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丝玉大婚

小说:丝玉奇缘 作者:王妃妃儿
    又是一个醒来时嘴角微微上扬的清晨,外面树枝上的徽喜鹊在渣渣的叫着,好像是提前来道喜一般。司清扬梳洗完毕后,习惯的喊了一声“落墨”,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却久久没有回应。有些诧异。是啊,自小到大多少年来。落墨就像她的影子,一直在她一眼的距离。从未离开过。又询了初心方知落墨昨夜并未回府,这时才想起昨夜她让落墨陪木赫喝酒。怕不是出了什么事吧?突然站起来往外走去,脚步快的连玉公子都没有跟上。急急匆匆的在门口和回府的落墨撞了个正着。“哎呦”一声后落墨有点害羞的看着司清扬。

    司清扬:“你昨夜在驿馆宿下的?”

    落墨:不,不。

    司清扬:那去哪了?

    落墨:末将昨日不胜酒力,在花满楼吃酒吃醉了。就在花满楼……

    司清扬:好个木赫,把你一个姑娘家丢在青楼。

    落墨:没有,没有。王子一直派人守着呢!

    司清扬:你们?

    落墨: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司清扬:我也没说有什么,快回去歇息吧。让厨房煮点醒酒汤。

    阳光如媚,温暖的如初见时的模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元帅府上上下下都在张罗着明日的大婚。

    司清扬看着落墨回来了。便又走回了她的“非人间”。像是在思量什么晃了神,一转身撞到了追赶前来的玉落殇。

    玉落殇:你这大清早的怎么跟丢了魂似的,我在你身后你竟毫无察觉。刚才问你去哪?你头也不回的走了。

    司清扬:夫君,落墨昨夜未回府。(伏耳轻轻说)

    玉落殇:啊,昨夜她不是和……

    司清扬:两人都在花满楼。不过落墨说什么事也没有。脸红的跟个桃似的。

    玉落殇:或许真的什么也没有。

    司清扬:谁敢动本宫的人?要他好看。

    玉落殇:好了,好了。回头又要着人去烧花满楼了。送匾额的人来了。你快随我来看看。

    两人又洋溢着幸福的并肩走着,走过了山,走过了水。走到了非人间跟前儿,看到两个府里的下人正准备把“非人间”拿下来。然后挂上了一块书有“有凤来仪”的匾额。字写的是“龙蛇飞舞,墨迹淋漓。”特别是那“凤”字,如凤飞九霄般。心里想着这好好的成个亲还得换匾额?

    司清扬:夫君,为何要换匾额?也不耽误吃也不耽误喝的。

    玉落殇:这大喜的日子,给宾客看了怪吓人的。再说意头也不好。

    司清扬:那你换的这块“有凤来仪”也不好。

    玉落殇:这可是为夫亲手写就。身有彩凤双飞翼,定能引得凤来仪。多好的意头。司清扬闹着小脾气的说:“我才不要什么凤不凤的,我也不想当什么鸾。我只想与夫君共日出日暮,不要这只破鸟”。

    玉落殇:夫君思虑不周,不过这凤要是真的来了。看这匾额以为已经有凤来仪了,或许就飞走了也不一定,写也写了,做也做了,就暂且挂上吧。

    司清扬:也只能如此了。不过门口那对联你可得给我留着。

    玉落殇:留着,留着。留着吓吓人也好。

    司清扬嘟个小嘴,被玉落殇拉走了。说道:“这个时辰也不知是用早膳还是午膳了,你快用些。过了午后你就要进宫了。”司清扬心想我午后才不进宫呢,大小找个由头和哥哥拖着。忙了这些日子,怎么今晚也让你看看我给你备的大礼。不过她想给夫君一个惊喜就说:“哥哥说了,今日我可以晚些进宫。不耽误明日出嫁就成。”便不动声色的与玉落殇去用了那不知道是早还是午的膳,这屋里除了司清扬自己的人便就是玉燕在边上伺候着了,只见玉燕双手呈上一碟桂花糕说道:“我家公子最喜这桂花糕。”司清扬一个余光看到玉燕袖筒里微微露出的镯子。心里想着“一个丫鬟能戴得这鸡血石的镯子?”不过嘴里却问了一句:“玉梅呢?怎么不在跟前儿伺候。”玉燕不加思索的便答道:“这玉梅是回女,有些个汉人规矩怕是不晓得。”。司清扬咧嘴一笑:“那就跟你好生学着,你下去歇歇吧?明日还得辛苦姑娘。”玉燕听公主这么一说得意的不得了了,以为自己要飞上了天。待玉燕退下,司清扬唤了初心:“让鸾凤阁查查这个丫头。”

    玉落殇:查这丫头?

    司清扬:“夫君府上不干净,这么个丫头能戴得鸡血石?怕是得了什么人的好处,欢喜的不得了。又不敢呈于人前,就只能藏在袖子里了。”

    玉落殇:可是这两个丫头跟我已有几年了,那时我就是个唱戏的。何至于在我府上放眼线?

    司清扬:不为利必为情。

    玉落殇:你是说?

    司清扬:是不是等水落石出再定夺。暂且顾不上这事儿。

    玉落殇:是啊,这眼下还是赶紧把亲成了,免得夜长梦多。

    司清扬:你还梦多?我还怕你今夜被哪个狐媚子拐了去,明日不来接我了呢。

    玉落殇:你晚些才进宫?那为夫好好陪你吧。不写戏文也罢。

    司清扬:不可罢,我要看戏文。

    小两口就当饭后遛食了,慢悠悠的往书房走。这秋风飒飒,满地金黄。唯有这桂花还在放着,这公主府邸更显贵气。

    说是书房,自玉落殇来了后这书房已成了藏书阁了。满壁藏书整整齐齐,有归有档的放着。司清扬看了一惊:“这知道的是庐阳公主的书房,不知道的以为是翰林院的藏书楼呢?”这桌案上垒的一落一落的书,有《汉宫秋》《梧桐语》《窦娥冤》《西厢记》等,转眼还看到幅美人图。

    丝儿:“夫君你这是要著书还是要考状元?”

    玉儿:我一直有个想法,之前无力为之。如今有了那个数倍大的戏楼,倒也不是十分艰难了。

    丝儿:与那戏楼有关?

    玉儿:我一直想我们这些梨园中人,唱戏也不知道唱了多少代人,但是每折戏登台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我想如何改成剧,让真的马,真的车。真的仪仗都能在戏台上。这样即便是有耳疾之人也能看懂一二。

    丝儿:这美人图?

    玉儿:我要将这四大美人展现在一部剧中,就如这四个人画在一副画上。就叫《四美图》。

    丝儿:看来夫君也与旁人一般垂涎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人。

    玉儿:估计岳丈大人今年的醋可要比往年紧俏了,我只是扮美人而已。

    丝儿:如果不爱美人又为何要扮美人?

    玉儿:这,或许……大概是有吧,或许更钟情她们的故事,杨贵妃为爱马嵬坡下死,昭君身负家国一去不回还,貂蝉小小女子戏董卓与吕布,西施以身报国,助越灭吴。

    丝儿:哎,美人是美人,故事也是动人。可是就像那曼陀罗花,当它开放时就注定了凄美。

    玉儿:是啊,贵妃娘娘为爱魂断红颜,而她却不知,一个帝王怎会为了一个女人舍弃王心。昭君是世人眼中的“宁胡阏氏”,却远离故土,三嫁异夫。幸与不幸或许只有自知吧。貂蝉更是被易来易去,只不过是当权者的工具罢了。西施被自己的爱人献于越王……难道没有贵妃天下就不会大乱了吗?难道没有贵妃安禄山就不谋反了吗?都说夫差国为西施所破?倘若如此那越国又是何人所亡呢?

    丝儿:哎,国之无能怎赖美人悦目?想我汉家自古都是男人主权,女子从属。谁又知道这身为女儿要比男儿要难的多。杨贵妃原本可以好好做她的寿王妃,这世上或许没有了“天生丽质难自弃”的贵妃娘娘。或许多了一个世间幸福的小女子。宁胡阏氏久入汉宫而不见圣颜。与其孤死在这永巷,天高地阔的匈奴或许是更好的。舍一人之身换来数十年的安宁,昭君定是欣慰的。貂蝉也好,西施也罢。无不是因为女子无法自主,只能屈于男子。

    玉儿:正因为如此,我们更要记住她们。也正因为如此我要将她们一并呈现于高台之上,成为一暮“剧”。

    丝儿:一幕?一人分饰数人?

    玉儿:正是。

    丝儿:莫不说易装费时颇多,如何衔接?就说这贵妃与昭君,一个珠圆玉润,一个瘦若拂柳。如何扮得?

    玉儿:瘦也罢,肥也罢。我自可以从妆容服饰上下功夫。再者戏者重在表现心而非形。看者自会领受其意。

    丝儿:我虽不善音律不懂什么戏!什么剧!但是出自夫君之手必是佳作。

    玉儿:好了,不说这些了。这天都快要黑了,你还不进宫?

    丝儿:怎么怕我扰了你与你的美人?撵我走不成?

    玉儿:如今这般拈酸吃醋的,哪像是个元帅?怕皇上皇后不见你人,心中焦急。

    丝儿:放心,我早有准备。夫君你可知道元帅府后有一池大如湖泊,因打理湖泊耗时耗力,便荒废了。

    玉儿:只有听闻,而未亲见。

    丝儿:我这让人忙了好些日子,今日才算是成了。我带你去看看?

    玉儿:成了?成什么了?

    丝儿:一见便知。

    微月初升,月华漫漫。暮秋之夜早已没有了夏日的那翻生动,倒是多了几许明朗和嘹亮。行走中衣裾随风轻抚着茵茵青草。空气有夹杂着几分凉意,顿时神清气爽。正可谓“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元帅府邸足足辽阔,踏至后院也得费上些功夫。好在有佳人相伴,心中喜悦怎感体肤之乏?月光下映入眼帘的是一扇朱色的圆拱门,司清扬得意洋洋的说:“你去推开门看看”这时玉落殇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欣喜却还有几分忐忑的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推开门。

    忽然间,一个庞然大物如天外飞仙般出现在眼前,湖塘中央屹立着一朵巨石造就的莲花座,面上都镶着金箔。一时间还以为到了南海看到了观世音菩萨的宝座呢?这浩大的莲花岂能是人间物?还好这秋风甚凉吹醒了恍惚中的玉落殇。这时司清扬静悄悄的踱到了他的身旁,玉落殇转脸看了看疑惑的说道:

    玉儿:佛祖菩提树下,悟得正道。你这是要莲花座上成仙?

    丝儿:成个你大头鬼啊。我又不羡仙?

    玉儿:那作何用?

    丝儿:皇兄赐筑的戏楼再如何大总是有所拘束,不如这“金莲席地”天人合一。在这唱岂不是别有一番景致?

    玉儿:金莲席地?何来此名?

    丝儿:无有出处,只觉顺耳。(其实是瑶海仙岛上供放莲花轴的地方叫“金莲席地”,丝儿只不过是仿建了而已。)

    玉儿:这夜幕之下只靠月光怕是看不清个究竟。

    丝儿:花蕊中有无数暗孔,可置百千宫灯。

    玉儿:这听戏之人坐与何处?

    丝儿:九朵花瓣上皆是石雕而成的石凳。可入万千宾客。

    玉儿:如何更衣换装?

    丝儿:湖中有三个暗道,随时可浮出水面与花瓣相接,分别接至三处楼阁。

    玉儿:你尽有此等本事?

    丝儿:比起安放强□□箭,设计机关。这就如下床穿履。

    他看了看她会心的笑了,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知道如此浩大的工程,必将迎来那些不速之客的中伤,会说她:“劳民伤财,只顾儿女情长不顾苍生疾苦。”会说她:“已丧兵家之威,草芥也无惧恐”。会说她:“金枝玉叶不在,只有伶人之妇。”她也是紧紧的抱住了他,也不曾有一言一语。她知道即便天下人不解又如何?只要他知我便可。天下人会说他“出卖如玉颜,换得黄金身。”会说他:“轨惑军中厉帅,不惜苍生俱焚”会说他:“坏了伦理纲常,帝姬玩于鼓掌。”更甚者会不会从此无人闻其音。或许人生的伴侣有时并不是要性情相投,不是要门第相对。要的是两个人的目光永远能同望一片天空。能一起实现彼此的人生,所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就是如此吧。

    丝儿:天色不早了,你就是不撵我。我也该走了,不然估计哥哥要派禁军抓我入宫了。

    玉儿:且慢,看我莲花座上唱《莲花》

    唱:

    莲花儿开

    莲叶儿摆

    开在心上

    开在脑海

    随风自在

    露珠摇摆

    若隐若现

    似是故人来

    我愿化作莲花伴你身旁

    只为那一年的盛开供养

    一次一次尘世中游荡

    那一声声菩提的回响

    啊莲花……

    丝儿:此曲比起高台大戏更是可耳,“心若莲花,清风自来。”

    玉儿:可耳的还多着呢?日子还长,慢慢唱!我送你出府。

    丝儿:你可记得一定要来接我,可不能跑了。

    玉儿:不跑,不跑,孙悟空是跑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的。

    丝儿:她是一品命妇,明日必来贺喜。还望夫君“心若磐石”。

    玉儿:我心似这湖中莲,安稳不动。

    翌日,国婚之喜。从南熏门一直到司清扬暂居的青鸾殿都是披红挂绿,琼阶玉砌都增了一分浓重。万千乐手,百千仪官都是一身红服。列于宫殿的每一方,每一步。光是负责公主礼仪的女官都是数不胜数。按说司清扬这个身份原不是皇家嫡亲血脉的公主。不必从这內宫出嫁。但是皇上念及姑母养育之恩,又与司清扬胜过嫡亲兄妹。毕竟这个妹妹是能为他开拓疆土,御敌千里,哪个君王不喜爱?再者,司清扬一直与杜丞相势均力敌,互相制衡。丞相之女与皇帝亲兄的大婚,帝后不往是为了打压丞相的气焰。司清扬大婚如此声势浩大当然也是加其威仪。

    话说今日新妇真是起了个黑早,在一众女官的簇拥下。先是用棉线开了脸,本来准备碾一碾耳垂,穿二个耳孔。却被司清扬一句:“穿耳孔是小,伤及公主玉体是大”给怼了回去。只见一件件华服披上其身,最外面的那件就是新科驸马亲自缝制的嫁衣。这些宫娥久在宫中,华衣锦服在她们眼里也只是粗麻烂布。可是还是被眼前的这件闪烁着五彩光芒,徐徐生动的嫁衣给镇住了。不过今日体大,也只是愣了片刻。照旧在嫁衣上披上了霞帔,霞帔上用金线绣的是团凤的图案,前面的坠子坠的是硕大的红宝石,宝石下连着一个金色的穗子。这凤冠也是奢华至极上面是九凤贺春,每个凤尾上都镶着各色的宝石。凤喙上叼着由数个南珠制成的串子,下面是金缕制成的百花。一眼望去怕是有几十斤之重。司清扬平身第一次这么任凭别人摆弄。脸上露出出阁姑娘的羞涩,两腮微微染桃,双眸流出楚楚柔情。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玉落殇启程入宫门迎亲,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南熏门下。被宫人带到宫门内室。皇上已端庄正中。宣圣旨,赐妆奁。什么琉璃绸缎,什么奇珍异宝,什么稀世兵器,什么名家字画。总之只要能赏的毫不悭吝的都赏了。圣旨毕玉落殇才换上驸马服制,这俗人都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更别说是这“面若潘安,颜比宋玉”的驸马爷了。只见他身着正红蟒袍,头戴金冠,玉佩叮当,满面喜气朴来。驸马与所娶公主同阶,这嫡长公主驸马与藩王同序。全身上下能挂的地方都挂满了各式玉件金器。要娶千金,必先负千金之重。虽说戏台上身经百战,别说如此大的阵仗,就是寻常男子娶妻,怕也心中紧张。玉落殇也是紧张的手心直出汗,一行一举莫不听仪官指挥。虽说拘谨倒也合体。叩谢皇恩后,又受群臣拜贺。这时才往新娘子的宫殿赶,至青鸾殿门前停下。只见今日木赫王子也是一身喜服立于殿前,玉落殇方才想起木赫是送亲使。两人目光相视,互相行礼。这时听见号角声杨,数声之后司清扬才迟迟出殿,右边搀扶她的是落墨,落墨今日也是美若娇娥。落墨不意间与木赫目光交错,两人霎时面红耳赤,便赶紧收了目光。左面扶着她的是卢夫人,卢夫人一直嘴里说着:“公主请迈右脚,公主此时不可言声,公主请下台阶。公主请……,公主请……。”

    众人将公主扶至木赫处交于王子,王子牵着她向驸马走来。或许在王子心中希望时光就此停滞,希望这数十步的路途犹如千里之遥。或许他心中有千般无奈和万般不舍。或许他无数在梦中见到站在对面迎娶公主的是自己。但是此时此刻,他只能掩去心中的忧伤,面露笑容的将挚爱拱手让与他人。谁人知道这笑容背后的酸楚?驸马牵过公主,谢过王子。心中想这条路虽一波三折,上天竟有美意。成全了这旷世奇缘,他知道今日携了她的手,他日无论风云变幻,繁华荒芜他都不会松开,他钟情的是眼前的女子,而非天下人仰慕的“庐阳护国长公主”。叩谢了帝后,以及自己的岳母和岳丈。今日才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富可敌国,却又如归隐中人的岳丈大人。慈目和颜,却透着一股看清世事的模样。殿下左边依序列着的是从王公至群臣,右边依次列着各阶外命妇。当然蜀山王妃以王妃之尊必站于前首。此时的驸马全然忘了旧爱亦在,近在咫尺又如何?照样“目中无人”。真的是:“心中若有良人,眼中便皆是路人。”牵手走过了玉阶,受了拜贺。公主于青鸾殿外乘车舆,驸马骑御马。整个西京城今日是倾城罢市,万人空巷。都来道贺公主大喜,“百族街”的各族兄弟姐妹穿着盛装,在人群中翩翩高唱,平日里喜爱玉落殇的戏迷们今日也都齐齐来贺,有的女眷还落下不知是感动还是艳羡的泪水。上至八旬老翁,下至襁褓婴孩,除了那不能行走之人,怕是都在这街上了。那“庐阳书院”的孩子们手拉手唱起:

    高楼高楼十八家,打开门帘望见她。

    粉白脸、糯米牙,绣花鞋、万子花,大红袄子四拐揸。

    回家去问我的娘,卖田卖地娶来家。

    热水又怕烫了她,冷水又怕寒了她;

    头顶又怕摔了她,嘴含又怕咬了她;

    烧香又怕折了她,不烧香又怕菩萨不保佑她。

    因车舆并无珠帘,大家都争相来一睹庐阳公主的盛世之容。司清扬被这可爱的百姓动容了,于是叫停仪仗,下了车舆,抛去了绣着花好月圆,四角坠着金制喜字的盖头,拉下玉落殇同步于人群之中。在欢呼雀跃之时,忽闻各种香气,寻香望去。不管是树上花,还是地上花,还是那池中花。无不欢颜绽放在道贺,真是“百花齐放”。正当众人唏嘘感叹之时,天上传来悦耳的禽鸟之歌。只见九十九吉祥鸟,九十九只金孔雀,九十九只喜鹊,九十九只……各色禽鸟共百余种盘旋与空中,摆出一个“喜”字。霎时又飞来百余只禽鸟,口中衔着一件各色羽毛织成的七彩羽衣,直接落在司清扬的身上。在场之人人人吐舌,各各称奇。莫不说旁人就是这新婚夫妇二人也惊的不知所以然,不过皇家婚礼仪序繁重。思量不了许多。还得继续下一个仪式。好容易到了元帅府,喜气不亚于内宫,高朋满座。奇的是两人刚入府就见“日月同辉”,这大白天的怎么还能有月亮。真是千古未闻之奇闻。

    这一天下来司清扬比上阵杀敌还要累了许多,玉落殇就更不用说了。终于成了婚,累坏了的二人终于可以坐下来歇歇。玉儿赶紧帮丝儿取下那重如千斤顶的凤冠,又帮她褪去了厚重的喜服。就着案上的茶果,解了解饥乏。

    玉儿:今日好生离奇,怎会“百花齐放,百鸟送嫁,日月同辉。”?你这到底是何方妖孽?

    丝儿:你才是妖孽,我也是不解其中之意。不过你知母亲封号“百花公主”,据说母亲出生之时,一声啼哭。方圆百里,目及之处花皆含羞。所谓:“一花初生,而百花羞尽。”所以封号“百花公主”。花儿们怕是顾着和母亲的机缘吧?

    玉儿:那那些禽鸟送嫁如何解?

    丝儿:我乃青鸾之主,青鸾乃五凤之一。是百鸟之王,百鸟朝贺也说的过去。

    玉儿:日月同辉?你怕不是与嫦娥素谙交好吧?

    丝儿:你当我猪八戒啊?或许我每每对月诉衷肠,她真能听的见。若非神力所为怎能日月同辉。

    玉儿:早些睡吧,为夫累的已经顾不得你是不是妖孽了。

    丝儿:哎呀,这床上是什么玩意儿?

    玉儿:枣…生…桂…子。

    丝儿:明天让膳房煮了吃。这些个真是浪费。

    玉儿:你就知道吃,月亮啊…月亮。

    话说这一头,驿馆里的木赫王子已喝的是酩酊大醉。忘不了曾与你策马扬鞭,

    忘不了与你举杯共饮。

    你从画中走来的那一刻,注定我今生已在劫难逃。你本应是我帐中妃,而今却做他人妇。

    我曾是大漠一雄鹰,如今孤影对苍天。

    洞房花烛,春宵一刻,痛彻我心扉。

    低帷眠枕,轻轻细语。抽走我最后一丝魂。

    爱入膏肓,为你飲下断肠毒药

    能不能让我在梦里爱一回,可却泪湿罗巾梦不成。

    能不能让我与你再醉一回,可是红颜已去不回顾。

    从此天涯陌路,为你用尽一生情。错过了今生,能否相约来世?

    为你守护关山路,愿你不再挥戟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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