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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身高，体形，以及程北面对袁媛和袁童吹过的两次牛逼来说，这个趴在地上还没清醒过来的火柴棍，应该不是程北的对手。
顾南进去踹完后，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但程北好像的确挺委屈的样子，那这根火柴棍就是敌人了。
顾南眉心压地极紧，警惕地盯着地上正在晃神的火柴棍。
火柴棍长地好像某个人，但是一时想不起来。
他偏过头，问一直拽着他胳膊袖不放的程北：“这根火柴棍是谁？”
程北嘤嘤两声，一口咬定：“我不认识。”
“那他为什么打你？”顾南有点无语。
程北停顿了会儿，张嘴道：“大概……看我长地帅吧！”
顾南：“...”
听程北这么说，顾南转念一想，是不是这火柴棍看顾南长地好看，然后想要联系方式不得，所以才对程北动手。
顾南你他妈想什么呢，你是程北吗？脑补了一出大戏。
但不得不承认，程北的确长地好看啊，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那两个深浅不一的梨涡。
顾南你他妈又在想什么呢，打住，适可而止。
就在顾南的脑细胞灵活运转的时候，地上那根火柴棍终于回过神来。
火柴棍擦着嘴角，轻蔑笑道：“你男朋友？”
程北睇他：“关你屁事！”
“以前听说你他妈是Gay，我还不信，现在看到你旁边这小白脸。”火柴棍手指着顾南，满脸嫌恶说：“这世界真是什么人都有，你们程家的人真他妈恶心！”
程北抓住顾南的衣袖愈发使劲，手上的青筋根根明显，他在愤怒。
顾南不等程北有所动作，对着那火柴棍，又是一脚，这次直接没起来，脚踩着火柴棍的小腿，声音阴沉地可怕，直捣人耳膜：“你他妈说谁恶心？嗯？”
火柴棍哪里受得住顾南的这一脚，他‘嘶嘶’地喊疼，回答不了顾南一句话。
顾南脚又使劲往下压了压，声音更低，像裹着一层寒霜，冷冷问道：“嗯？你再说一遍谁恶心？”
火柴棍紧紧咬住下颌肌肉，一字一顿道：“程——北！”
顾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着这句就特别生气，好像在说自己一样。
他抄起旁边的拖把，精准无比地按在火柴棍脸上，一边按一边骂道：“我艹你妈逼，你他妈嘴巴臭是吧，没关系，南哥给你用拖把好好洗洗，不用客气。”
程北眼底那层怒火慢慢淡了下去，手也不自觉放松了许多，听到顾南的最后一句‘不用客气’，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南扭头看向他，见他整个人没有那么紧绷愤怒后，他把拖把从火柴棍的脸上拿了下来，不屑地扔到了一旁的水桶里。
顾南拍了拍双手，问程北：“怎样？师兄，还要出气吗？”
“行了，走吧。”程北笑了笑说：“他一时半会儿也起不来。”
顾南和程北离开厕所时，地上惨兮兮的火柴棍恶狠狠地在后面喊道：“程北，你他妈给我等着，我他妈不弄死你！”
程北耸了耸肩说：“程大爷我随时奉陪！”
心情毁了，饭是在这家私房菜馆吃不下去了。
顾南和程北回到包厢后，喊上盖宇和林攀换了一家路边的家常小菜馆。
先前的那家私房菜馆菜都上齐了，不可能退，盖宇哑巴吃黄连，一顿饭花了两顿饭的钱。
顾南没同盖宇和林攀说为什么临时换家店吃饭，但看到程北沉默地吃完一顿中午饭后，盖宇和林攀基本上猜地七七八八。
程北应该是在那家店遇到了不想见到的人。
看破不说破，不算什么。
真正境界高的是，没看破，但也不问什么。
吃完饭后，几个人想不出去哪，又回到了盖宇的奶茶店。
顾南拿出手机在斗地主，程北似乎在给谁发消息，眉头紧锁，眼底时不时闪过一丝愠色。
没人刻意问他什么，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这边一个斗地主，一个发消息，互相沉默，不打扰对方。
两人相对的另一边，与之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盖宇提议来他奶茶店的时候，估计就在心里打好了小算盘，他先从自己如何选店铺地址讲起，再到为什么选择开一家奶茶店，终于把林攀听地对如何做奶茶产生了兴趣点。
紧接着，奶茶店老板盖宇带着小可爱林攀到他们前台，手把手教小可爱如何做奶茶去了。
程北打完最后一个字，摁熄莹亮的屏幕，将手机重新倒扣放回了桌面，他拿起吸管，正准备插|进去。
不知是不是专心致志斗地主的顾南一直在关注着程北，程北一放下手机，他无缝链接地从兜里的烟盒摸出一根烟，递给程北说：“来一根？解忧。”
程北低头笑了笑，他原本就没那么想喝这一杯奶茶，只不过口里无聊，想搞点东西放在嘴里。
他放下吸管，接过顾南手机的烟说：“打火机。”
顾南手指轻轻一弹，将桌面上的那只打火机，推到程北面前。
程北拿起打火机，低头拢火，‘咔嚓’一声，猩红的火光闪跃在程北的嘴间。
程北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他食指与中指夹着那根烟，所有的魅力瞬间在他身上都集中起来。
顾南脑海里闪过他见到程北的第一眼，那个画面里，除了程北那双明亮的眼睛，其他一切好像都被虚化掉了。
就是那双眼睛，顾南当时的第一感受是，这人长地不错，但却不太舒服。
程北缓缓喷出一口烟，眼睛在那团烟雾中，变得迷蒙，但他的声音很清晰，且干净：“不问问吗？”
顾南回过神来，揶揄笑道：“好，配合一下。”
说完，他拿起他面前那杯喝过的奶茶，放到顾南手边：“前男友？”
程北将那杯奶茶还了回去，顺便加上一个方才顾南借给他点烟的打火机，低声道：“你对我的品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误会。”顾南笑了笑：“破洞浅色牛仔裤，放荡不羁爱自由。”
这是顾南第一次见到程北时，程北穿的裤子。
但后来顾南发现，程北其他的裤子其实挺正常的，就是不知道那天为什么穿着那么骚。
可能放假让他的灵魂得到了解放，比如今天他又穿着那条浅色破洞牛仔裤。
顾南眼神不自觉飘到程北牛仔裤上的那个小破洞，他觉得手指尖有点痒痒的，想上去摸一摸，掐一掐。
打住，顾南你他妈想摸什么，掐什么呢？
是不是奶茶没喝够？
顾南猛吸一口奶茶，沉了沉心，问程北：“你应该没有什么前男友吧？”
“没有。”程北弹了弹烟灰，挑眉笑着说：“但我有很多追求过我的人，像什么杀马特袁童啊，还有咖啡店咖啡师…”
临到正经交心的时候，程北都要骚上一把。
顾南：“...”
“那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程北在短暂的沉默后，吸了一口烟说：“他吸|毒。”
顾南莞尔：“看地出来他吸过毒。”
点到为止，顾南不喜欢探听别人的隐私，他不会接着深入问下一句。
一根烟过后，顾南那杯奶茶也喝完了。
简单的几句对话以后，顾南和程北又开始陷入了新一轮默契的沉默，但不尴尬。
“你打算今晚睡哪？”程北烟抽完了，想起桌上的奶茶，于是边说边拿起吸管。
顾南无聊的时光都是在斗地主，他在手机里打出一张牌说：“林攀来锡市，估计住的酒店，我去他那酒店蹭蹭吧。”
“不行。”程北还没喝上奶茶，已经被猛地呛咳一阵：“咳咳咳，你不能跟他住同一间房。”
顾南斜看了程北一眼：“我和他也住同一间宿舍。”
“酒店和宿舍不一样。”程北说。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睡觉的地吗？”顾南无语道。
“真不一样。”程北眼光一闪，指着正在教林攀做奶茶的盖宇说：“就算林攀同意跟你住一间房，你问过现在的盖宇答应不答应吗？”
顾南放下手机，按了按眉心，他觉得盖宇一定不同意。
这么说来，酒店和宿舍的确不一样。
奇妙的事实是，晚上顾南和林攀，同时出现在了程北家里。
顾南不想在程北家睡，他想去蹭林攀酒店开的房，反正大家宿舍一起住过，而且如果选择住同一间房，睡同一张床，他对林攀比对程北要自在。
盖宇不同意。
程北也不同意。
最后，两人一起被押到了程北家。
“我睡客厅，你两睡你房。”顾南指着沙发，对程北说。
昨天程阿姨已经见过顾南，如果凌晨下班回来看到沙发上的顾南，应该不会被吓一跳。
“小学弟，你觉得合适吗？”程北嗤了一声：“我和林攀可都是同，还是一对互相没有感觉的同，那就想一对没有任何感觉的男女，同同授受不亲，你没听过吗？”
林攀笑了笑，说：“南南，你和师兄睡房间，我睡沙发。”
“不行，程阿姨下夜班回家看到沙发上的你，会被吓晕过去的。”顾南故意冲程北挑衅地眨了下眼睛：“师兄，你说对不对？”
关于程阿姨特别怕鬼是真的，但顾南严重怀疑昨天程北非说他妈受到惊讶，就会立刻晕过去是假的。
这谎不能不接着圆下去。
程北假笑着点了点头说：“特别对，那大家一起都睡我房。”
晚上，林攀打地铺睡在下面，顾南和程北一起躺在程北的床上时，顾南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大坑，而且他还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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