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两个小时前，针对如何分配床与地铺的问题。
三人进行了激烈的讨论，不过基本上话都被顾南和程北两人说了。
“你和林攀两同，所以男男授受不亲？”顾南疑惑地看着程北。
程北眨巴两下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嗯嗯....只能委屈小学弟和我同床共枕一晚了。”
顾南还是不太相信程北的话，他看向林攀，想问问他。
不等顾南开口，林攀跟捣蒜似的点头，那是相当的配合程北。
“那行，你们两不能一起睡，我也不想和你睡，”顾南指着程北说，“那我和林攀睡床，你自个在下面打地铺吧，师兄。”
说完，顾南故意地挑眉笑了笑。
程北瞥了林攀一眼，林攀感到如芒在背，他抓起用来打地铺的那床棉被，紧紧抱在怀里，对顾南抱歉道：“南南，我的原则是不跟除了未来男朋友以外的任何人同床，不好意思啊。”
这种原则说出去鬼才信。
顾南疑虑地上下打量了下林攀，虽然不太相信，但内心又觉得林攀不会说谎。
真是见了鬼。
算了，和程北睡就睡，who怕who！
夜色凉薄，顾南躺在床上，旁边就是程北不轻不重的呼吸声。
不知道他睡着没有，反正顾南是睡不着，多了一个人，他好像比昨晚更认床了。
悲上加悲的是，床下打地铺的林攀似乎进入了深度睡眠，一声又一声跟电钻似的呼噜声，捣地人耳膜连连震颤。
看着林攀是个小可爱，打起呼噜来却他妈是大魔王。
顾南叹出一口气，心里烦躁地不行。
就在这时，被子里突然伸进来一只手，像长了眼睛似的，准确覆在了顾南的手腕处。
那人的掌心温热，干燥，富有安全感。
顾南迟钝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这他妈是谁的手。
他和程北盖着两床不同的被子，程北居然不要脸地把手伸进了自己被子。
我操，他想干嘛？？？
顾南绷紧后背，正欲坐起来揍人。
他腕上的手倏地一紧，轻轻拉了垃他，紧接着，听到程北做梦似的呓语了一句：“爸，你还是不想认我吗？”
顾南方才的怒气一扫而空，甚至乖乖地又躺了回去，他没来由想到和自己永远对立的父亲。
他任凭程北抓着他的手腕，或许这一夜的纵容仅仅来自于，他们都是缺失父爱的孩子。
缺失的感情，最容易让人产生共鸣。
这一夜，顾南居然没有把抓他手腕的程北一脚踹下去。
翌日，清晨。
顾南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
程北和林攀都不在。
他在卫生间洗漱完，正准备开门出去。
手握着门把手，还未拧开，隔着门板，他听到了程阿姨和程北的声音。
他们好像是为了躲避客厅的某人，而刻意站在这边的走廊说话。
“妈，你鬼鬼祟祟地把我叫来这边干嘛，人林攀还在客厅吃饭呢，多不礼貌。”
这是程北的声音，他早上的声音特别好听，低低的，但又很干净。
程阿姨朝客厅偷偷觑了一眼，悄声问程北：“程北，你虽然是单亲家庭出生的孩子，从小缺失父爱，但咱家是正经人家，是不是？”
程北面色茫然，点了点头。
“你知道你妈对你的感情问题一向挺开明的，对不对？”程阿姨又说。
程北继续点了点头。
“感情开明，不代表可以感情泛滥。”程阿姨陡转语调，带着点苛责的意味，“昨个那小顾我看着挺好的，人长地帅，又有礼貌，就是话有点少。今天这个小林，虽然比昨天那个小顾话稍微多那么一点，但你怎么能一脚踩两只船呢？你妈我在这里表个态，我还是比较喜欢昨天那个小顾。”
“妈，”程北眼神下意识飘向自己的房间门，他猜顾南一定就站在门背后，声音故意加大了些许，“我也挺喜欢小顾的，可人小顾不喜欢我啊。”
“那…那这个小林。”程阿姨小心指着客厅的方向。
“真是我大学学弟。”程北目光坚定。
程阿姨：“那昨天那个小顾呢？”
“小顾在这呢，程阿姨。”顾南突然推开房门，为了遏制程北继续在程阿姨面前‘添油加醋’他们之间的关系。
程阿姨再次见到顾南，堆砌着满脸的笑容褶子，看得出来，他真挺喜欢顾南的。
顾南对于来自程阿姨这种长辈的喜欢，他其实挺开心的，毕竟那个大房子里的两位看他哪里都不好，看他那里都是刺儿，更别说表现出明显的喜欢，连顺眼都没有。
多了一个林攀，今天的早饭比昨天更热闹。
程阿姨给林攀和她喜欢的小顾盛粥，倒牛奶时，明显的区别对待。
粥里的肉和香菇都在顾南碗里，牛奶也倒地比林攀多。
林攀：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
不管师兄和南南是在一起了，还是处于即将在一起的暧昧期，看到开明的程阿姨对顾南的喜欢，林攀想起自己母亲的反对，多少心里有点哀伤。
林攀回S市，是在假期倒数的第二天，他妈妈不傻，多少猜到他去锡市的原因。
林攀答应过她会改，所以林阿姨相信她儿子来锡市是为了和从前不正常的种种断绝切割。
她没有打扰林攀，但也不是很放心，终于，林阿姨在假期的第五天，给林攀打了个电话，让他处理完事情就尽快回家。
顾南本来想跟着林攀一起提前一天回去，虽然他在S市等同于没有家，但他可以回学校，也好提前准备假期过后即将由他负责举办的大学生百科知识竞赛。
程阿姨却不想让顾南提前走，说明天她好不容易调到白班，顾南在他们家一顿正式的午饭都没吃过。
她想亲手给顾南做一顿家常的中饭。
简单的心意，温暖地无法拒绝。
顾南发现他这几天在程北家，越待越习惯，从开始的抗拒，到临别之际的不舍。
他好像能够尝试着去理解家真正的含义与意义。
虽然他不知道那座大房子里的两位现在过地怎么样，但他想在放假结束前，回一次家。
第二天，程阿姨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菜。
回来的时候，程北和顾南才起床。
程阿姨打算今天让儿子在小顾面前也发挥一道两道菜，说不定他们的感情能更进一步。
“程北过来帮下忙。”程阿姨站在厨房门口喊程北。
客厅里，程北和顾南，一个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一个拿着手机又在斗地主。
程北扔下遥控，站起来，不知道他妈要他进厨房搞什么鬼。
看到程北要去帮忙，顾南也不好意思坐在沙发里玩游戏，他也站了起来，准备跟着程北一起进厨房。
程阿姨看到顾南也要进来帮忙，她连忙制止：“小顾，你给阿姨好好坐沙发里玩手机，不准进来。”
“我…”顾南显得有点局促，其实他知道他进厨房也做不了啥，因为他对烧饭炒菜什么的，真的什么都不会。
程北眼睛尖，心儿亮，他抬手覆在顾南的肩膀上，将他按回了沙发里说：“乖，坐下，别瞎捣乱。”
这句话非常有作用。
顾南真安静地坐了回去。
程北进了厨房后，知道他老妈找他绝对没有好事，开口直接问道：“程女士，说吧，神神秘秘的，什么事？”
“做菜呀！”程女士也挺直接的：“给你未来的媳妇儿小顾尝尝。”
程北勾起唇角笑了笑，靠着冰箱故意问：“为什么？”
“抓住男人的胃，就等于抓住了男人的心。”程女士一把掀开冰箱前的程北，拿出里面的食材，往台面上一摆说，“妈给你想好了，就做你最拿手的两个菜，蒜香小排和鱼香茄子。”
程北不说话，笑看着他妈，觉得他妈这样真是太可爱了。
程阿姨着急地拍了拍程北的背说：“笑什么笑，快点做。”
程北拿起装着排骨的盒子，一边拆一边说：“行，抓住我未来媳妇儿小顾的胃。”
其实程北会的菜挺多的，大菜小菜他都会点，但程女士钦点的这两个菜，的确是程北的拿手好菜。
不到半个小时，程北完美地做好了两道菜，并且这次为了考虑到顾南的口味，放了些许辣椒进行调味。
一闻就特别香。
菜是程阿姨端出去的，顾南并不知道那两道菜的主人。
吃饭的时候，程阿姨一直暗着问顾南觉得哪两道菜最好吃。
顾南指着蒜香小排和鱼香茄子说：“这两道菜挺合我胃口的，我喜欢吃辣。”
程阿姨满意地点了点头，抑制不住的笑容褶子又迅速地堆积在脸上。
程北笑着对他妈说：“妈，看到没，我早抓住小顾的胃了。”
小顾表示很懵逼，不懂这两母子在说什么。
最后一晚在程北家，顾南躺在程北的床上，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这张陌生的床。
就像适应程北这个人。
林攀回去以后，程北只能自觉地滚下去打地铺。
此时的程北，正躺在地铺上，翘着二郎腿，逍遥又快活的样子。
楼外的灯光一家一户渐渐地熄灭，只有月色依旧皎皎，流进了房。
顾南的烟瘾有点犯了，他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燃，问程北：“你房间可以抽烟吗？”
“倘开抽，别把我床烧着就行，”程北晃着二郎腿说，“不过...床没了无所谓，咱两可以躺地铺上相亲相爱。”
顾南笑了下，随即，只见夜色中一丝火光点燃，然后是一缕迷人的烟雾。
顾南打算抽完这根烟就睡觉。
他半靠着床头，凭借着一点小火星，能看到床下打地铺的程北。
身量欣长，宽背窄腰。
一根烟抽完，他正准备躺下，程北突然跳上了床，抓住顾南的手腕，问道：“为什么那天姬威骂我变态的时候，你会那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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