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药谷奇人白梓凉

    风夏谷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几间茅屋错落有致,水榭九曲很是别致静怡。谷口像个漏斗大开大合,内外皆有个风眼,寻常人不会刻意路过此处,除非,那些人知道这谷里住着的是谁。

    这两日阳光正好,白梓凉与徒弟正拿了些药材出来铺在诸多簸箕上晒。徒弟段渊翻出了个木盒子,从中取出一根山参,说道:“哦。这根山参是前年掌门差人送来的吧,放边上都给忘了。”

    山参庐碗极密,年岁甚是不浅,绝对的好药材,白梓凉看也不看并不上心:“吴川子觉得我手里没他这样的好东西,跟我献这宝?”

    段渊将山参不多的根须摆放好,师父虽不在意这千年山参,但东西不假,也不能怠慢,说道:“掌门也是一番好意,师父你也忒无情。”

    被自己的徒弟说了一通,白梓凉面不改色心不跳说道:“别人都怕我,你怎么对我这师父半点没有敬畏之心?”

    “你是我师父我自然敬你,可你说话没道理,我也不能奉承你啊。”段渊蹲下身来摇了摇木架觉得有些晃动,左右看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

    “你就不怕我把你逐出师门?”白梓凉恐吓道。段渊仍是翻箱倒柜,头也不抬回道:“呵。把我逐走了,谁给你跑腿,谁陪你解闷,到时候谁吃亏?”

    白梓凉气馁地撑着脑袋看着段渊说道:“敢这么和我说话的除了他之外也只有你了。”从小就对医理天赋异禀的人向来树大招风,同辈待她也是举案齐眉毕恭毕敬,从小就没有玩伴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异类一般。所以白梓凉讨厌极了这样的眼光,她找了个片清闲的地方,想医就医,不想医就待在谷里。她是上一辈的关门弟子,所以作为师侄的掌门吴川子年岁其实与白梓凉是相仿的,但他是个极其一板一眼的人物,性子全不似他的脑筋一般好使。

    段渊摸到一个药镰,用手柄将木架的榫头敲击得更契合些,说道:“你说齐珏师兄?”白梓凉觉得吴川子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收了个好师弟齐珏,那小子交朋友随性而为,深得她心。眼馋吴川子手上有个这样的人,白梓凉也从众多云华派弟子中挑了个顺眼的提拔做了自己的徒弟。

    “嗯。不知道这小子最近又上哪里野了,甚是想念啊。”白梓凉感叹道。

    段渊说道:“怕是想念他烹的茶吧。”白梓凉横了段渊一眼,段渊只顾检查了架子一番,站起后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年后他都会来探望师父你,今年似乎还没有来过,不知道是不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白天莫说人。

    只听远处有人高声吆喝道:“大白,小渊,好久不见。”循声望去,谷口处站着一男一女,肤色皆如昆仑山上与世独绝的雪莲般冰清玉洁。男子身形挺拔高挑,面目俊朗,背后别着一柄黑色的断刀;女子腰间扣着长剑,面容清秀绝俗,稚气未脱的眼神通透得带着轻灵之气,两人站在一起宛若一对神仙眷侣。白梓凉看得一愣,她知道齐珏向来不亏待自己,江湖上红颜知己也是不少。大都是投怀送抱的明艳女子,逆来顺受的他很少拒绝,这次是他第一次带个了姑娘来拜访她,并且从样貌上看来清纯动人,断然不该是向他主动求爱的主,白梓凉揉了揉眼睛开口道:“他开窍了?”

    段渊放下手中的药镰主动给客人们开门去,竹板门嘎啦一声砸了下来,段渊很是尴尬只能以奇怪的姿势撑着。齐珏笑道:“这份大礼我受之不起啊。哈哈哈哈。”

    竹板门侧是用楔钉榫固定的,白梓凉除了偶尔看个病人炼个药,什么事儿都不做,都是段渊一手包办药谷里所有的事宜,所以他即是管家也是家丁。他扶着门板,低下头去在地上搜寻着些什么,说道:“你别光顾着笑,这破门叫了好些时间了,估计是楔钉松了,快帮我找找竹楔钉。”

    抬起两手的齐珏侧身从空隙中路过,对于段渊的遭遇他但是很幸灾乐祸说道:“进门便是客,你怎么能差使客人做这做那。”

    “我真是交友不慎,怎么认识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段渊哭笑不得的骂道。突然一只葱白小手捏着两粒方形长条放到他麦色的手边,对比之下更显得这双手肤白胜雪,段渊说道:“正是此物,还是姑娘通情达理。”抬眼间对上了一对瞳色较常人色浅的眸子,女孩双颊间淡淡的红晕都相得益彰得透着令人动情的可爱,段渊心口一滞像被人掐住了胸口,接过两粒竹楔钉再不敢看她。

    将竹板门卡上榫卯,段渊把楔钉对上方形的空隙,身子抵着门板,一手伸向背后,对齐珏大声呼喝道:“把你赤焰拿来给我。”

    苏卿轩张望了一下,莫不是要拿齐珏的神器当榔头用,而齐珏则是二话不说把自己的神兵扔给了他,段渊反拿赤焰,用刀柄噹噹敲击着楔钉直到钉子完全没入方孔,用毕还品评了一番说道:“你这赤焰虽然丑了点,倒还有些用处。”

    向段渊抱了个拳,齐珏笑道:“哟。能得小渊你的夸赞,那真是我这把破刀几世修的福气了。”段渊摇了摇门框,确认无误了,侧着脸伸出左手为苏卿轩引路邀她进门:“姑娘请!”转头对齐珏又是另一副脸孔,“少贫嘴了,赶紧滚进去。”

    将苏卿轩介绍给了白梓凉和段渊后四人坐在茶棚下,白梓凉听得七七八八,脸上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无趣了许多,心道:“原来这小姑娘同齐珏不是那般关系。”眼睛也看向别处兴趣索然。

    取了一些干净枝条的段渊为齐珏生了个火,齐珏娴熟的拿起藏在灶边柜内的茶壶过了遍水,段渊舀了一瓢井水渡了过来,正巧齐珏开盖塞好了茶叶,水直灌而下,两人配合默契毫无衔接的痕迹。

    瞧得出神的苏卿轩叹道:“他们两关系可真好。”说的并不仅是此刻,更是之前齐珏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神兵扔给段渊作榔头之用。虽然经历不多,苏卿轩也知道江湖人士有多重视自己手中的兵器,更大有“刀在人在”的人士在,能够毫无防备的把自己的神兵任人差遣的关系岂能不好。

    白梓凉靠在椅背上,吹着谷内凉风,觉得这种生活十分惬意,齐珏带来的小丫头倒也不怕生竟和她闲聊起来,白梓凉倒也生出些微好感乐得自在说道:“他俩真是十分相似,我第一次见到段渊的时候仿佛看到了齐珏的影子。

    对于段渊,苏卿轩自是不太熟悉,但是对于齐珏她倒是觉得已经有了挺深的认识,如果白梓凉觉得段渊与齐珏十分相似,那么段渊势必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两男子拿了茶具上桌,齐珏给大家烹完茶段渊管倒,苏卿轩道了声谢将茶杯放到鼻下轻嗅当真是茶香四溢。白梓凉喝得很是满意,眼睛眯了起来,说道:“真是一副好手艺。”

    齐珏手指敲了敲桌子,说道:“吃人手短,帮我去洛州医个人呗。”

    睁了一只眼的白梓凉很是精明,说道:“不是帮你吧,恐怕是你带来的苏姑娘有所求吧?”

    不喜欢拐弯抹角的齐珏一拍大掌说道:“大白你真聪明啊,猜得那是一点儿没错。”

    白梓凉对于齐珏的要求向来有求必应,哪怕不给她烹茶献殷勤都不会拒绝,可这次她却说道:“我不医。”

    “为什么?”齐珏和苏卿轩异口同声道。

    白梓凉瞧了他俩一眼,说道:“若医她,自不在话下,她是你朋友。可医的是她的朋友,我又不识得,况且她又不是你媳妇,与我非亲非故。不医不医。”边说边摆手的白梓凉显得格外决绝。

    “她是我媳妇你就医了?”齐珏反问道。白梓凉两眼都睁开了,知道齐珏不会骗人,之前说他和苏卿轩只是朋友关系绝对不假,说道:“是啊。若是她嫁与了你,大家就都是一家亲了,她的朋友也自然得医了,谁知她竟然不是……真是太可惜了。”复又捧着热茶吹了吹。

    这下齐珏心里有了底,原来是白梓凉是不满自己没有猜中他俩关系闹了脾气,要她改口倒不是难事儿,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瞧了眼焦急的苏卿轩,心中玩心顿起,说道:“这……卿轩你看,我师叔就是这么个怪人。如果一定要救人,也不知你愿不愿意委屈一下,下嫁于我这一穷二白的江湖浪子?”

    瞧他一脸不正经的模样,苏卿轩一早就看出他又开起了玩笑,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假作委屈回道:“若能救梦恕,师兄也会安心。嫁于你也不委屈,只要你肯将就就行。”

    “咳咳!”齐珏被热茶呛得连连咳嗽,真是被她反将了一军,白梓凉也是少见齐珏被气得没回嘴的余地,心中好笑。倒是边上的段渊先看不下去了,说道:“师父,这几日你正好说想舒展筋骨,倒不如去洛州走一遭。”白梓凉刚想反驳,段渊又开口,“不然下次你瞧齐珏师兄还来不来。”

    段渊性子相比于齐珏而言更冷一些,对她这个师父也从来不是言听计从的,但素日里白梓凉不想医的人不需要她开口,段渊都是十分自觉的帮她处理这些琐碎杂事。药谷外,江湖上,被他做黑脸断了求医之门的人不在少数。今日齐珏要白梓凉出诊,按照他的性子应该是看齐珏有什么本事让白梓凉改口而不是主动帮腔才对。

    心中狐疑的白梓凉见他一反常态十分好奇,再去瞧他时,他正巧对上了苏卿轩感激的目光,那常年爬山采药的古铜色皮肤上竟然透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红晕,这才恍然大悟,心道:“这棵铁树竟然也开花了,也真奇了。这小机灵鬼一般的姑娘做不得我侄媳妇,倒要做我的徒媳了。”眼神绕过齐珏上下打量起苏卿轩来,果真眼眸清澈我见犹怜,怪不得能叫这没良心的徒弟动心。

    齐珏看她眼神古怪,一把将苏卿轩拉到身后,质问道:“你看什么呢?”

    丝毫没有被齐珏的气势吓到,白梓凉反问道:“她还不是你媳妇呢。”

    齐珏立刻虚张声势高声道:“谁会真讨这笨丫头做媳妇。哎哟。”后背被一个小拳头狠狠得砸了一下,彰显着来自苏卿轩的不满。

    “那你藏着掖着做什么?走开走开。”白梓凉正准备拨开齐珏的肩膀却骤然发现他透白的颈项皮下有一个东西划过,抬手流握着齐珏的脉搏面色凝重,片刻后又松弛了下来,问道,“你吞了嗜毒蛊?”

    “嗜毒蛊?”在场所有人只有苏卿轩一个门外汉不耻下问地开口。

    “嗯。吃了那毒蛊就能通过伤口把别人身上的毒吞噬到自己身上。”段渊拿起齐珏另一只手为他号脉,一边为苏卿轩解释道。

    听他一说苏卿轩瞬间恍然大悟,心中一片澄明,原来齐珏月夜那天就是用这种毒蛊牺牲自身来救她的,心中一软回想起塔拉族村外自己还强要他去救族人简直不是东西,心中愧疚感丛生,轻声细语地对齐珏说道:“对不起。”

    齐珏嘿了一声,笑着解释道:“你啊,少自作多情。当时不过是非常时刻,再少任何一个人大家随时都会崩溃,到时候莫说去找神器,怕是大家都要疯魔。我呢也是出于无奈才出手救的你罢了。”抽回自己两条手臂,不耐烦的对白、段二人说,“至于吗?两边夹击我。”

    白梓凉拉住苏卿轩问道:“你之前中了什么奇怪的毒,连我在他身上都察觉不到,真是稀奇。”

    微微皱眉的苏卿轩不知道厉云阳给她下的毒的名字只能尽力去描述道:“当时我感觉周身极寒,入夜后迷糊间还似乎去过一个极寒之地。”念及那夜情形,苏卿轩向齐珏看去,却不晓得对方也正瞧着自己,一时间四目交接,谁也没好意思再看对方,都别过脸去。

    毕竟医仙这称谓不是浪得虚名,只消三言两语白梓凉已经了然于胸,说道:“哦,这是云州厉家的‘太阴毒’。还好齐珏去救了你,不然恐怕你会落到厉家的人手里,通常他们用这种奇毒来守株待兔,擒人那基本上是十拿九稳的事儿。听闻他们素爱制作傀儡人,也没亲眼敲过,不晓得这时间是否真有这样的傀儡。”谈到傀儡,苏卿轩不禁想到了五鬼和胡天,都是死后遭到了厉云阳的控制,背脊上瞬间爬满了寒意,

    段渊不解道:“可纵使他内功深厚压制得住毒素也不会将它幻化于无形,体内也断然不会连半丝寒气也找不到啊。”

    苏卿轩听得一知半解只得跟着点点头,说道:“后来我们攀上无人之城的最高的塔顶,在那里神农鼎曾显神威向我们施加威压,但凡功夫不错的都难以动弹,而齐珏更是吐血恐伤及了内脏,寒气入了体,出城之后他又再次吐血导致晕厥。”她尽可能所有过程都描述出来。

    “这就对了。”拍案而起的白梓凉说道,“齐珏修气练功精进一直超脱于常人,此前每次给他号脉体内虚火一直过剩,真怕哪天他真会变成个火炉子炸了。这下可好了,此番因祸得福阴阳调和,倒还助他更上一层楼了。无怪乎方才听他呼喊气劲更胜从前。”

    段渊很是吃惊的问道:“你们去了无人之城竟然这活着回来了?”齐珏在他面前大摇大摆转了个圈说道:“不仅活着回来,还活蹦乱跳。”段渊又问道:“你们还碰到了神农鼎?”齐珏一脸骄傲指了指苏卿轩道:“还是这小丫头取到了神农鼎。”

    再怎么看苏卿轩也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瓷娃娃,要取得神器是得有多大的机缘与不为人知的坚定意念,段渊钦佩之意油然而生,双手拱手道:“失敬。多少英雄舍生忘死都难见神器一面,苏姑娘真是女中豪杰。”

    白梓凉在旁幽幽传来一句:“你师父我也是女中豪杰,你怎么不来敬佩我一下呢?唉,真是有了……”感觉到段渊瞪向自己的目光,白梓凉悻悻然不再言语。

    反倒是苏卿轩羞愧地低下了头,神色黯淡:“我们一行之中有多人枉死,更有童前辈舍身断后才成就了我们取鼎之行,此番恩情没齿难忘。我能耐不济,却失鼎于他人,确实罪该……”

    齐珏打断道:“最该做的是先把你朋友救了。等到厉云阳再次兴风作浪之时,我们再将他一网打尽取回神农鼎。”

    双目圆睁的苏卿轩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揉了揉眼角收拾心情问道:“所以齐珏的毒是真的解了?”得到了白梓凉点首作答,她悬着的心才也跟着放了下来。

    双臂交织的齐珏侧头看着她说道:“你瞧,我可真没骗你,我好了。”

    苏卿轩秀眉微蹙:“那这一路上碰上坏人都叫我出手!自己躲在后边!”她撅起粉嘟嘟的小嘴看起来生气极了,这两日路途上不平的事情分外的多,齐珏全程冷眼旁观只出一张嘴。苏卿轩若想管就必须得自己出马,这倒符合了她想做老江湖的心。虽然她缺乏历练,但在齐珏那张嘴的指点下,两个粉拳一把长剑倒还打趴了三个流氓和一个打家劫舍的惯盗,成绩还算不错。可是舞刀弄枪之间,苏卿轩才渐渐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喜欢这种刀光剑影的生活。最矛盾的是,齐珏每次都会叫她杀了恶人以绝后患,可最后她都没敢下手,也不明白自己是对是错。

    “嗯,真疼。”齐珏突然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哎哟,我体内还有‘嗜毒蛊’,它正在啃咬我的心。”苏卿轩一惊,待要上前查看。

    看不下去他拙劣做作的戏法,段渊无情的戳穿道:“以你的功力,‘嗜毒蛊’对你一年半载起不了作用。”苏卿轩方才差点又要上当,羞红着脸又羞又恼,还好有人提点,扬起下巴一言不发用眼睛向齐珏发出不满的神色。

    齐珏见苏卿轩微嗔怒的面色分外可爱,微微抬手想去掐她脸蛋,忽想到还有二人在侧,转头撑着脸侧假意抱怨道:“好得很,你俩合起伙来欺负我。”

    “我可以去帮你医人。”白梓凉突然开口,三人对于她的改变都十分意外都憋着气听她是否还有后话,果不出其然她还有些要求,“段渊煮的食物我吃腻了,今夜晚膳我要吃小苏煮的,若吃得我高兴了我明日便与你们同行。”

    “煮……煮饭吗?”苏卿轩犯难了,入了天池剑派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进过厨房。之前在绿水村虽然一直有做饭食,但是杨氏夫妇并不富裕,餐食也都比较简陋,更别说要煮出令白梓凉吃得高兴的珍馐了。

    见她支支吾吾面露难色的模样,白梓凉眼神沉了下来,反问道:“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齐珏一拍胸脯帮苏卿轩应承了下来,苏卿轩心虚地拉扯齐珏的衣袖,他回首轻轻挑眉示意她放心。

    午时过后,为齐珏拔除了“嗜毒蛊”,段渊带着二人出谷上了附近的山头找一些鲜嫩野菌野菜打几只野味。

    行了数里,苏卿轩的篮子里也多了不少东西,这种在野地里奔跑找着野菜野果的感觉让她仿佛回到了儿时的绿水村,没有禁足只有自由和蓝天,她仰着脑袋向空中的白云和鸟儿大喊道:“好高兴遇见你们。”

    齐珏看着她无拘无束的样子一脸宠溺说道:“幼稚。简直是匹脱缰的野马。”段渊扬着嘴角说道:“野马还不至于,野兔倒有点像。”两人相顾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被二人突如其来的笑声惊了的苏卿轩一脸茫然回头问道:“你们笑什么呢?”

    “没事。”齐珏挠了挠高挺的鼻梁问道,“你采了多少东西了。”抱着篮筐探头向里张望的苏卿轩回道:“快有半个箩筐了。”齐珏捏了捏下巴所有所思道:“恐怕还不够我们四人吃的,你再去采摘一些,我和小渊看看能不能打几只野兔。”

    一反常态的段渊竟然附和起齐珏来,谦逊有礼地问道:“小苏,师父素来爱食长帽菇,北边山脚下有许多,你能不能去摘一些来?”有段渊的助力,了解了白梓凉的喜好,苏卿轩脸上喜色更盛,背起箩筐,就向北奔去:“段大哥,你真好。我这就去。”

    瞧了她蹦蹦跳跳的背影片刻后,齐珏说道:“真说是风来就是雨的。怎么这等好骗。”

    “我倒觉得这样可爱极了。何况我也没有骗她。”段渊勾起嘴角眼神专注看着少女的后背。

    齐珏一把圈上段渊的臂膀,说道:“别瞎想了,人家名花有主了。”段渊问道:“哦?谁说我对她有非分之想了?”齐珏啧啧摇着头骂道:“口是心非,你都写在脸上了,禽兽。”齐珏抬起膝盖就假意踹向段渊,一个闪身间段渊已在半丈开外朝他摆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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