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能治！

    秦崖回了汴京。

    要找情报，对于普通江湖人来说，首先是大智大通，然后是天机老人，最后是“童叟无欺”杨无邪。

    大智大通的前置是找到龟孙子大老爷，而这龟孙子大老爷通常在青楼，每座城的青楼总共也就那么几个，算是比较好找的了；天机老人可遇不可求，像是剑三里随机刷新的满地图乱跑的奇遇触发人（是的没错我是在说成都吴跑跑）；而杨无邪则是固定npc，相当好找，但是金风细雨楼的声望要达到尊重。

    然而不是谁都有这样的声望的，也不是谁都和金风细雨楼的楼主苏梦枕有竹马竹马的交情。

    对于秦崖而言，当然是他家小哥哥的情报系统最值得信任，大智大通的情报大多晦涩不明，天机老人过于难见，而且见到了也不一定能拿到情报。

    所以他当然是直接离开了楚留香的船，一路回了汴京，回到了他秦家废墟附近。

    这次来苦水铺，他只觉得秦家废墟比先前的更加破旧，又新添了许多刀剑刻痕在断壁残垣上。

    看那痕迹，像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秦崖皱起眉，逮住一个路人问：“这里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多刀剑痕迹？”

    “据说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在这边打了一架。”那人被他这么一抓，抖的像个筛子，“就去年九月份的事儿。”

    “我知道了，你走吧。”秦崖放了手，循着记忆向他八岁那年金风细雨楼的位置奔去。

    天泉山上有一座塔。

    玉峰塔。

    天泉山还有一座泉，就在玉峰塔下。

    天下第一泉。

    所以金风细雨楼理所当然的建在天泉山上。

    秦崖到天泉山脚下的时候，远远的就瞧见四座楼。黄绿红白。

    他愣愣地看着那四座楼，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杨无邪接到了属下的禀告后，又知道秦崖同苏梦枕有旧，匆匆忙忙地令人接他上来。

    他带着秦崖直接上了红楼。

    苏梦枕在那里等着他，身后跟着白愁飞和王小石。

    “许久不见。”苏梦枕向秦崖点了点头。

    “许久不见。”秦崖笑了笑，将手中的伞放在桌子上，又去看苏梦枕的脸色。

    秦崖脸色变了。

    “你中过毒？”他问。

    苏梦枕愣了一下。不过与其说是愣住，不如说是惊，吃惊的惊。

    “是中过。”他说。

    “你没治？”秦崖问。

    “治不了。”苏梦枕说。

    “我能治。”秦崖皱眉。当年他早就想过了还能回来的可能性，又想起他小时候同苏梦枕承诺过长大了要成医生，帮苏梦枕好好治一治他身上的病，于是入了蓬莱医宗，又在交流武学时特意问了东方谷主学来的万花离经二内可不是说着玩的。

    苏梦枕皱了皱眉。

    “你不信我能治？”秦崖问。

    “我信。”苏梦枕道，“可是我的病比十二年前要重的多，也复杂的多。”

    “能治！”秦崖道，“只要你想治！”大不了还有从康家家主那儿悄咪咪顺来的泥兰果树的根和果子，再加上须巢童树的一些枝叶根茎，治苏梦枕根本没在怕的。

    “那就治。”苏梦枕看着秦崖，露出了一个微笑。

    秦崖定定地看着他，道：“右手。”

    于是苏梦枕伸出右手，搁在桌上。

    秦崖脱下外袍，折了几折，垫在苏梦枕的手腕下，然后自己伸出手，把住苏梦枕的脉门。

    片刻后，又让苏梦枕换了左手，再摸了一刻钟的脉。

    “能治。”秦崖终于肯定地道，“这世间，只有我能治，因为只有我有这药！”

    王小石的眼睛亮了起来。杨无邪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两人定定地看着秦崖，像是看着救命的稻草。

    “我跟楚留香打赌的事情你们晓得吧？”秦崖突然转移了话题。

    苏梦枕一愣，杨无邪倒是点了点头。

    “我一会儿把无花的情报拿来给你。”杨无邪道。

    “不急，我先开个方子让梦枕哥吃着补补身体。”秦崖说，“身子虚弱，我也不好下手治，先用药膳给补起来再说。”

    于是便拿纸笔写了三个方子，对杨无邪道：“第一个方子吃一个月，第二个方子吃两旬，第三个方子吃半个月。吃完，我回来下手治。”

    杨无邪于是一边应是，一边将方子收了起来，然后很识眼色的拖着王小石和白愁飞煎药去了。

    于是秦崖见他们走人，伸手给苏梦枕刷了个清风垂露，又上了个清心静气。

    待杨无邪拿着情报回来，见到的便是一个脸色好了很多的苏梦枕。

    秦崖伸手接过无花的情报，伸手翻看。只是那上面虽写着无花出门的次数、师承、各式经历，甚至写出他父亲是天枫十四郎、弟弟是丐帮南宫灵，可他生母那里写着的却是未知。

    秦崖想了想前世的那些小说，又扒拉出楚留香的一些故事，道：“无花的母亲，应该是大沙漠中的石观音。石观音，原本是黄山派的大小姐……应该是大小姐吧，我有点儿记不清了，她原名李琦。”

    于是苏梦枕点点头，杨无邪便将这情报填了上去。

    “天一神水被盗，我怀疑也是无花的锅。”秦崖道，“天一神水被盗……感觉就在无花去过神水宫后，只可惜目前没什么证据。”

    杨无邪却还是写了下来，做好了记录。秦崖挑了挑眉，看向苏梦枕，却只得到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于是他抽了抽嘴角，什么也没有说。

    “等我查案回来？”秦崖拿着情报，冲苏梦枕晃了晃手。

    苏梦枕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有些哭笑不得：“好，我等着。”

    “对了，小太子有点儿嫌弃江湖人太放肆。”秦崖想到什么般，冲苏梦枕道，“估摸着等不了多久，就该有动作了。你别跟六分半堂瞎争了，估计很快六分半堂就该被朝廷打压了。他原话是：‘我不喜欢我的汴京城里有这么多声音’。”

    语气中把小太子的高高在上和不以为然，再加上几分嫌弃和厌恶学得活灵活现。

    苏梦枕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促狭？要太子殿下知道你这样，还不以不敬天家的罪名治你？”

    “所以这会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杨无邪知。”秦崖眨眨眼，“梦枕哥，我走了，你好好吃药，保重身体。”

    说吧他招来啸溟，从红楼的窗口跃出，向着西北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