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神器问世

    看似古朴无华的塔楼底层竟然悬着七枚黄龙玉制的风铃,冷风过境之下响起了清脆动人的声响,昨个夜里围绕着塔楼附近的浓雾也消散不见了。塔门大开似乎是在迎接众人,众人恐防有诈谨小慎微地踏入了门口。顺着唯一的阶梯往高处爬去,高塔虽与寻常的塔都是七层,可每一层的高度都像极了聚友阁,一层几丈高,连脚下阶梯的间距也是要跨大步才能爬上。

    俞静雅晨起后发现自己感染了风寒,体力自是比不上其他人,顿时脸色惨白,林克聪想上前搀扶,被她以男女授受不清为由后拒绝了。林克聪心中担忧,便悄然走到她身后守着,见她数次脚步虚浮便要摔下来,立马张开双手在后抵着。如此这般,众人竟已然爬了四五层,什么怪事也没有遇到,再爬两三层,恐怕就要到顶了。

    曹仁走在最前,想到自己若是能夺得神农鼎,必能运用此鼎助长功力,成就更大功业,不禁开怀大笑起来:“行至数层竟是什么魑魅魍魉也不曾见到,到达顶层也只是片刻的事情了。”脚步也不自觉的快了起来。

    曹义心情也是大好,感觉这几日的阴霾终究要散去了:“神农鼎只有一枚。”目光扫过剩余的六人,眼神落在了齐珏身上,“谁先拿到鼎就算谁的,莫要强争,不然到时候被躲在暗处的厉云阳捡了便宜。”这话是说给齐珏听的,他是朗声言说的,大家自然听得也清楚,也不是商量的口气,无非是要齐珏就着他的意思来,不照着做的便是“不顾大局”。曹仁和曹义功夫都不差,在这里仅次于齐珏的就是他们两个了,若是取鼎时一人拖住齐珏,另一人拿鼎,自然单枪匹马的齐珏双拳难敌四手。其余在场的众人,除了苏卿轩明确说过自己想要神农鼎之外,都是第三类来凑热闹长见识的,自然不关心最后神农鼎的去向,落到谁手上也没有多余的想法。而苏卿轩的功夫大家都是见识过了,虽然最近这几日好像有所提升,但也不过是央央及上了一些林克聪等人一半的功力罢了,与曹仁、曹义相比,还是相去甚远的。

    深感曹义吃相太过难看,司马通冷笑道:“你自己说得出可得做得到。”在司马通看来,曹氏兄弟虽然功力深厚且能够同心协力,可能会对齐珏使些绊子,但是终究敌不过齐珏能耐,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罢了。而这件事情看来,大家心中也都渐渐明白了,什么仁人义士,利字当头的丑陋模样还真是难看。

    齐珏也不生气,只是一如既往地笑了笑,说道:“好。”曹仁和曹义得他答允,自是晓得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物,顿觉神农鼎此刻已经是自己囊中之物,拍手大赞齐珏心胸宽阔云云。

    待得又上一层,此时已经是第六层了,可是场地仍旧宽广约有一亩地的大小,奇的是上楼的阶梯在此层戛然而止了。两丈高的头顶处有个圆孔气窗,正好能穿过一人的身形,若是功夫好的话或能一跃而起飞身上去,但是此刻众人中有行动不便的傅无暇和身体不适的俞静雅。

    “看那里。”苏卿轩手指点向墙壁,墙上每隔一尺便有一个木桩扎在上方,所以若是功夫不佳或者像傅无暇这样腿脚不便的人也能慢慢攀附上去。总而言之,无人之城这个地方虽吃人不吐骨头,但追根到底其实处处是留有生机的。无论是瘴气林中的解药草也好,还是石道中的火把都是无人之城所留的生门。

    才摸上木桩的俞静雅正直头晕目眩之时,听闻有婴儿哭泣的声音,只当是自己病得不清也不吱声。

    “什么声音?”苏卿轩正要四下查看,角落的阴影处渐渐爬出一个十多尺高的巨兽。它目光凶狠地审视着众人,浑身无毛壮若蛮牛,青面配上从下巴上长出的獠牙显得格外狰狞。众人即是后怕又是疑惑,这么个庞然大物,方才上来之时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

    猛兽突然向最靠近木桩的俞静雅袭去,后腿结实有力,生生从角落里扑了过来,俞静雅反手想拔出长剑,无奈身虚气微,剑竟被卡在了剑鞘里,只能眼睁睁看着猛兽的巨爪向自己拍来。

    林克聪心中激荡,直冲猛兽的肉爪之下,他的功底十分扎实,才来到猛兽前方,剑尖的位置就已就绪,精准地抵在猛兽的爪心,势必能伤到这物。谁料铮的一声,长剑竟被猛兽徒手折断了,林克聪连人带短剑一齐被震了老远,直至后背撞墙,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难道这畜牲的皮肉竟是比铁更坚硬。”曹仁心中暗道,顺便向曹义使了个颜色,两人心有灵犀,乘着猛兽还注意着林克聪和俞静雅,同时提气运劲向猛兽后背攻去,猛兽一时之间来不及闪躲,甚至没有回头。以为两人就要得手之际,其余几人只看见曹氏二兄弟恍若无物地穿过了猛兽的身体,两兄弟惊恐不已在地上翻滚了两圈稳住身子,开口道:“什么都没打到,怎么会这样?”

    “仿佛是海市蜃楼一般。”苏卿轩惊道。

    气血还未稳定的林克聪先将俞静雅扶在一旁,笃定地说道:“不可能啊,刚刚我可是实打实的被打了。”齐珏、司马通二人从左右两处攻了上去,齐珏横扫一腿劈向巨兽的背部,也是落了一空,什么也没碰着。司马通以羽扇相击却被巨兽用利爪拍到了一边,这厮力道之大令退到一边的司马通瞬间觉得手臂发麻,难再出击。

    齐珏说道:“虚而实之,实而虚之。它防人时虚化,攻人时实化,转瞬即逝,但若攻守皆在一瞬间必能找到它的破绽。”

    曹仁自告奋勇情愿道:“齐兄,这里数你功夫最好,你率众人在它前方竭力攻向它激怒它惹它发狂,我们兄弟两个便从后伏击它如何?”

    想不到此时此刻曹仁竟想出这样的好办法还要以身涉险,若此刻一击不中他们兄弟二人恐怕便是遭殃的对象,司马通突然觉得自己之前误会了他们,心中歉疚,看齐珏并不做声,他便先答应道:“有劳二位。”

    还能行动的苏卿轩和司马通两人分别站在齐珏两侧,一剑一扇拿得有模有样,一脸严肃的样子反倒让齐珏笑了出来:“你们俩这样像不像厉云阳跟前的四护法。”苏卿轩噗嗤一下绷不住笑了出来,看来真去想了齐珏说的事儿。

    司马通觉得自己好像一堵气墙,站那儿也不行,不站那儿也不行,说道:“齐前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逗她玩儿,若是我们都被它吃到肚里了,不晓得你们还会不会笑。”苏卿轩立马抿住嘴巴,知道自己做得不对,毕竟也是性命关头怎么能被齐珏带跑了。

    齐珏看苏卿轩脸上表情一时间五光十色很是愉悦,口中对司马通说道:“放心,死不了。”

    苏卿轩先出剑刺向巨兽左腿,巨兽左腿微抬,司马通趁势用扇子扫向它右腿,两条后腿急急向后退了两步,用力一压才镇住两人的武器,见它眼中红光闪动,就要发难。司马和苏二人立马向后闪身。齐珏直挺挺地向它面门上打去,那獠牙青面瞬间长开了血盆大口就要咬上去,任他是武林高手也断然挨不过这锯齿獠牙。若非算计这厮,断然不会出此下策,正当众人等着曹氏二兄弟从后将它一击毙命,左等右等没有动静,向后看去,哪里还有两人的身影。而那气窗口上却挂着曹义衣物的一角,分明两人趁着他们出击之时,把大家做了诱饵自己逃到了七层。

    司马通心下一惊,直骂道:“果然还是卑鄙小人!”没人从后突击,又如何阻得下巨兽的袭击,齐珏的身子已在巨兽口中。“啊!”俞静雅大叫一声捂着眼睛,不敢再看这一幕。

    嘎哒一下,巨兽合了嘴,可并没有血水从她口中流出,苏卿轩紧张地四下张望,看来一个人影有从东南方穿向西北方,再从正东穿向正西,统共穿了十七八次正是齐珏。众人见他未死很是鼓舞,可这屡次三番的攻击无非都是平白穿过了巨兽的身子,都是徒劳罢了。

    林克聪沮丧地说道:“我们斗不过它的。”

    齐珏闻言身子竟然停在半空中,见者皆是动容,轻功卓绝的人大家自是见过不少,司马通自己也是一个,但终究都是运气借力着力才能凌空而起的,可着飘在空中的人却是第一次见着,这不是神仙才能腾云驾雾呢么。

    稀奇归稀奇,齐珏此刻竟然停在眼中凶光闪烁的巨兽跟前,他的表情看不清楚,但是其他人都知道下一刻他便就要变成巨兽的盘中餐了。果不出其然,巨兽这次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仅张开了大嘴更是用上了前腿,扑腾而起用爪子封住了他的去路,这次任谁插翅也难飞。

    啪的一下,巨兽两掌之间空无一物的合在了一起,上下间竟然还留有一些齐珏身影的残影。原来齐珏方才东西南北飞身的过程根本不是为了击打巨兽,快速移动的目的是为了长久地在同一处留下自己的叠影引得巨兽上当,而他的真身此刻正用赤焰狠狠地插入了巨兽的背部。只听巨兽仰天长啸一声,通塔巨震,众人纷纷扶墙。再看巨兽身体竟如梦幻泡影渐渐消散在空中,齐珏飘然落地。

    向来口齿伶俐的司马通也张口结舌起来,理了半天才说清楚:“齐前辈你是早料到曹氏兄弟会反水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齐珏扶了一把苏卿轩,回道:“有差别吗?”

    苏卿轩突然拍拉着齐珏的衣服说道:“你看地上那是什么?”地上匍匐着一只透着光的金蚕,特别的是这枚金蚕背上竟有一道黑色的口子,像极了齐珏刚刚打在巨兽背后那一刀。还没等多想,这只金蚕背后砰的爆裂开来窜出蜿蜒枝条直通气窗,形成了一条天然的阶梯。

    毫不客气的众人踏上阶梯,这可比手爬木桩容易多了。七层为顶,也有半亩地的样子,提前上来的曹氏兄弟二人在一副泛着幽光的水晶框附近,地上有一对老久的骸骨。

    傅无瑕虽然腿脚不便但是心中怨气横生,对于曹仁曹义恨不得好好谴责上一顿,看他们以后还有没有脸面在江湖上假装好汉,才走上前去,一眼就被地上的白骨吸引住了,惊愕的对林克聪唤道:“师弟,你过来看,这衣服是我们巍山派的。难道……”

    林克聪小跑过来,定睛一看,喊道:“是常师叔和孔师叔的佩剑。”来时的路上多少白骨,又亲眼目睹了多少活人丢了性命的事儿,大家都懂走到这一步来之不易。而他们不亏是“巍山双绝”,竟也能走到最后一步,可是为何又止步于此呢?

    司马通旁若无人的路过了曹氏兄弟,看他们双眼怔怔盯着的石碑上面写了繁多,司马通读完也是心中一骇。苏卿轩看他脸色大变,问道:“司马通,上面写着什么?”

    神农鼎长高一尺、宽约半尺,青铜所制,四面纹以四方神兽配祥云描边,看似古朴雅致但是底下被平台扣住,而两耳三足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尖刺,若是用力去抓手臂定是会血肉模糊。司马通说道:“大致就是,需以至亲之血同精魄献祭,神器方能开启。”

    曹义回首道:“难怪这么多年来也没人来拿走过神农鼎,都白来了……啊!”大叫一声,一脸不可置信地捂着刺穿自己胸口的利器和喷浆而出的鲜血,血淋淋的双手打着颤微举过头顶,想去摸后面的凶手,曹仁的脸出现在了曹义的边上。

    曹仁从后抓住曹义臂弯,将他拖行至神农鼎的水晶摆台边上,硬生生将他按在了神农鼎上,痛得曹义凄厉地大叫出来。幽光下曹仁原本憨厚质朴的脸面泛油光,不知在笑还是在哭的表情格外吓人,他说道:“我们说好了要扬名立万给爹娘争脸,如今便要瓜熟蒂落,三弟已经不在了,我们不能白白让他牺牲。你能明白我的,对嘛?二弟!”曹义被按在鼎上无法动弹,周遭气流涌动,曹义浑身发颤不过半响就没了气息滑倒在地,面容灰暗似乎真被神器吸干了精元。神器中间团起一道白光,曹仁急忙用腿拨开曹义滚落的尸体,兴奋地凑向了神农鼎。

    只见白光一闪冲入曹仁神庭,而曹仁矮胖的身体在原处摇晃了起来,司马通原本想上前查看,曹仁突然手舞足蹈狂奔大叫起来:“莫要过来!”

    司马通愣在原处不敢再动,曹仁又道:“二弟,你别追我……三弟,我不是故意不救你的,你们饶过我吧!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奔行数丈,爆体而亡倒在从前一具骸骨边上。

    神器突然剧烈晃动,空气也变得厚重起来,齐珏右腿一折跪倒在地,还未等有人上前询问,司马通、傅无瑕、林克聪和俞静雅纷纷倒地不起,苏卿轩虽未倒地倒也觉得自己肩上仿佛负重好几斗米一般。

    司马通说道:“好强的威压,不亏是神器。”他整个身体已经趴倒在地上,手脚也只能艰难的左右移动一下了,“我感觉自己身上压了好几只老虎,似有千斤。”现在看来只有苏卿轩还像个正常人一样勉强直立行走,她想去扶起傅无瑕,可她仿佛被粘在地上了一般。努力无果之下的苏卿轩又想去扶齐珏,岂料根本近不了齐珏的身,仿佛有他身边围绕着铜墙铁壁。坐倒在地上的齐珏姿势还算好看,可一下子口中就吐出一口血来,这压力竟是已经伤及五脏。看来这威压施加的力道竟与自身的功力深厚相关——遇强则强。

    齐珏艰难开口道:“你赶紧走!”

    傅无瑕只能侧头看着她说道:“对啊!小苏快走吧,我们跑不了了。”司马通和林克聪附和道。苏卿轩脑中嗡嗡作响,看了看痛苦的众人,又看了看始作俑者神农鼎,心道:“我若能把它搬走,是不是就不会作用到大家身上了。”

    曹义的死法大家也是见识了,齐珏循着她的眼神看去,心中一个咯噔,叫道:“苏卿轩你别胡思乱想,不要犯傻!”

    苏卿轩的脚步已经移了出去,奇道:“你又读心?”笑了笑继续前行,“我只试试。”

    “谁会拿自己的命试,你方才也看到曹义了,不行的!”傅无瑕也看出了她的动向急道。

    几人在后方大声叫唤,苏卿轩充耳不闻,看着剧烈震动的神器,伸出双手一鼓作气握住了神农鼎满是尖刺的双耳,血水顺着臂弯流淌而下,口中说道:“神鼎,神鼎,你看看清楚,我们不是坏人,我们不会拿你做坏事的。”竟开始与器皿对话起来。

    神农鼎蓝光乍现,轰的一下气流猛地上涌,带得苏卿轩觉得自己一瞬都要站不住脚跟,双手不顾疼痛死死握着神农鼎,而鼎正在吸取她身上的精元,她想要转动身子避开引力发现只是徒劳。

    苏卿轩觉得自己被风拉扯到几欲呕吐,手脚也发软起来,转念一想:“齐珏他们身负千斤万鼎之重,我这些小小的磨难算得了什么。”牙根一咬,闭目使劲全力将神农鼎向上拔来,卡的一下,神农鼎周遭气流顿时消散而三足下的勾爪竟然也缩了进去,没了阻力的苏卿轩登时就向后摔入。

    没有预想中屁股着地的疼痛,反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臂弯里,苏卿轩睁眼一看,正是齐珏,透过碎发看到他的眼睛亮得出奇,若用目若寒星来形容他也半点不为过。苏卿轩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神农鼎,神奇的是苏卿轩原本戳破的手心竟然痊愈了,鼎身上的利也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苏卿轩残留在上面的红褐色血斑透进了青铜质的纹路里,她说道:“这……算拿到了吗?”

    齐珏松了口气说道:“你做到了。”

    “你能动了?”苏卿轩喜笑颜开才反应过来。

    俞静雅也已经能够行动,健步走了过来说道:“我想了想,此处明明都留有生机,怎么会要我们杀至亲取鼎呢。苏姑娘好智慧,竟想到以身试鼎才是破解之法。”余光落在齐珏搂着苏卿轩腰部的手上,苏卿轩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从齐珏怀里跳了出来。

    “智慧?不过是傻人有傻福罢了。”齐珏心有余悸的说道,“下次别再以身涉险了。”

    话音未落,原本承接着神鼎的水晶平台下窜出一团粗壮的树根破窗而出,向西南塔拉族方向长去,接踵而来的是更加猛烈的地动山摇,塔楼上的砖瓦开始崩塌。司马通说道:“神器既已出世,这树根想必就是生门。”

    齐珏极目望去,点头道:“你猜的不错,大家速速上来,不日便可出岛。”

    林克聪扶着俞静雅,司马通身背傅无瑕,六人通力疾奔、一路通行无阻,偶尔向下看去,地面上动荡不安土崩瓦解丛林不再。巨石林立方正有序得排列着,苏卿轩边奔边说道:“怪哉。这些大石头像极了大房子。只是这房屋宽敞无比,谁能住咯。”众人一看,果然如此,不过这硕大的破瓦颓垣只有几十尺高的巨人才适合居住,所真是有过这一群不知名的巨人现在又藏身何处还是早已覆灭。若早已覆灭倒契合了这个无人之城的名号。

    不过两个多时辰众人竟已穿过塔拉族到达了村外的密林中。

    苏卿轩看了看地上的厚叶想起来厉云阳教他们取叶核的方法,说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用鼎来制药救村子里的人了?”俞静雅气喘吁吁地说道:“取鼎之后动静那么大,在附近伺机而动的厉云阳肯定发觉了,我们既已出城,相信他不过多时便要追到。我们应该先行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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