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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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食堂，程北一眼就找到了他的小可爱。

    当然，顾南也看到了程北，程北端着盘子往顾南他们那边走时，顾南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这样他旁边的位置就理所应当地被空出来了。

    顾南离开宿舍的这几天，程北常常回到宿舍楼下意识地就往隔壁的521宿舍钻，但他一进去，看到空空如也的床铺时，他才想起来顾南已经转走读生第三天了。

    顾小王子走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专业不同，课也凑不到一起，最后，程北只能每天变着法儿地给顾南发微信，约他吃早餐，吃中饭，吃晚饭。

    程北放下饭盘，高高兴兴地坐在了顾南旁边。

    “程师兄，这周六攀子生日，你要来吗？”刘阳一口一块大肥肉，嘴角的油渍惨不忍睹。

    林攀贴心地递给刘阳一张餐巾纸，示意他擦擦嘴。

    “谢谢，”刘阳接过餐巾纸，毫不讲究地随便一抹，动作粗犷，但还好现在可以让人直视了，他继续说，“我们宿舍就3个人，太少了，一桌麻将都凑不齐。”

    “怎么凑不齐，”林攀小声咕哝道，“盖哥说会来S市帮我过生日的。”

    现在林攀提盖宇的次数越来越多，往往十句里面有九句带着他的盖哥。

    顾南觉得他们这不是暧昧，明明就是明恋，他上次还建议盖宇别表白了，直接求婚吧。

    盖宇在电话里还娇羞地说不好意思，二十大几岁的老男人，头一次情真意切地怀了一次春，对待这段感情也是弥足珍惜。

    程北没有回答刘阳去不去的问题，他偏头问顾南道：“小学弟，你想要师兄去吗？”

    有病吧，我又不是寿星，你问我想不想你去。

    顾南一言不发，从自己盘子里夹了一块辣子鸡到程北的盘子里，微微一笑：“脑子是不是不清醒，来，辣一辣就清醒了。”

    辣子鸡？？？！！！

    程北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晚某人把自己嘴唇当做一块辣子鸡——啃咬式的亲吻。

    他瞳孔扩张，盯着那块辣子鸡，凸起的喉结倏地上下翻滚，他连忙拿起调羹灌了一口不知道加了多少味精的紫菜蛋汤，才熄灭了身体里突如其来的烈火。

    程北的眼睛不再直视那块辣子鸡，他眼神飘忽，看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声音倒伪装地挺平静，问顾南：“嗯？要我去吗？”

    林攀这个寿星看不下去了，正欲张嘴开口，看那口型，分明是一个单音节字‘要’。

    顾南突然抢先开口道：“要。”

    简明扼要，干净利落。

    程北勾唇，慢慢咧嘴笑道：“好嘞，你要我去，我当然得去。”

    林攀心里腹诽道，果然接过吻的就是不一样，他最近发现南南对程师兄的纵容越来越明显，然后他又心猿意马地想到盖宇。

    想着想着，他在一边脸红地轻轻笑了一声。

    众人齐齐抬头，诧异地看着他。

    他恨不得立刻钻到饭碗里，但饭碗是钻不进去的，他只好闷声不吭地一个劲往嘴里扒饭，假装什么也没想过。

    这顿饭吃到最后，除了刘阳，大家各自怀了一肚子的小心思。

    周末，S市火车站。

    这几天S市又降了一次温，算是正式迈入大冬天的步伐，火车站的游客们都裹着厚重的羽绒服，来来往往，穿梭其间，有的人围巾系地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外面，活像一个大粽子。

    顾小王子开着自家的大奔过来接人，刚一下车，被冻了一个激灵，毫不犹豫拉开车门又爬了上去，顺便摸出手机，给盖宇发了一条消息：银色大奔，车牌号SCXXXXX。

    这辆车是顾南表哥顾白家送给他的十八岁成人礼，但因为被顾景峰常年封锁在车库，他收到这份礼物后，也没有机会开过。

    这次他能开出来，纯粹是因为他这段时间在家里，享受了爸爸不骂妈妈又疼，非常真实的小王子生活。

    开辆价值几百万的车又算什么，反正他就是要挑战他爸容忍他的极限，然后让他的霸道总裁爸爸主动把自己赶出去。

    不过说句真心话，这是他活到这么大，完完全全体会了一把‘自己原来是个富二代’的生活。

    车太显眼了，盖宇一出站就看到了那辆停在路边银色的大奔。

    他背着包冲过去，拉开车门，着急地坐了上去。

    “我操，我他妈怎么感觉你们这边比我们锡市冷啊。”盖宇系好安全带后，用力搓了几下手，身体才渐渐暖和起来。

    顾南边系安全带边说：“全国降温，哪儿都冷，你只是刚从有空调的火车上下来，不适应而已。”

    “好的吧。”

    盖宇仔细环视了一圈车内，调侃道：“有钱真好啊，今天看到这车，我他妈才想起来你还是一货真价实的富二代，说吧，这车多少钱？”

    顾南偏头看了一下后视镜说：“我也不知道，顾白他们家送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估计几百万吧。”

    盖宇啧啧两声：“很好，您这语气非常有富二代的感觉。”

    “滚不滚，”顾南偏头瞪了他一眼说，“待会咱们先去学校接他们，然后再去吃饭的地。”

    盖宇拿着手机给林攀发消息，突然想起什么，偏过头问顾南：“对了，有件事问你，你和那个程什么北的，到底怎么回事？我可是听我家小攀攀说了，说最近你和他的关系非常不一般。”

    这段时间，顾南内心非常纠结，他没人能问，也没人能说。

    不知道自己是直是弯，也不知道自己对程北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眼下盖宇的确是个非常合适的倾听者。

    顾南目视前方，语气淡淡道：“嗯，是不一般，被亲过一次，还被顶过一次。”

    “草草草草…”盖宇差点惊讶地冲出车顶，他迭声问道，“谁亲的谁，谁顶的谁？”

    顾南微微笑道：“他，不过两次他都喝醉了酒，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

    顾南没能说出来。

    盖宇直接问道：“你喜欢他吗？”

    “我…”顾南转了个弯，继续说，“我不知道自己是直是弯。”

    “这跟你是直是弯有什么关系？”盖宇简直恨铁不成钢，搞不懂顾南这他妈是什么绝世死脑筋，这点问题都想不明白，亏他还是什么华一文科学霸，法律高材生。

    顾南讷讷道：“没关系吗？这不是确定的第一步吗？万一我不是弯的，那我对他不就是一种朋友间的喜欢。”

    盖宇气地在车里狠狠剁了一下脚，要不是因为这车价值好几百万，他赔不起，他非得给顾南把玻璃卸下来，砸醒他。

    盖宇：“南哥，你是不是书念多了，把脑子给念堵死了？你要是真心喜欢他，你不就是弯的了吗？还需要事先确定你的性取向？然后再确定你喜欢不喜欢人家。喜欢一个人之前，从来不是先思考性别问题，而是你爱不爱他，想不想和他在一起，看到他就会很高兴，如果他跟别人说一句话，你心里就又酸又气，明明有时候嫌他说话烦，但还是想多听一句…”

    盖宇担心他说地太多太复杂，顾南又会往深了想。

    他最后干脆说道：“你想不想睡他？或者特简单的问题…他那天顶你的时候，你有没有起任何反应？”

    言语刺激记忆，同时带动藏在回忆里的感受。

    顾南‘唰’地一下，把车停在了路边可以暂时停车的位置，他怔楞了好几分钟，终于把有关程北的所有记忆好好在脑海里扒拉了一遍。

    程北被袁媛派人捅了一钉子时，他喷怒，于是立刻给迟叔打了电话。

    程北那晚喝醉酒亲他时，他心里痒痒的，导致翻来覆去了好久才睡着。

    程北把他逼到卫生间，拼命挤他时，他没有抗拒，甚至稍稍回应了。

    ……

    再到最近的一件事，从来不肯跟老头低头的他，为了能让姬利民离开H大，他同意了搬回家住。

    这样的细节，多地不能再多，确定地不能再确定。

    车内沉默良久，顾南终于从紧握的方向盘里抬起头，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悦色，喃喃道：“我好像...真的喜欢师兄。”

    “好像？”盖宇皱眉问。

    顾南又开口道：“不是好像，是很喜欢，喜欢到我自己都没发现已经喜欢的这么深了。”

    “表白吧，”盖宇一拍手道,“南哥，今晚和我一起表白吧。”

    听过约会一起的，就是没听过表白一起的。

    顾南拒绝道：“不。”

    “又怎么了？表个白而已，你该不会这他妈就怂了吧？”盖宇揶揄道。

    “滚蛋，”顾南重新启动大奔，漂亮地再次驶入车流，“谁他妈要和你一起表白，显得我多不正式。”

    盖宇‘呿’了一声：“行了吧，你就承认你怂，等你和程什么北在一起后，我保证不举报你。”

    “不是程什么北，是程北，前程似锦的程，走南闯北的北。”

    两人说话间，车已经开到学校门口。

    顾南边停车边漫不经心道：“我想和他相处几天‘我不说破，但我知道我喜欢他’。”

    不远处，程北林攀刘阳三人齐齐站在校门口的一棵大树下。

    盖宇看到林攀后，满脸的笑容，他边解安全带，边鄙夷道：“不懂你们这些学霸的爱情。”

    “我们学霸啊，”顾南望了一眼程北的方向，转头对出车门的盖宇说，“就是这么钓男朋友的，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