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崖从大漠回来之后,只来得及去宫中看了一眼他的小徒弟,就要往江南去了。
于是秦勐就缠着他的皇帝爹爹,非要跟着师父,要去江南看看。
皇帝受不住他的纠缠,只能长叹一声,准了秦勐的请求,又因为秦崖已经走了,便派了大内高手两名,叫将太子送去江南。
在七月的时候,秦勐一行人跟着七月的月尾踏上了江南地界。
秦勐出宫之后,既没有白愁飞在一边催着他练惊神指,又没有学宫里的老先生追着他背四书五经,于是他放飞自我般地到处撒欢。
而现在,秦勐终于赶在了八月的月中前到达了江南的百花楼。他到的时候,正赶上了秦崖和花满楼正守着一盆昙花,仔细地观察。
“师父父!”秦勐在楼梯口就跃了起来,御空翔波带起的气浪如同海浪般掀在空中,秦勐整个人已经朝着坐在窗前的秦崖扑了过去。
秦崖将目光从昙花的花骨朵上挪开,在略微侧了侧身的同时,伸出了一只手。
伸出的手捞住了秦勐的腰带,秦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秦崖整个人翻了过来,面朝下趴在了秦崖的腿上。
“轻功练的不错啊,徒弟弟。”秦崖露出了一个足以吓坏小朋友的笑容,“啪”一记就打在了秦勐的屁股上——
“扑过来的时候你怎么用惊神指?嗯?你师父我是无所谓的,反正你打不到我,但是我要是躲开了,你就会打到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秦崖说道。
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声。
“我告诉你,你祖父那败家的家伙早把你们皇家的内库用了个精光,要不是我从大漠给你搞了点钱回来,你怕是连这些花花草草都赔不起。”秦崖一脸严肃地说,“不能做熊孩子,懂吗?小徒弟?”
秦勐捂着屁股,挣扎着从秦崖的膝盖上爬起来:“那我找个空地,是不是就可以用惊神指打师父了?”
秦崖笑眯眯地说:“一不能扰民,二不能给周围的平民造成损失,三不能毁坏公共场所。你选择的场地只要能做到这三点,师父就陪你过过招。”
秦勐露出了一个笑容:“好啊!”
然后他就向花满楼租借了百花楼的屋顶,还清空了四周的小贩。
秦崖于是抽了抽嘴角,飞身站上了百花楼的屋顶。他没有拿伞,手中只拿着一双象牙筷。
秦勐也笑嘻嘻地跳上了屋顶,他手里只有一把小小的伞。当他跃上房顶站稳,他甚至连伞也不拿了,只将那伞顺手挂在了一扇窗格上。
因为他并不需要。他向白愁飞学了惊神指。
毕竟天下间修习兵器者不计其数,而其中强者大抵是运用兵器如臂使指罢了。若是将自己的身体变为最厉害的杀人武器,大多人用掌法、腿法,因为这些简单,也更容易体会。
但白愁飞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人的手脚再怎么灵活,也灵活不过手指。而指法可攻可守,功如疾风骤雨、水银泄地,守如圣手拨琵,化敌招于无形。
白愁飞并不打算将自己局限于江湖,他还想继续往上爬。所以他认为今后铁板钉钉能够登基的秦勐将是他登上高位实现他的野心的最佳途径,于是他没有藏私,将二十四指法和三指弹天全部教给了秦勐。
毕竟在白愁飞看来,秦崖除了轻功外,什么都没有教给秦勐,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抢徒弟。
而秦崖确实是这么想的——这里的武学自己其实并不熟悉,与其让小徒弟学自己的功夫,不如跟别人学更简单点儿的东西。苏梦枕的红袖刀也好,白愁飞的弹指神通也好,哪怕王小石的挽留剑、方应看的血河剑、诸葛神侯的枪、无情的暗器、戚少商的剑、追命的腿法,都比秦勐学自己的凌海诀或花间游要好得多。
因为没有哪位皇帝会需要随身带上一把伞,也没有哪位皇帝会需要随身带上一把手臂长、一拳粗的判官笔。哪怕不用判官笔,也没有哪个皇帝会随身携带一双筷子,或者一根鞭子。
而如今秦勐即使因为身为太子尚且需要学习,导致学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还是成功地学会了二十四节气,三指弹天也有了小成。
即使惋惜秦勐的天赋这么好却因为身份问题不能够学习凌海诀,秦崖还是感觉到了一点儿欣慰。
秦勐从小就看人很准,仿佛是一个天生的帝王。小时候他粘着王小石,是因为王小石确实真心待他,而且还有些孩子气,等他稍微大了一点儿,他就明白了白愁飞的野心,和光复国土的愿望。
于是他转而去粘着白愁飞,从他那里学来了惊神指,除了有以后白愁飞事发了之后能够借着这个面子留他一命的意思以外,还有一点儿我看好你,而且将会一直关注你,你可不要忘记初心的意思在里面。
至于苏梦枕和原名六分半堂的三分半堂,苏梦枕早就被秦崖定了下来,到时候只需要确定秦崖的态度即可,三分半堂如今是雷纯在主事,她既没有武功,处事也几乎全靠狄飞惊,甚至如今还想要把狄飞惊搞下台,完全不足为虑。
此时秦崖已经没有办法再想下去了,因为秦勐已经朝他冲了过来,手中指头已经扣在了一起——是白愁飞最常用的惊蛰。
秦崖不慌不忙,筷子一转,一道泛着绿色光芒的内劲就打入了秦勐的经脉。
秦勐脚步一顿。
然后他猛地从屋顶滚了下去,滚下去的时候,还维持着前冲扣指的姿势。
眼看秦勐就要摔在地上,砸开一片血色,秦崖吹了声口哨,放出了许久不见的啸溟。
啸溟长唳一声,将脚爪抓住秦勐的肩头,重新给他提到了屋顶上。
秦崖笑嘻嘻地给秦勐解开了芙蓉并蒂,伸出手就把秦勐原本束得整齐的头发揉成了一个鸡窝,提着他的腰带把他带进了百花楼。
秦勐捂着乱七八糟的头毛气呼呼地盯着自己的师父。
“别生气了。”秦崖往秦勐嘴里塞了块三不沾,又倒了碗白开水递给秦勐道:“你来的正好,这盆昙花要开啦,赶紧去睡,快开了我喊你起床看昙花。昙花可只开一、两个时辰,错过了只怕要等到明年才能再见着啦。”
秦勐偏了偏头只觉得明年的这个时候离自己实在遥远,气也顾不得再生,同花满楼打了个招呼,借了间客房就径自要去睡了。
结果他在那间客房里看到了陆小凤。秦勐一下子玩心大起,用惊神指戳了陆小凤睡穴,又用笔沾了墨水在陆小凤额头上画了个碗大的王八,这才缩进床脚的毯子里呼呼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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