
深夜,薄薄一层月光被窗帘挡住,景小梨翻身下床,一个没注意,人就从床上掉了下来。她揉揉屁股,在不清醒的情况下爬去洗手间解决生理需要。
出来时景小梨还在睡眠状态,她完全忘了自己和江语已经换房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双人间,下意识朝自己床的位置走去。
景小梨直直地躺下,顺便把被子拽了过去。
楚越差点被景小梨吓得突发心脏病。
他猛地坐起来,不可思议地瞪着景小梨,完全搞不懂这丫头怎么会跑到他床上。
梦游啊?
楚越皱紧眉,不耐烦地踢了她一脚,“喂,回你床上睡去。”
景小梨“恩”了一声,身体蜷缩,被子抱得更紧。
楚越无语,“再不走踹了啊。”
这回景小梨索性没搭理他了。
虽然楚越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但郑鹏还是被吵醒,他迷迷糊糊坐起来看去,看到楚越和景小梨躺在一张床上,立刻清醒了。他捂着胸口痛哭,“你俩、你俩实在是欺人太甚,太过分了吧?!”
“胡说什么,”楚越没好气道,“她自己走错了。”
楚越说着又踢了景小梨一下,没用力,但在郑鹏看来简直不可理喻。
“你踢小梨干嘛?”
楚越说:“让她走啊,难不成要我抱她回去?”
郑鹏,他止住哭,“额,这个,我记得您老人家不是喜欢她吗?”
楚越回头看去,“所以?”
郑鹏:“……,小梨现在在你床上,你可以当做不知道,顺势搂搂抱抱吃豆腐。”
楚越说:“不要,挤死了。”
郑鹏:“……”
挤?挤死了??
郑鹏用力捶胸口,想哭也哭不出来。
算了算了,楚越这种人都有CP,他却还是单身狗,只能说地球容不下他了。
不管了不管了。
最终,楚越还是不太情愿的把景小梨抱回到她和江语的床上,上一秒还在楚越床上肆虐的景小梨立刻老老实实地贴边睡了。
楚越:“……”
见了鬼了。
*
叙亭镇的清晨比湖州美得多。
阳光灿烂不说,鲜花五颜六色,天空也不是单一的湛蓝色,有形状各异的白云点缀,空气好得没话说。
如果没经历昨晚的事,那就更好了。
吃过早饭,一行人去打听商幸的近况。
商幸和林茂深离婚后很快再婚,丈夫是叙亭镇知名企业老板,家里有不少钱。她有两子,大儿子已经20岁,是林茂深的孩子,还有个8岁大的小儿子,是第二个老公的,算起来正好是林茂深一家出事时出生的。
现在商幸管理着自家公司,俨然已有成为女强人的架势。
景小梨他们总共有五个人,人太多,不好直接见人家的老总,商议后决定,派景小梨和楚越当代表去见商幸。他们也不指望能从商幸口中问出什么真话,只是商幸是当年的嫌疑人,他们想接触接触而已。
付家的企业规模很大,镇上最高的楼就是付家公司的地址,听说这楼当初就是他们家自己出资盖的。
大厅也金碧辉煌,光看装修,丝毫想不到这是建在一个小镇的楼。
到了前台,楚越胡编了一个理由,前台小姐替他通报。
很快,前台小姐便歉意道:“不好意思,今天商总不见客。”
说的不是没预约的不见,而是直接不见客。
楚越有些诧异。
楚越道:“我们和付词是朋友,有重要的事和商总说,能麻烦你再问一次吗?”
付词便是商幸的大儿子,商幸结婚后直接让付词跟了现任老公的姓。
前台小姐虽然为难,但楚越颜值摆在这,她不好拒绝,只能点点头。
手拿起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号码,就听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出什么事了?”
前台抬头,看见来人如释重负,“付词,你来得正好,你朋友来了,说要见商总,商总不知道在办公室忙什么……”
楚越皱着眉,叹口气。
他这个瞎话编的也够点背的,扯付词出来镇镇场子而已,他怎么就真来了?别说是朋友了,他压根不认识付词,看来今天是见不到商幸了。
楚越拉着景小梨,随时准备逃跑。
说话间付词已经走过来,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脸色不太好,略有苍白,像是生了重病。他看了楚越和景小梨一眼,道:“我知道了,我带他们上去吧。”
楚越诧异地看向付词。
景小梨也不解,她拉拉楚越,用目光询问他是怎么回事。
楚越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两人跟着付词往里走。
直到进了电梯,旁边没有杂人,付词才静静开口,“你们到底是谁。”
楚越:“……,既然不认识我们,为什么放我们进来。”
付词目视前方,平静道:“你们打着我的名义见我妈,是有话对她说吧?我很想知道,看起来还没大学毕业的你们有什么话非要对我妈说。”
这倒让楚越一时间无法开口了。
付词低声道:“你们该不会是……”
景小梨反问:“是什么?”
付词道:“你们懂我的意思。”
景小梨:“……”
完全不懂。
这位公子哥到底在想什么?
出了电梯右拐直走就是商幸的办公室,商幸办公室周围还有几个大办公室,里面几乎没人。付词也不和景小梨废话,他抿紧唇,神色愈发严肃,快步往商幸办公室走,走到门口,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要进去。
然而办公室的门是锁着的。
景小梨看了楚越一眼,更加疑惑。
付词“砰砰砰”的开始敲门。
如果单看他的力道,说是砸门也不为过。
景小梨压低声音问:“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等等看。”
等了大概五分钟,就在景小梨都以为里面没人时,门忽然打开了。一个高瘦的男人从里面匆匆走出来,看了付词一眼,立刻尴尬地移开目光。
付词平静的眼中第一次涌出怒意。
他握紧拳,死盯着男人,如果不是商幸跟着出来,他大约会跟那男人打一架。
商幸是个典型的女强人,一身干练的黑色女式西装,身材苗条纤细,虽已年老,但保养的还不错,能看出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
景小梨眯了眯眼,盯着商幸解开的领口看了半晌,忽然明白付词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同时,她也想到了让商幸开口的好办法。
付词厉声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爸爸对你不好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商幸不自在地解释,“他是我们公司的经理,来谈工作的,你找妈妈有什么事吗?”
付词冷笑:“你还跟我装?!你从以前到现在一直这样,从没改过你的毛病!你看看!人家孩子都找上门了!”
商幸意外地看向楚越和景小梨。
刚才她便奇怪这二人是谁,听儿子这么一说,他们难道是……
商幸说:“什么孩子?你说刚才的经理?他没孩子。”
付词:“……”
楚越:“……”
付词是为自己理解错了而惊讶,楚越则是一句都没听懂。
还是景小梨反应快,她迅速道:“商总您好,我们找您是为了其他事,如果您不愿意和我们谈的话,那我们说说刚才的事也可以。”
明摆着威胁。
商幸脸色一沉,不再说话了。
她纵横商场多年,自然不愿受一个丫头片子的威胁,但是今天的事如果让老公知道……那就不好办了。老公平时脾气是挺好,但不代表他能接受自己戴了绿帽子,事实上,应该没有男人能接受自己老婆出轨。
付词发觉自己被骗,正要发作,还未开口便被商幸打断,商幸道:“你们跟我进来吧。”
“妈……”
“你别管,回家去!”
终于坐进商幸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楚越才渐渐回过味来,原来刚才他们是撞见商幸和其他男人偷情了。就在办公室,付词敲门的时候他们估计在兴头上,所以收拾起来就花了不少时间。
楚越:“……”
真会玩。
付词被商幸打发走,景小梨也不和商幸多说废话,她开门见山道:“我们来是想了解您前夫,也就是林茂深的事。”
“林茂深?”商幸被迫和他们谈话,神色不愉,她倚着沙发坐姿慵懒,“林茂深的事来找我干什么,我们早离婚了。”
“我知道,我是想问林家当年出事时,您在哪里?我们听说您和林茂深一直水火不容,您还扬言……”
提到过往,商幸精致的眸子里明显蒙上一层怒火,她恼火道:“他怎么死的和我没关系,我当然有不在场证明,你以为探员是吃干饭的?如果是我放的火,我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我是想让那个人渣死,但还不想为了搞死他搭上自己!”
景小梨激怒商幸的目的达到,她顺着商幸的话继续说:“人渣?据我调查,邻居们对林茂深的评价都很不错呢。”
“他们知道个屁!”商幸一激动,口中竟然蹦出脏话,她坐姿也不再随意,身子绷紧,一字一句道,“林茂深就是魔鬼,人渣!我和他离婚是正确决定,不然现在死的恐怕就是我了!”
景小梨略有诧异,“为什么这么说?赵芸……赵芸她只是失踪了啊。”
“呵,”商幸冷笑,“失踪?怎么可能失踪。”
景小梨一脸不解。
商幸瞥了她一眼,自知失态,略有烦躁地揉揉眉心,敷衍道:“不可能失踪就对了。”
楚越冷声开口:“我们也是想调查真相,既然你说你和火灾没关系,告诉我们实情也没什么吧?如果你不愿意说……”
办公室内出现短暂的寂静。
商幸似在斟酌,显然,与丈夫知道自己出轨相比,告诉楚越实情就简单多了。这件事她压根没过错,以前只是顾忌林茂深和林茂深父母的颜面而已,对她可没半分影响。
打定主意,商幸一口气道:“一个母亲怎么可能抛弃自己的孩子离开,林茂深还是后爸,更不可靠,再说了,彭翼致也没走,就算赵芸和他有什么,她为什么一个人跑?一个人无缘无故消失,哪里都找不到她的痕迹,不在乎孩子也不联系家人,除了已经死了,还有其他可能吗?”
此话一出,景小梨和楚越都沉默了。
他们当然想过这个可能,可如果赵芸真的已死,她是怎么死的,尸体又在哪?不管怎么想,这个设想都太可怕。
景小梨皱紧眉,试探着问:“在你看来,赵芸是怎么死的?”
商幸没好气道:“还能是怎么死的,被林茂深那个魔鬼折磨死的呗!探员居然还以为林茂深是为了救林夕才上的二楼,呵呵,蠢透了。就算是他先吸入了大量气体,林夕可一直待在房间里,房门关着,能抵住不少烟,怎么会出来那么一会,就倒在后门了?”
“这……”
“他肯定是又喝多了!”好像亲眼看到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似的,商幸斩钉截铁道,“林茂深就是个鬼,在外面装的人模狗样,实际上就是个酒鬼!喝了酒一不顺心就打人!打老婆打孩子,我家付词小时候被他打的都没人样了!”
景小梨心里咯噔一声。
如果连付词都往死里打,那林夕……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林夕五岁便死于火灾已经很可怜,再知道她生前经历了什么……再冷血的人都会触动。
想到那些不好的记忆,商幸疲倦地扶着额头,声音也缓了下来,“林茂深嘴甜,每次打完人,第二天就跪下来认错,开始几次我也是真的被他唬住了,以为他就是一时冲动而已……我哪知道原谅他的后果竟然是他一次比一次打的狠?他打我时还好,我多多少少会反抗,可是他打起付词来……有一次付词差点被他打死,那时候我才明白,再不和这个人渣离婚,我们母子俩可能真的会被打死。”
“他一直家暴吗?”
商幸点头,“估计赵芸也和我一个下场,真想不到她竟然还能忍这么多年。”
景小梨皱着眉,试着问道:“那他是不是也会打……林夕?”
“嘁,付词是他亲儿子,他都不心疼,更何况一个外姓的了,估计没少打。我没关心过,我只希望那个人渣赶紧死,他过的怎么样我一点都不在乎。”
景小梨道:“这些话你当初为什么不和探员说?”
商幸沉默。
她收回腿,坐直,神色暗淡,“不管怎么说,他父母对我还是不错的……如果其他人知道他们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两个老人家恐怕会受牵连。”
景小梨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
吐沫星子能淹死人,这不是假话,林茂深可牵扯到一家子人的死。
“所以你认为那场火灾……”
“探员告诉我,林茂深当天也喝了酒,这火说不定就是他抽风放的,不然谁会去烧他家?”
景小梨和楚越都不敢相信这个说法。
林茂深自己点的火,那他上楼去找林夕不就是为了……
景小梨不寒而栗。
“可是赵芸……”
“赵芸怎么了,她和林茂深结婚这么多年,有说过林茂深半句不好吗,人家都以为他们夫妻过的多幸福,呵,她不就是当年的我吗,以为忍忍就过去了。事实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忍忍就过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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