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附近最著名的寺庙是大相国寺。
如今这里却要举办一场婚礼。
这场婚礼是辽国太子和本国和亲公主的婚礼。
红绸遍地,喜乐齐奏,唢呐声响得盖过了僧人的诵经声,钟声,还有嘈杂的人声。
秦崖到这里的时候,婚礼上正要鸣炮。三十六响的礼炮声后,辽国太子就要在整个汴京城的眼前娶和亲的公主。
礼炮很快就响完了。
大相国寺和亲婚礼开始,顾惜朝带着“连云三乱”和被药物控制的众高手和九幽神君的众徒弟,冒充仇恨辽帮的大宋武林人士,突然现身出手,在别人正因为这猝不及防的事情怔愣时,杀死了辽太子身边的十二神勇卫士。
辽国太子眼看就要送命。
秦崖仍没有动。他站在钟塔上,只是看着底下的这一团乱局。
这个时候有人冲进了战团。
是四大名捕之一的铁手和九现神龙戚少商。
秦崖晓得他们。他们的名字即使是在秦崖的上辈子也足够著名,尤其是作为相对于戚少商而言更加出名的四大名捕之一的铁手。
铁手的手很好认,秦崖在打斗中一眼就看出来他的手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硬的可以断金碎石,亦可柔如春风拂面,这双手刚柔并济,转化间又毫无迟滞感。
戚少商也非常好认。他丢了一条手臂,却仍然能够杀敌,仿佛丢没丢手臂都对他毫无影响一般。
是两个狼灭。秦崖仍然没有动。他看着他们两个人在人山人海中挣扎,嘴唇嗫嚅了一下,伞已经扛在了肩头,但仍然没有撑开。
终于,傅晚晴、赫连春水、息红泪、穆鸠平赶到了,他们拦下了顾惜朝。
就在这时,有人忽然带领御林军赶到,号称受傅宗书指派前来镇压暴/乱。那人宣布顾惜朝等的罪名,矛戟森森杀向顾惜朝。
他号令御林军箭手,要将顾惜朝万箭穿身。铁手却阻止了他,想要将顾惜朝逮捕审问后再定罪。傅晚晴却忽然制住小玉和辽太子,逼迫铁手放走顾惜朝。
等这边事情算是结束的差不多了,大相国寺已经血流成河。
即使诵经声仍然在响着,钟声也一声声的,长长的嗡鸣,也仍然掩藏不住血腥的气息。
戚少商和铁手着实不想让傅宗书逍遥法外,但是又没有证据,只能坐在神侯府喝闷酒。正叹息之际,秦崖撑着那把仙云问鹤落在了他们面前。
“你们在愁证据?”秦崖问。他手上拿着那块印着秦家家徽的残砖,丢在了两人面前。
“你是秦崖?”铁手问。
“我是。”秦崖将伞收起,背在背后,“你们要证据?”
“我们要他欺君罔上通敌叛国的证据!”铁手道。
“十二年前,你知道秦家为什么死的只剩我一个了吗?”秦崖轻声道,“就是因为我爹和一个朋友,找到了傅宗书欺君罔上通敌叛国的铁证!”
“什么?!”
“不过,比起证据,你们还是担心皇帝和你们朋友来的要紧。”秦崖说着顺手把账本丢进铁手怀里,“皇帝失踪了。”
铁手迟疑着把账本交给了诸葛神候的时候,确确实实地收到了皇帝失踪的消息,无奈之下他只能奉命与龙八带领大内高手全城秘密搜救皇帝。
·
而皇帝是在京城的勾栏院春芜院里失踪的。
因为他在这里遇到了息红泪。
原来他经常自暗道到这里来幽会名妓李师师,却正好被躲藏在这里的息红泪等人撞了个正着。息红泪一怒之下设法打倒皇帝的大内护卫总管龙八,劫持了皇帝,想要以此逼迫皇帝为戚少商翻案,却又因为给皇上易容成傅宗书进了傅宗书的府邸,歪打正着般的让皇帝亲眼见到了傅宗书那滔天的野心。
皇帝眼见为实,终于大怒。因为任何一个掌权者,都不喜欢自己的下属因为野心和贪婪向自己的权利伸手。
哪怕这个皇帝,其实更乐意沉迷书画,并不怎么在乎这些权利。
当朝权相府中正天翻地覆,这个时候的秦崖却在大相国寺的钟塔上碰到了一个气度不凡的青年。
秦崖走到楼梯口想要上楼的时候,他恰好从楼上下来。钟塔楼梯又狭窄,两人都把对方堵了个正着。
“你就是秦崖?”青年问。
“这两天很多人也问过我同样的话。”秦崖说。
“所以你确实是秦崖。”青年站在大相国寺钟塔的楼梯上,俯视着正站在楼梯下的秦崖,轻轻的点了点头。
“所以,太子殿下找我有事情吗?”秦崖随意的将伞抗在肩上,看向楼梯上的青年。
“傅宗书死了,还有蔡京。”青年有些厌恶的瞥了眼蔡府的方向,然后他问,“你杀了傅宗书后,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杀他?”秦崖露出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如果这笑容被他师父看见,肯定会啧啧有声的感叹实在是个好伪装。“本朝太/祖有令,不杀士大夫。”
“可是路上要是有些什么意外,那也算不得杀人。”青年说。
“好。”秦崖说,“太子殿下有这样的诚意……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说吧,您想让我做什么?”
年轻的太子也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些武林人士……有些太过分了,你不觉得吗?”
“可我也算得上是武林人士。”秦崖说。
“可你出身御史。”太子说。
“那你怎么不去找李探花?”秦崖问,“他的两个儿子中的老二,不是号称小李飞刀?”
“老李探花一辈子都扑在了教育事业上,大李去年刚被我父皇定了个探花郎,小李飞刀这会儿忙着学习,哪里敢违抗父命呢?”太子悠悠地说道。
“好。”秦崖点了点头,“只要傅宗书身败名裂的死,我就帮你整顿武林。不服的就打,还不服就打死。”
“你这是想让我搞暴/政?”太子翻了个白眼,“听说你和金风细雨楼的楼主有旧?”
“是。”秦崖点点头。
“那就从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还有迷天盟开始吧。我不喜欢我的汴京里有这么多声音。”太子说,“等逆水寒一案尘埃落定,你就可以开始了。他们只需要做好他们该做的,不要把手伸的太长。”
“好说,好说。”秦崖于是转身出了钟塔,直奔神侯府去了。
他一出去,塔楼外就拐进来了个面白无须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宦官。
“殿下……那人怎如此无礼?”他用着尖细的嗓音问。
“有些傲气,却也无妨,”太子轻声说,“王安,你且等着瞧吧。他会是我手里最好用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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